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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走至正中紫檀木椅的右侧站定,他身上已换了一身大禹内监的服饰,手里带了柄拂尘。
这身衣裳是他一路从颍南带过来的,藏在包袱里,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因为这是唯一能证明他从前身份的东西。
作为一个不能文也不能武的阉人,他唯一的出路,就是日后寻得一个尚尊大禹皇室的组织,并以这个身份获得一个有几分体面的生活,所以,他死也不肯丢下这身内官行头。
底下的人纷纷停止了声音,看向台上。
只见王秀左手中拂尘一甩,搭在右臂弯中,口内高喊——
“公主殿下驾到!”
这穿透性极强的声音响起,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台子正中,却并未见有什么人出现。
赵云等人也正纳罕,忽听天上传来一声嘹亮凤鸣之声,不由齐齐抬头望去。
只见天际飞来两只赤金两色相间的奇异鸟类,看样子颇像神话传说中的凤凰。
那两只凤凰神兽后,拉着一架金底雕浴火红莲图案的华丽马车,车顶是敞篷的,里面的赤炎莲花座上,坐着一个容色姝丽的少女。
马车行到众人上空时停驻,少女自车上飞身而下,三对散发着圣洁白芒的光翼自她背后展开。
她娇小玲珑的身躯上裹着一身耀眼夺目的金色铠甲,身下红色的战裙随风飞舞,像极了凤凰的尾翎。
齐芸就这样缓缓地自天上降落,坐在了赵云等人为她留下的椅子上面。
背后的那三对光翼,在她落地后,化作点点晶莹消散了。
而那凤凰拉着的赤焰红莲车在上方盘旋了一圈,似在对齐芸告别,随后缓缓飞向天际消失不见。
这凤凰是齐芸用仙府变的,仙府外观可以随她心意自动变化,齐芸就分心控制仙府变成了凤凰车,而那凤鸣是智能作战服自带的音乐播放器。
齐芸也是今早才知道,这智能作战服还有设置bgm的功能。
齐芸目光看向赵云,对他露出了一个“怎样怎样”的邀功的眼神。
赵云整个人都傻了,呆立在原地,只知道盯着她瞧,没有回应她。
【赵云os:主公,我让你穿的像神女,但没让你表演直接下凡啊!】
见他这呆鹅般的样子,齐芸忍俊不禁。
赵云万万没有想到,齐芸的天使神装竟然还有翅膀,够让她在天空中飞翔!
就连他都看傻了,其余人自不必说。
一个个呆呆地盯着齐芸,脑子里都是“我是谁”“我在哪”“我是不是在做梦”的怀疑人生三连。
王秀手里被他当作宝贝似的拂尘都拿不住了,直接掉在了地上。
在这一个时刻,公审神马的都已经被众人遗忘了,所有人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们见到了神仙!
真正的神仙!
能在天上飞的那种神仙!
赵云大人昨夜说的话都是真的!
公主殿下竟然是真的神女!!!
这一刻,所有人心中关于齐芸还小,齐芸是个女人,不能担当大任的怀疑彻底消散了!
这一刻,所有关于齐芸能召唤闪电劈人的传言都被相信了!
因为眼前的公主殿下,真、的、能、飞!
直到齐芸入座好久,赵云才率先回过神来,向着她的方向跪下道:“拜见公主殿下!”
众人俱都随着赵云跪下了,“拜见公主殿下!”
好嘛,强调了一冬天的敬礼,给她这么皮一下,直接没了!
倒也不能怪赵云,毕竟现在乌家堡还没普及敬礼,他会行旧礼也是为了避免破坏好不容易营造的严肃(?)气氛。
齐芸微微抬手,“免礼。”
众人这才起身,但仍旧忍不住偷偷看她。
齐芸从容淡定地看向赵云道:“开始吧。”
“是。”
赵云对她躬身一礼,这才转身,坐在了主审官的位置上。
其他人也纷纷起身,站到自己该站的位置,王秀趁机将自己的拂尘捡起来。
赵云拿起桌上惊堂木一拍,道:“带乌家堡降卒李二狗!”
张大福带着手底下的两个人,押着被五花大绑的李二狗上前。
张大福站在一旁念他的姓名籍贯道:“白枫山阳谷县村民李二狗,五年前落草为寇,入白枫山清风寨,后随清风寨首领罗中同来乌家堡。”
“百姓中若有被他所害的,可上前来,申述冤屈。”
公审的第一个人,自然不是随便挑选的,李二狗的罪行早就被赵云调查的清清楚楚,第一个推他上来,是为了给接下来的百姓照个样子。
也就是我们后世的举例说明。
这么做是为了防止有百姓不清楚公审流程,看到和自己有仇的就扑过来喊打喊杀,扰乱现场。
赵云话音刚落,曹家卫手下的兄弟陈小七(也就是托儿)就走上前去了。
百姓们之前确实有人如赵云预料的那般想法,但被齐芸震了这么一手,一个个颇有点不敢上前,此刻看到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出现,纷纷将目光投向陈小七身上。
陈小七道:“将军大人,小人并非是被此人害过的苦主,但曾亲眼目睹过此人诸多恶行,能否容小人代那些已经亡故的苦主申述?”
赵云道:“当然,此人曾有何恶行?”
陈小七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出了一段被系统植入,但却是真实发生过的故事——
一名带着妻儿来到乌家堡避难的百姓,因其妻子不愿意和丈夫分开,被他们当着其丈夫的面羞辱至死。
那人不甘受辱,反抗了罗中的手下,却全家惨遭杀害。
当时做出这恶行的人,连同李二狗在内,还有五人尚且存活,都在那群被绑着的俘虏里,陈小七一一指出了他们。
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乌家堡里的很多人都看到了,此刻听陈小七提起,周围众人纷纷出声证明确有此事。
“李二狗,你可认罪?”
李二狗脸色惨白,认下了罪行,赵云当场宣判,死刑,暂押下去,稍后和其他人一起行刑。
有了陈小七的带头,百姓们的胆子终于大了起来,纷纷上台指认山贼俘虏们的罪行。
公审的流程很快,因为苦主太多了。
那些罪大恶极的人,每个都有至少有五六个百姓上来指罪,这还是排除了苦主一家子都死完的。
罪行最多的那几个山贼,都有十几个苦主,犯下的种种罪行简直罄竹难书,直接判死刑都是对他们的仁慈,根本不用再继续审下去。
这些人跟着罗中这个山大王,在末世瘟疫到来前就已经是无恶不作的山贼了。
如今末世来临,他们的道德进一步突破下限,并不奇怪。
一直审到中午,七十八人全部审理完毕。
令齐芸疑惑的是,这七十八个人里居然有十八个人没有被人指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