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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沉听了女子的话,主动问道:“你们用什么法子救全城百姓?连御医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别为了脱罪而夸下海口。”
穆元玺并不接话,等着女子接下来的回答。
只听女子回忆道:“在我中毒以前,小犼正打算下到水井中化解井水的毒素,不信你们可以问它。”君归来到她的脚边,正襟危坐地点了点头。
穆元玺似乎对它颇为信任,挥手准备让灵基掉转方向。
段沉再度提出质疑:“既然凤鸣城的毒与你们无关,为何你们会有解毒之法?”
女子被问住,支支吾吾地给不出解答。君归比手划脚着,想要表达什么。
小九的声音悠悠响起:“嘶,嘶,嘶嘶。”它的意思是,凤鸣城的毒,也是源自于犼。
“怎么回事?”段沉下意识地问道,“难道凤鸣城外还有另一只犼?”
君归发现段沉明白自己的语言,有些意外地停下动作。穆元玺则是心电急转,惊疑不定地看向君归:“君出也到陆地上了?”
君出、君归,便是这对双胞异兽的名字。
对于穆元玺的追问,君归有些纠结起来。它先是点了两下头,而后又连续地摇头。
段沉抿着嘴蹲下来:“你慢慢说。”
“呜呜呜……”君归嘴巴开开合合,竟然真的与他对话起来。
小九及时地翻译着,段沉便煞有介事地充当起了传声筒:“它在说,凤鸣城的井水中有君出的味道,但真的君出老早就去后土城找雍王了。”
穆元玺眉头一挑:“君出在皇城?为何暗网没有消息传给我?”
君出的回答很是简洁:因为它并没有进城,始终在城外徘徊,等着你的出现。
女子凑到君归边上,好奇地看着段沉:“你竟然能够跟异**流?”
段沉无暇理会,抬手示意她闭嘴,转身对穆元玺说道:“现在咱们有两条路可选,一条是找到君出,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条是带君归回凤鸣城,先把疫情控制住。”
穆元玺几乎没有犹豫地给出答复:“走,回凤鸣。君出的能力不比君归差,它的毒为何会出现在城中的水井里暂且不说,当务之急,是把百姓的性命救回来,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段沉同意他的选择,站起身拍了拍双手:“行,咱们调头。”
“可你的身体,”穆元玺旋即担心地道,“还能撑得了多久?”
段沉内视自身经脉,洒脱地笑笑:“没事,这里还有一个经脉尽毁的呢。我多少能再撑上几天时间。”
女子面上一涩,内心暗暗腹诽:老娘就算经脉尽毁,好歹体内没有毒素残留。天知道你的身体还能撑多久,万一毒素爆发,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虽然这么想,但女子没有多说什么。她选择尊重段沉的想法,相信他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穆元玺同样保持沉默,毕竟要他在段沉与百姓之间取舍,他身为一名君王,必定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后者。
小九在精神世界中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现在真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段沉,你一定要撑住啊。
“放心,小爷我没那么容易死。”段沉柔声安慰着小九。
折回凤鸣的路上。
段沉打坐冥想,时刻关注着体内的情况。
穆元玺趁着赶路的时间,低声询问道:“段沉,你帮我问一下小九,那头小龙现在在哪?”
按理说,现在并非提及巨蛋的最佳时机,奈何整片大陆的龙兽、龙灵屈指可数。如果能将蛋中的小龙收归己用,雍王朝的实力势必再上一个台阶。
段沉睁开一只眼睛,不冷不热地答道:“它的肉身在我的戒指中,精神和小九保持着沟通。”
女子处于逆风,听不清两人的对话,但段沉的态度却令她本能地觉得异常:“他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
穆元玺有些担忧地皱起眉:“段沉,你的身体……”
“放心,”段沉立马又换上一个明朗的微笑,“情况都在可控范围内。”
女子觉察到不对,第一时间退至君归身边:“为什么这人的笑容看上去怪吓人的?”
