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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谷?”女子回味着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
云谨等人不再逗留,颤颤巍巍地回到队伍。
由于担心中毒的雇佣兵传染他人,高鹏飞不得不狠下心将弟兄们留在原地。他们会自行前往最近的村庄,在那里安心养病。
一路上,云谨见高鹏飞脸色阴暗,便主动安慰他道:“高兄莫急,庄主医术高明,小小瘟疫,必定有解救之法,休要听那女子胡言。”
高鹏飞低下头,语气懊恼地道:“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当时我就该把他们全都留在后方,只身与你同行。”
云谨一听愧疚地道:“此事怪我,如果不是我非要救那女子,弟兄们也不会……”
“不,”高鹏飞目光坚定,“不能怪你。要怪的话,就怪那个魔女散播瘟疫,现在找到源头了,相信兰庄主必定会早日了结疫情。”
“这是自然。”云谨对兰骆玲充满信心。
另一头。
女子看着车队渐渐远去的背影,转过身对着犼说道:“可以啦,变回你原来的样子吧。”
犼似是听懂般,嘟囔着蜷缩成一个球。红青色光芒流转,它的身体竟是飞快地变小,转眼就只有几尺开外。乍看之下,还真像只看家护院的小犬。
“你说我是不是太坏了?把动静搞得那么大,还祸害了那么多百姓?”女子蹲下身,略带不安地询问道。
犼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女子的手。
“好啦,不用安慰我。反正他们也就是大病一场,死还是死不掉的。”
犼歪着脑袋,眼睛里透出一丝疑惑。
女子明白它的不解,笑着解释道:“谁让他们一个个趾高气昂的,不吓一吓他们,我心里憋得慌。”说着她摸着犼的头,“你啊,什么时候才可以找到你的主子?我陪你跑了那么多天,腿都快跑断了,你确定他最后的气味是出现在这附近吗?”
犼点头如捣蒜,女子索性盘膝而坐,把蛋放在一旁,一把把犼揽入怀中。
“你家主子也是缺心眼,明知道你毒性大,还让你瞎转悠。得亏是遇见了我,要是换作其他灵兽贩子,指不定把你卖到哪里去呢。”
“呜呜呜”,犼可怜巴巴地呜咽起来,女子立即心疼地抚摸着它:“哎呦喂,多可怜的小家伙啊,放心,你的瘟疫闹出了那么大动静,你的主子办完事回来,一定会来寻你的。”
一人一兽就这么席地而坐,傍晚的余辉落在他们身上,为他们镶上了一层金边。
两天后。
段沉无所事事地坐在庭院的石桌上,一双小腿在空中摇摇晃晃。
钱坤已然同元启下山,他打算边游历边修行,用一年的时间把失去的灵力补回来。
掐指一算,这会儿他们应该已经和兰骆玲碰头了。
“唉,也不知道穆元玺在搞什么鬼,非要在宗门里逗留两天,不然我现在早就抱着大把灵丹胡吃海塞了。小九啊小九,这事可怨不得我,是人家舍不得自己的丹药,巴不得多拖几天时间。”
小九没有回应,段沉权当它正在酣睡。这货自从吸收了钱坤的灵力后,就变得特别嗜睡,所幸因为中毒很浅,它才没有像上次一样进入休眠。可纵然如此,这两天段沉也产生了一种形单影只的感觉。
钱坤不在,小九睡觉,穆元玺又神神秘秘地玩失踪。真的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正在段沉自怨自艾的时候,庭院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段沉一个挺身跳下石桌,小跑着来到门边,只听穆元玺清了清嗓子,矫揉造作地说道:“快开门,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的。”
院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段沉露出小半张脸,狐疑地盯着穆元玺:“说,你去哪里了,我被你关在这里整整两天,头顶都快要长出草来了。”
穆元玺嗤笑道:“是吗,快低下头来我看看。你要能长出些果子来就更好了,我还能顺便解解渴。”
段沉背过身大摇大摆地走开:“别转移话题,要不是我顶着钱坤的脸,我一定偷偷跑下山去吃香的喝辣的。”
“别说你用钱坤的脸出不了山门,就是你恢复自己的脸,弟子们也以为你跟着元叔走了。”穆元玺好整以暇地倒了杯茶,一口气喝得精光,“要是被掌门发现你没走,指不定又会生出什么麻烦事呢。我把你关在这,还不是为了避免横生枝节?”
“行,你最缜密,那咱们什么时候动身?”段沉还惦记着灵丹,懒得跟他废话。
穆元玺捏着下巴思忖道:“估计差不多了吧。”
“你不是说我什么都能知道吗?为什么现在又遮遮掩掩,连去了哪,做了什么,什么时候动身都不能给个准信?”段沉气鼓鼓地抱着胸,“信不信我回头把你这座院子拆了,然后种满各式各样的野花小草。”
“你没事鼓捣花花草草做什么?”穆元玺不明所以地问道。
“因为看见你我就糟心,要想生活过得去,总得变着法儿地来点绿。”
穆元玺摸了摸鼻子:“唔,行吧,你乐意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些事情,时机到了,自然会告诉你。”他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再次一饮而尽,“我就回来看你一眼,确保你没有被饿死。”
“你还要走啊?”段沉立即苦大仇深地道。
穆元玺双手一摊:“没办法,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劳其心志……”
段沉捂起耳朵闭上眼睛:“你走吧走吧,我再等你一天时间,如果你还没忙完,我就找吴礼丰去。至少他的话又多又密,我耳朵长茧了也比一个人闷死强。”
“噗嗤”,穆元玺把第三杯茶喷得满地都是,“你不是向来最烦那个粘人精的吗?怎么,才修身养性了两天,真的连性情都大变了?”
“还不是被你逼的。”段沉吐着舌头,赖皮地道。
穆元玺莞尔一笑:“好啦,你再等我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咱们直接回皇城去。”
段沉看着他第四次倒茶,不禁好奇道:“你怎么回事?一副快被渴死的样子。”
穆元玺这才反应过来,把茶杯放到桌面,苦笑着道:“大概被烤得久了,总觉得不喝点水嘴里总是发干。”
“烤?”段沉仰头看天,“现在是冬天啊,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冬天就没有太阳了吗?”穆元玺避开他的目光,言辞闪烁地敷衍道。
段沉懒得计较,把整壶茶推到穆元玺跟前:“既然口渴就用壶喝,非得一杯一杯地倒,装什么小家碧玉。”
穆元玺眉头轻挑,觉得段沉说得有理,于是真的拿起茶壶“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段沉托着下巴看着穆元玺,忽然发现,他的袖口边缘,有一块黑色的污渍。
“这是什么?”他顺手捏了下来,放到眼前仔细辨认。
“不对啊,”段沉怪叫一声,“为什么你的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烧焦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