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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追不回的小小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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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长对我说:“你和女霸王的纠缠终于结束了啊。”我说:“是啊。可是接下来的这一章,我不想让你看。”社长还打趣地说:“不让看,就偏看。肯定是你的小秘密吧。”

    记得一天中午,又是和弟弟吵架,被家里赶了出来,又早早地来到教室,沉沉的身体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却发现自己的课桌抽屉里有一个大盒子。

    我好奇地打开,发现里面有亲亲虾条,华龙三鲜伊面,动物饼干,还有一个金铃子。因为我讨厌女霸王,所以也讨厌别人拿东西来讨好我自己了。看到这一切,我心里很不舒服,心想:“这是谁放的?天那,打倒了女霸王,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个女霸王啊。”

    我扭头朝教室后面看了看,可是教室里没有人啊。当我把东西一个个地拿出来后,却发现这个盒子底部还有一张纸条:真真,看你经常饿肚子,饿的时候可以吃。我,我,我喜欢你。当我看到最后这句话,脑袋里“嗡”的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但当我看到自己名字的时候,感觉一股温暖,疑惑是谁这么叫自己的名字呢?写这张纸条的人又是谁呢?

    从这之后,我好像有意无意地就开始留意身边的男生。但是时隔好几天,我都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一天学校安排整个下午大扫除,老师让我安排班级同学的分工,老师们都回家了。我就让女生擦窗户的玻璃,扫地,抹课桌;男生就除草,打扫整个校园。就这样,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不一会儿活就干完了。因下午不上课了,男生女生就开始打打闹闹,嘻耍不停。估计同学们都闹腾够了,陆陆续续地回到教室了。可是有几个男生一定要出校园,而老师交待过我,下午同学们打扫完校园之后,就回教室自习,到放学时间才能回家。但是有几个高个子男生他们是上一级的留级生,扛着铁锨,凶巴巴地叉开双腿站在学校门口,一定要出去。我跑到学校门口,张开双臂挡着学校门口不让那几个男生出去,但是这几个高个子男生压根儿就不听,一定要回家,其中个子最高的那个男生竟然把扛着的铁锨拿下来要挟我:“如果不让我们出去,那就硬闯了啊。”说着他就用铁锨往前一伸,可就这么一伸,就直接撞到了我的手上,鲜血马上就直流下来。

    这个时候那几个高个子男生就害怕了,他们说他们只是想吓唬吓唬我的,没想到竟然不小心碰上了。就在这个时候,叫汪树峰的男同学,赶紧站出来,拿出一条白色的手绢赶紧捂住了我的手指。我一直顾着疼了,根本没有留意到这个举动,立刻被同学护送到诊所,赶紧包扎了一下。

    我很生气,包扎好了之后,去了那个戳伤我的手的那个男同学的家里,找到了他的爸妈,把事情原委都讲了一遍,希望他们管一下他。

    放学后我回到家,那个高个子男生的妈妈拿了50个鸡蛋在我家里,一直不停地说对不起,说让我好好养一下。但是我把鸡蛋退回去了,我说只要以后他能遵守学校纪律就好。

    因是铁锨伤到的,所以伤口很深,以至于大概15天之后,我才把伤口的包扎纱布取下来,手指上却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之后我每当看到它,都会想起这个事,但我却没有想到在那个时刻替我包扎的那个男生汪树峰。在写到这一段的时候,我看了看我的手指,那道疤痕还在。

    快过年的时候,我妈拿出2只鸡,就是那种刚从冷藏柜里拿出来的,让我给她的同事汪泉送过去。我惊讶而又生气地说:“为什么要送这个?是送礼吗?为什么要送礼啊?”我妈说:“为了我的年终奖励啊。你就赶紧去吧。”听完这个,我就更生气了,说了一句:“我不干这种事!”说着就把2只冷冻鸡扔在了桌子上,还丢下一句:“这个时候怎么不让你儿子去啊?”

    爸妈一边念叨着我真不懂事,一边把这2只鸡递给了我弟弟,让他去送了。其实我妈的同事汪泉就是我的那个同学汪树峰的爸爸。

    记得那年的冬天下了很厚,很厚的雪。房顶上,树干上,结冰的河流上,路上,都积了厚厚的大雪。厚的除了各家已扫门前雪的那条路可以清晰可见之外,其他地方全都是白茫茫一片。

