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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坤脸上堆满了笑,段勇和元萍分坐于两侧,时不时地询问着他的近况。
元启没好气地站在段沉边上,低声责备着罗雀:“你个小姑娘太不懂事了,都说段沉正在闭关,怎么就非要闯进来看个究竟呢?”
罗雀拉着元启的手,笑得跟个小女孩似的:“哎呀元叔,人家不是不信任你,是不信任穆元玺。当时要是换了你在房间里,我说什么也不会闯进来的。”
“你是不会闯进来吗?你是不敢闯进来吧?”元启心知肚明地道,“就知道欺负我老人家,抱我倒是抱得很顺手,换了个人,连气都不敢撒了。”
罗雀窘迫地转过身,走到茶几跟前:“你们要不要喝茶,我去给你们泡。”
“不用了。”元启理直气壮地道,“我一把老骨头被折腾得够呛,你们都散了吧,让我好好休息休息。”
段勇和元萍立即起身,准备要带走钱坤。
穆元玺按住段沉的肩膀,出言阻止道:“把段沉留下,我找他还有点事。”
“什么事?”元萍没好气地插着腰,“刚刚差点没把我给吓死,你就帮钱坤换个药,至于弄得一屋子血么?”
“钱坤本来就伤得重,流点血不是很正常的事吗?”穆元玺学着她的样子回道,“段沉向来很担心钱坤的伤势,你们连住处都没安排好,着急忙慌地是要去哪?”
罗雀手捧茶壶,也对元萍说道:“放心吧,萍萍,我会在这里帮你看着。你们一路风尘仆仆地赶过来,先换身干净的衣服再说。”
元萍听完,同意地点点头:“也行,沉儿就拜托你了。”
送走段勇和元萍,罗雀确定二人远走,才冷着脸把茶壶重重一放:“说吧,又背着我在搞什么幺蛾子?”
穆元玺嘿嘿笑道:“哪有啊,我不是都说了嘛,段沉和钱坤互相切磋,一时失手伤了对方。这事元叔也能作证,是吧,元叔?”
元启松开捂着段沉的手,幽幽地叹了口气:“别装啦,你骗不过这个小妮子的。”
段沉的眉头皱成一团,强忍着疼痛不敢出声。他的声音还没来得及改变,但凡被段勇或是元萍听见,准会把事情闹得不可开交。
罗雀绕过穆元玺,走到段沉跟前:“松开,我帮你看看。”
段沉甫一松手,一小道血箭就滋了出来。罗雀灵活躲过,重要把布条按回去:“等上一刻钟,血差不多就能止住。”
穆元玺像是愧疚般,站得很远很远:“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死不了。”罗雀从腰间掏出一包药粉,叮嘱段沉道,“血一旦止住,立刻敷药,省得以后留疤。”
“没事,”段沉闭着一只眼,故作轻松地道,“就一个针眼,不会有多大疤痕。”
罗雀伸出指头点了点他的脑袋:“傻子,你万一留疤,钱坤也得跟着扎上一针。否则以后,没人能把你们两个的身份对调。”
钱坤下意识地摸向眼角,眼皮莫名地抽搐了几下:“会不会很疼啊?”
罗雀哭笑不得地道:“你不会真要扎针吧?告诉你们,易容术再强,也不能把你们的伤疤做到一模一样。只要是个亲近的人,不消片刻,就能识破这种伪装。”
“有没有搞错?”段沉嫌弃地叫了起来,“不是传得它神乎其神么?我还想偷着学上一两招呢。”
“就这把戏还用得着偷师啊?”罗雀双手抱胸,不屑地道,“真要想学有用的,我建议你们还是跟着元叔吧。”
穆元玺尴尬地上前一步:“喂,不带你这样抢我徒弟的啊。元叔好容易才答应我,要我亲自指导段沉的。”
元启轻咳两声:“咳咳,我是把徒弟借你几天,你还是要还给我的。而且,”他嘴角扬起,勾勒出一个坏笑,“段沉不可能拜你为师,我才是他真正的师父。”
穆元玺不满地抱怨道:“合着你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咯,哼,为老不尊,臭不要脸。”
罗雀扶额,把段沉身后的血色布条扯出一块,径直砸向穆元玺:“你少说几句吧你。”
元启看在眼中,默默地补充道:“唔,我收回先前的话,你是敢对着穆元玺撒气。”不等罗雀回应,他又立刻补充了一句,“但还是不敢抱他。”
看着罗雀一个白眼差点没翻到天上去,段沉忍痛站起身,默默地走到钱坤边上。
“我算是体会到了,”他抿着嘴,拍了拍钱坤的肩膀,“以你的身份,大家的注意力是不可能集中到你头上的。方才娘亲拉着你说了那么多,竟然连一句关心我的话都没有。”
“夫人平时已经够照顾我的了。”钱坤想要解释,却被段沉抬手制止。
“没事,就算他们都不理你。”段沉拍着胸脯自豪地道,“哥以后发达了罩着你。”
钱坤挑眉:“这话应该是我跟你说才对吧?”
段沉捅着钱坤的腰,冲远处的穆元玺努了努嘴:“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雍王朝的君主。说他比师父强,我是不信的。但说他比师父有钱,我觉得普天之下没有人会反对。”
“……”钱坤奇道,“你什么时候掉钱眼子里了?”
“不不不,”段沉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的修行之路跟其他人不同,其他人靠灵气入体进行转化,我却是靠吞噬灵丹不断进化。没有足够的,大量的灵力供给,我可能会一直停留在化灵境,再无寸进。”
“怎么说?”钱坤压低声音问道。
“灵基呗。”段沉摊开双手,颇为无奈地道,“我这后天灵基,不吃东西就成长不起来。这不,吸收了那么多长老的灵力,我才堪堪迈入筑灵中期。想要靠自己修行到化灵后期,谈何容易?”
“没事,”钱坤安慰着段沉,“以我的天资,想要修行到化灵后期也得好长一段日子。到时你估计都已经在冲击御灵境了。”
哪里需要等到时,我现在就在摸索御灵境了。段沉干笑两声,没有接话。
这时穆元玺三人的寒暄与互怼也已经接近尾声。
穆元玺不知从哪变出了一壶小种,正悠哉悠哉地品味着:“话说,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天阳门?难道有人跟你通风报信,把我的行踪泄露给你?”
元启感受到穆元玺的目光,连声否定道:“跟我没关系啊,我又不想撮合你们,为什么要把你的行踪泄露出去?”
“元叔。”罗雀娇嗔地念道,“您又在乱说话了。”
穆元玺抹了抹鼻子,顾左右而言他:“哎呀,房间里一股血腥味,咱们要不换个地方聊?”
元启目光流转,似是藏了什么话未说:“行,我让弟子们好好打扫打扫。”
三人起身,穆元玺一边走向段沉,一边不经意地问道:“罗雀,你莫不是长了个狗鼻子?怎么我去到哪,你就跟到哪?”
罗雀把水泼向穆元玺:“滚蛋。我本来不是来找你的,谁知道你的感知自己蔓延过来,我想不知道都难。”
“啊,是这样啊。”穆元玺挠着头,伸手去扶段沉。
“对了,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罗雀重整神色,严肃地看向穆元玺,“落霞庄外大大小小的村庄,最近突然都染上了一种怪病。”
“什么怪病?”穆元玺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好像是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