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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自己几年的老母狗死了,村长颓废的站在原地,手电筒的光芒颤颤的照在老母狗的脸上。
村长毕竟是经历了太多世事的迟暮老人,在极度悲伤后长出了一口气,将心中那股郁闷长长地吐了出来。他站在狗窝前沉默良久,随后再轻叹了一声,伸手将老母狗身旁的那块破碎的棉被块提起,盖在了老母狗身上。
他转身回屋,打开灯放好手电筒,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上,坐在床头缓缓地抽着。
他是再也睡不着了,此时也别无他事,他只能安静的坐在床头,等待次日天明时的到来。
抽完烟,村长再次感到奇怪。奇怪于这样平常的夜晚,居然没有一丝的声音,那些虫鸣,鸟叫,鸡报晓通通都不见了。就好像整个世界都死了,只有他活着一样。
为了确认心中的猜测,他再次起身移步来到他儿子的房间门前,伸出干枯的手一边轻轻地敲门,一边喊道:“小益,小益。”
喊了几声,屋内没有任何回答,他再次加大了敲门声跟呼喊声。这么大的声,即便是睡得再死的人都能听见,然而屋内依然没人回答。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屋内的人在装睡,要么就是死了。村长的儿子已经三十多了,装睡是绝无可能的,那么只有第二种可能,他的儿子也死了。
村长心焦,但表面还很镇定。千变村近期死的人太多,他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也难逃死亡。虽然平时他做了很多心里建设,但儿子已经死了的事实摆在面前,他还是很恐慌。同样地生出一股无力感,这是他唯一的孩子,这是他活在世上的唯一依靠。然而千变村不知怎么的,接二连三的死人,他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这样的无力感,就像小时候想吃糖,但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一毛钱去买那根梦寐以求的棒棒糖,找父母要,还会被他们骂一顿。
村长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慌张祛除,伸手缓慢而沉重地推开了儿子的房门。陈旧的木门缓缓打开,发出吱呀吱呀声,像是一根根刺一样戳着村长的心。
木门完全打开,村长站在门口放眼望向屋内的床上,上面躺着他的儿子。儿子表情很安详,安详得令他心中阵阵刺痛。
村长没有进去探儿子的鼻息,只是坐在门坎上,烟一根接着一根抽着。陪伴他的老母狗死了,唯一的儿子也死了,他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又有何意义。
村长不知道坐了多久,烟抽了多少根,这才感觉心里好受些。
一坐就不知时间过得多快,转眼就到了次日天明。村长从屋内走出,迎着东边的日出,微微叹了一声。他要将鸡鸭喂了,再去店铺买些鞭炮放,告知村民自家有白事。
移步来到鸡鸭圈前,村长看着死寂无声的鸡鸭圈愣了愣,以往他每次来时鸡鸭呱呱的大叫着欢迎主人喂食,而如今一个个跟死了似的。这让他不由得想到了昨夜的死寂,想到了昨夜的猜测。
这个世界真的一切都死了吗?只有自己还活着吗?
他开始恐慌,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他之所以如此恐慌,是因为一股孤寂袭上心头。在这里问大家一个问题,倘若全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你还愿意活着吗?我想任何人都不愿意活着,那样太孤独,太无助。
村长是不信的,他不信这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还活着。任何人,哪怕是那虚无缥缈的神都无法让这一切消失,这一定是假的。
他要出去看一看,究竟是不是这么一回事。是不是世界所有的生物都消失了,只有他一个人还活着。
村长家坐落在村子的东边半山腰处,这里是千变村的背部。今天没有温暖的阳光普照大地,有是只是乌云密布,显得很阴沉的天空。那些乌云密密麻麻的挤在一处,天光都暗淡下来,看着像是暮时没有阳光的下午。
村长缓缓的走出屋外,抬眼望了一眼黑暗的天空,他的神色并没有慌张,也没有惘然,好歹是年近古稀的老人,活了大半辈子,不会因为心中的一个猜测而弄得慌乱不堪。
他收回看天的目光,如同君王一般扫视目所能及的千变村,扫视着他目前所统治的村庄。
村里一片死寂,没有犬叫也没有鸡鸣,更没有早起做早饭的房屋烟囱上的炊烟袅袅升起。四下无人,仿佛村庄一夜之间荒废了似的。
村长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心中的那一丝不安。他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大马路上,顺着大马路一路往村下走。马路两旁都是一排排参差不齐的房屋,样式也各不同,有的纯粹是木屋、有的是下面是砖房,上面是木房、有点略显残破,有的焕然一新。
倘若这些房屋用拟人的手法来表达的话,它们是形色各异,大有不同。而唯一全体相似的地方,是他们都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哪怕是微风吹过时,也没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
村长越来越心悸,伴随着他沉重而漫长的脚步声,人一路从千变村的半山腰来到了村头的石孔桥上。
千变村只有一个石孔桥,他横亘在千变村村前的那条河流上,将千变村与世界连通。
石孔桥下,河流边上有一户人家,这正是最近刚刚去世的老张家。本应这里正在办白事才对,然而他家前一个人都没有。那些办白事的花圈,孝布都还在,然而他家前没有一个人,也没一点儿声音,跟鬼故事里的怪山村似的,让人瘆得慌。
村长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到没有觉得瘆得慌。他迈步走进老张家,要去看一看老张还在不在棺材里。他心理想着的是,这世界既然那些原本不该死的人都死了,那么已经死了的人会不会活着?
他这样的想法很怪异,简直非人类。但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容不得他不这么想。他就这么带着心中这一丝诡异的思想,走进了老张家。
老张家堂屋大门敞开,村长迈步走进。堂屋里安静的摆放着一口棺材,他来到棺材前,看了看发现棺材钉没钉上,便伸出干枯的双手用力地推开棺材板。老张比村长小一辈,老张得喊村长叫叔。他这样做也不会对死人不敬,反而还有尊重的意思。
棺材盖被缓缓推开,村长的心也略显紧张起来。当棺材完全被推开,露出棺材内的空间时,村长愣住了。
老张果然不在。
那他人那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