    我跟同学约好在放学后打雪仗,我让同学们按照《地雷战》里的方式把雪球弄成地雷大小。同学们果真做了好几排的雪球。一部分埋在积雪下面,一部分分给男生。同学们被分成了2派。一派是日本兵,一派是民间抗战的民兵。如果日本兵踩到大雪球就相当于是踩到地雷,就要装死。如果他们躲过地雷,用雪球打到民兵身上就算是民兵死。虽在寒冷的大冬天里,大家玩的却是热火朝天,一股子认真劲儿。民兵全是女生,大家选我当民兵的大队长。日本兵全是男生,大家选带头人是汪树峰。男生的火力虽猛,但依然躲不过女生布下的各个“地雷”,男生纷纷逐个跌倒,四躺八仰地倒在各个“地雷”间,而且被“地雷”炸到的时候,男生必须大喊“啊”装作被炸死,倒在地上一会儿,再离开。女生每看到一个男生踩到“地雷”跌倒的样子就咯咯地笑个不停。但如果女生被男生丢过来的“地雷”打到,那女生也一样装作倒地一会儿,再离开。

    一个小时内,双方人数剩下最多的那边,便是赢的一方。就这样马上到1个小时的时候,日本兵那边只剩下了汪树峰一个人,而民兵这边还有2个人,只有我和另一个女生白小青。这个时候我刚想大呼我们赢啦的时候,谁知汪树峰一个“地雷”朝白小青的方向袭来,我看到那个“地雷”飞快地砸过来,然后大喊:“小青,你小心。”说着就把小青推倒,但是我自己却被那颗飞过来的“地雷”打到了肩膀上,也倒在了地上。而更不巧的是,跌倒的地方刚好是化了雪的地上,我的棉袄擦了一身的泥。

    这个时候其实已经过了1个小时了,汪树峰扔那颗“地雷”的时候,正在最后一秒。自己跌得好痛,觉得不公平,认为汪树峰是耍赖,便朝着他大吼。而汪树峰这个时候赶紧跑过来,竟然在大冬天里把自己身上穿着的黄色大棉袄脱下来,给我换上了。当我还想大吼的时候,却看到他抱着双臂冷的发抖,怒火便烟消云散了。所有人最后达成一致,这次算是平手,没有胜负。下次再选时间大战!

    当同学都回家之后,汪树峰低着头跟我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问他:“为什么你明明知道还剩下最后一秒,已经来不及作战了,还要把“地雷”扔过来呢?”汪树峰只说了一句话:“不想放弃最后一秒。”

    从这之后,班级里的同学就开始传汪树峰喜欢我。但是汪树峰一直都没有跟我说过喜欢我的话,但以后每次我生气的时候,都会在第二天的课桌抽屉里发现一粒西瓜型的泡泡糖,并附有一张没有署名的纸条:用泡泡糖吹走所有的坏心情。我这个时候就猜到了应该是汪树峰做的。

    转眼夏天到了,而也快到放暑假的一天下午,我正收拾着书包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时候,站在教室门口的汪树峰叫住了我:“我马上就要走了。”“走?去哪儿?”我问他。汪树峰说:“我爷爷在山西大同的煤矿上班,现在是退休时候了。我爸爸要去接班,可以直接去做我爷爷的工作。而且工资还挺好,所以我们全家要跟着我爸爸一起去山西大同了。”当时,我竟然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哦,确定了?什么时候走?”汪树峰说:“暑假结束后就走,下学期可以直接跟着大同那边的学校直接读四年级下学期的课。”我听完沉默了很久,突然汪树峰说:“我喜欢你。”我的脸刷地一下红了。汪树峰接着说:“我想抱你一下。可以吗?以后我们就见不到了。”我突然从恍惚中醒过来:“啊,那你都要走了,还说这些干什么?是不是之前放在我课桌抽屉里的大盒子是你放的?是不是放泡泡糖的那个人也是你?”汪树峰一直点着头只说了一句:“不想放弃最后一秒。”

    这么耳熟的话,让我又想到了那次“地雷战”的时候第一次听到过这句话,又想到汪树峰把自己的棉袄脱下来给自己穿上,他自己却冻得发抖的样子,眼睛里竟然有些湿润。最后忍着眼泪说了一句:“那就握一下手说再见吧。”

    当汪树峰伸出手触碰到我的手的那一霎那,内心涌起一阵小小的悸动。汪树峰又说了一句:“你可以闭上眼睛吗?”我警觉地问了一句:“干嘛?你要做什么?”汪树峰赶紧说:“你担心什么?闭上眼睛就知道了。”

    我闭上了眼睛,鼻尖好似碰到了什么,便闻到了一股清香的味道。对,是银杏叶的味道,我睁开眼睛,果真是银杏叶。我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啊?”汪树峰握着我的手,把银杏叶放在了我的手里,说:“现在是夏天的银杏叶,还没有等到秋天最好看的样子,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把它夹在课本里,等到秋天的时候,它就会变黄,而且还有淡淡的香味。我也希望每当你看到它的时候,你可以想起我。”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我和汪树峰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在分开的岔路口跟对方摆了摆手。

    但之后便再也没有了汪树峰的消息。

    现在想,他在哪里?过的还好吗?或许他的出现,曾在我并不快乐的童年,也曾给予过一丝丝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