穆元玺示意女子稍安勿躁,让段沉好好冥想。他则悄无声息地坐到附近,随时准备着应对突发状况。
女子费解地看着两人,过了半晌,才做了个鬼脸,小声地骂道:“装神弄鬼。”
她抱起君归,嘀咕着同它聊天:“小犼,你说你以后会不会长得跟这头龙一样大啊?”没等君归回答,她又语带艳羡地道,“如果你真的长大了,会不会也载着我飞上天呢?我还想着去看看各个王朝的名川大山呢。”迟来的新鲜感令她玩性大发,满怀期待地看着脚下的风景。
段沉睁开双眼,有些不悦地责备道:“能不能安静点,我现在需要静养。”
女子吐了吐舌头,悻悻地闭上了嘴。君归警惕地趴在女子边上,头虽然枕着她的大腿,但双眼时时刻刻地盯着段沉。
后者若有所觉,冷漠地说道:“你别看我,现在你的身边有三条龙,就算你再不舒服,也只能乖乖忍着。”
穆元玺闻言,略带歉意地道:“君归,我知道你不是很舒坦,但眼下是特殊时期,我必须得用灵基赶路。等到了凤鸣城,我会尽量收敛起虬龙的气息。”
段沉冷不丁地接道:“光凭它犯的错误,多让它受点罪也未尝不可。”
女子不服地挺起胸膛:“都跟你说了,主意是我出的。你有什么怨气就冲我来,别跟一只无知小兽置气。”
穆元玺逼音成线,有些无奈地对女子说道:“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平时不是这个性子的。”紧接着,他把段勇、钱坤解毒的经过,以及段沉之后的一系列反应,简单地进行了一番说明。
女子听得眼神放光,双眸异彩连连:“原来兽毒那么吓人的么,那他刚刚让我们调头,岂不是……”
穆元玺无声点头,表情中浮现出一抹疼惜。
唔,好吧,看来是我错怪他了。女子尴尬地挠了挠头,对君归说道:“小家伙,情况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咱们就委屈一点,让他吐槽几句吧。”
君归懂事地舔着女子的脸颊,随即盘成一团闭眼休憩。
不一会儿,灵基开始下降,穆元玺没有回到段王府,而是直接落在了水井旁。
符伯正好带人在此地做着清理。看到段沉去而复返,有些好奇地上前问道:“钱坤,你怎么回来了?”
段沉从女子怀里夺过君归,拎着它的后脖颈大摇大摆地走向水井:“凤鸣城的水被人投了毒,你马上通知全城百姓,但凡饮水,都必须事先烧煮过才行。”
符伯一时有些反应不及,亏得穆元玺笑眯眯地补充道:“老人家莫怪,钱坤心中焦急,态度难免有些疏忽。您就照着他的吩咐去知会段王爷,他晓得该怎么处理的。”
女子看着段沉的背影,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委屈:“小犼别怕,等解了毒,我亲自带着你去找兄弟。”
送走符伯,穆元玺和女子齐齐来到井边,恰好看见段沉毫不犹豫地把君归掷入井内。
“扑通”一声,君归很快便落了底。
女子不满地抱怨道:“你未免也太暴力了吧,它还是个孩子呀。”
段沉蓦地举起双手,放在嘴边,眼神热切对井底喊道:“加油哦小家伙,整个凤鸣城的百姓都指望着你啦。”
“……”穆元玺和女子对视一眼,有些无语地扶住额头。
小半炷香的功夫,井底传出一声可怜巴巴的呼唤。女子一马当先地丢下水桶,想要拉起君归。
段沉却径直拉起穆元玺的手,对他说道:“我们回皇城去,我撑不了多久了。”
穆元玺愣了片刻,看着女子欲言又止。
女子恶恨恨地盯着段沉,语气不善地道:“你们赶紧走,我们不需要你的照顾。小犼由我亲自带回凤鸣城,你如果还有点良心,就让他兄弟在城外继续候着。”
穆元玺尴尬地摸着鼻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话音刚落,他便拉起段沉,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了。
女子独自拉着水桶,鼻头发酸:“这都是什么事啊,中毒了不起么,下次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否则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君归因为湿了身,连兽带桶变得尤其沉重,女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它捞了上来。
心疼地抱着君归,女子任凭它把水渍蹭满全身,整个人疲惫地瘫倒在地。
刚刚从兽毒中恢复过来,她的体力也是大不如前的。
此时段勇、元萍带着城主由远及近,很快进入了女子的视野。
元萍越众而出,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女子身上:“你们这是怎么了?跟落了水似的。”
君归爱乌及乌,亲昵地在元萍脚边磨蹭着。元萍索性将它和女子抱起,快步走回段勇身边:“勇哥,这女娃重病初愈,又沾了那么多凉水,我得带她回府中清洗一番。”
段勇没有拒绝:“你们先去吧。”
元萍和他对视一眼,率先离开现场。城主此时吩咐卫兵打上一桶水。众人凑到水边,仔细分辨着不同。
人群中有人轻咦一声,问道:“这井水好像跟原先的不太一样啊?”
段勇伸手探入水中,片刻后抬头对众人说道:“井水里多了一股能量,快,让所有百姓到各处井边,喝下这井里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