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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不如称王
历城之中。
清理战场之后，各路兵马纷纷退回城内。
此刻已经点齐战损。
屠龙营无一战死，但是轻伤者大半，重伤的也有四分之一，实在艰难。
屠龙营没有战死，不只是因为他们强大的实力，更因为系统在增强他们的同时，也赋予他们远胜于他人的耐力生命力。
所以这个结果尚能接受。
但如果伤者没有受到有效治疗，依旧会出现折损的情况。
所以伍云鹤第一时间将华佗请了过来，给屠龙营众人治疗。
这不能怪伍云鹤偏心，屠龙营的战力有目共睹，总得享受些特殊待遇。
如今让华佗医治，方能维持屠龙营建制完全。
除此之外，便是寻常士卒的伤亡了。
可以说是人人带伤，厮杀到最后，战死的已经超过五千人，还有不少重伤的，他们体质不如屠龙营，重伤意味着无法再上战场。
这就是现实。
虽然华佗被安排了，但伍云鹤也不可能坐视士卒因伤而死。
他同样调派城中医者，然后按照他记忆中的急救之法处理。
别看伍云鹤对医术一窍不通，但是后世的急救之法，绝对比大部分医者的处理有效，毕竟不是谁都是神医华佗。
诸事安排已定，伍云鹤松了口气。
虽说他对此战很有信心，但是为了今日这场大战，他也是考量了许久。
消耗了众多精力。
时间转眼来到傍晚。
正是伍云鹤定下的宴席之时，诸将皆是聚集于此，连唐璧都已经来了。
“唐大人，本公子闻名已久了。”
众人落座，伍云鹤看着左下的唐璧，笑道。
唐璧悄然打量着伍云鹤，他此前并未见过伍云鹤，只是听说过名号而已。
而今越看越吃惊，伍云鹤的气质确实不凡。
所以唐壁的态度极其谦卑:“伍公子客气了，在下哪里是什么大人，此番诛灭杨林狗贼，在下已经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往后也不该如何是好。”
听见这句话，伍云鹤瞬间明白唐璧的意思，只见他颔首笑了笑，说道：“唐大人何必担心，此番你愿倾力相助，剿灭杨林，对我历城帮助甚多。
往后你我两家便该交好，互相扶持才是。”
唐璧早就打好小算盘，马上答道:“伍公子此言差矣，历城虽然兵马不多，却都是真正的精锐。
连杨林率众而来都不是对手，在下愿意依附于历城。”
这真让伍云鹤有些诧异，他知道唐璧不敢招惹自己，但是态度谦卑到这般，还是有些稀奇，难道他的王霸之气如此强盛了?
念头一转，伍云鹤回答道:“依附之事日后再说，既然唐大人已经反出朝廷，确实不便再用以前称号，不如接着这个机会，唐大人在济南称王如何?”
“称王?”
当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唐璧完全懵逼了。
他想过占据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若是伍云鹤大方一些，他或许还能把杨林所在的登州抢了，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伍云鹤竟然会建议他称王，惊喜来得太突然了。
若是正常情况下，唐璧贸然称王，自然是作死的节奏，因为他没有这个实力。
可现在不一样，虽然伍云鹤没有直接答应，但是双方多半有所联系。
若是朝廷当真出兵，历城绝不可能熟视无睹。
仔细考虑，唐璧也知道伍云鹤用意。
这是想让他当靶子啊。
一旦唐璧称王，必定会让本就动荡不安的大隋，陷入更大的风波之中。
可就算知晓其中风险巨大，唐璧依旧忍不住呼吸急促起来。
他目光急切的看向伍云鹤，然后迟疑片刻，最终问道:“伍公子此言当真?”
伍云鹤微微点头，从容不迫道:“没错，本公子何必欺瞒唐大人呢，其实称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唐大人正需要一个名分，否则如何占据山东地界?”
如此提醒，可以说相当直接了，唐璧正色道:“伍公子的意思在下明白了，如今杨广倒行逆施，为祸天下。
更是弑君弑父，残害忠良，我唐璧乃是替天行道。”
伍云鹤露出满意的微笑，说道:“唐大人，不对，济南王尽管放心，若是杨广敢出兵征讨，本公子绝不会袖手旁观，毕竟以济南王的聪慧，应该能明白形势。”
唐璧闻言，自是小鸡啄米般点头。
什么叫明白局势，不就是要听话吗，如今伍云鹤能扶持他，自然也能灭了他唐璧傻了才会同他作对，他清醒得很。
就在二人对话时，在场众人皆是露出异色，没想到伍云鹤会如此安排。
若连唐璧都称王了，伍云鹤又该如何?
其实在南阳境内，伍云鹤也算继承了忠孝王的名头。
但他并不喜欢这个，所以并未大肆宣传，太过高调不是什么好事。
如今正好有个唐璧，乃是大隋一方大员，他去做起义称王之事再好不过。
日后若是有机会的话，伍云鹤肯定得换一个。
宴席之上，宾客欢好。
且说王芳再度离开大兴。
一路马不停蹄赶往历城方向，生怕又招惹到杨广，给自己惹来麻烦。
先前杨林战败，让王芳吃了一惊。
还在杨林尚在，他的威望极高，能够调集兵马，再度前往攻打历城。
并且离去之前，王芳已然知道一些消息。
杨林应该能够调动将近二十万兵马，而历城之中仅有兵马三万余人。
如此巨大的差距，根本想都不用想就能知道结果。
所以王芳的心态还算轻松。
总不能杨林打了胜仗，杨广都无缘无故找他麻烦吧，他又和伍云鹤长得不像。
想起那个被杀的小太监，王芳又打了个寒颤，随后他赶紧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情绪撇开，继续着枯燥的赶路。
以王芳的预估，他的速度不快不慢，应该恰好能够赶得上。
若是杨林没有着急进攻，他抵达的点正好，能够看见破城杀敌的那一幕。
但王芳怎么也没有想到，杨林的开始就是结束。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不止王芳没有想到，杨林自己也没有想到。
如此赶路数日。
王芳可算是走近历城地域。
但不知为何，他隐隐察觉异常，似乎气氛有些不对劲。
再仔细感觉一下，空气中似乎弥漫着血腥味，并且迟迟没有散去。
“难道大战已经结束了?”
王芳如此想到。
杨林被直接击败，这是他完全没有考虑过的选项。
想到这里，王芳脸上笑意更胜，自顾自说道:“看来我此次运气不错。”
但继续走着，王芳又察觉到异常，他疑惑着低头看去，竟是一只手。
在王芳左右，还有几个随从，他急忙道:“下去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那几个随从也是一怔，但还是听从命令，壮着胆子将那只手拽了出来，结果却不只是一只手，而是一整具尸体。
显然，这是历城守军处理尸体的缺漏之处，身子埋进去了，却漏了一只手。
王芳看着这一幕，蓦地背后直冒冷汗。
这都是什么事啊。
大白天的怎么随处挖出一具尸体?
但古怪的不止于此。
随着那一具尸体被拉出，地下出现一个坑洞，其中竟然还有许多尸体。
几个随从又刨了一会，此地竟然埋了许多尸体，并且看尸体的模样，显然死了没多久，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芳稍微缓和心神，仔细的观察着，他这时才反应过来，虽然这些人大多被扒去了甲胄，但他们的装束显然是朝廷士卒。
“这怎么可能?”
王芳惊骇喊道。
若是杨林处理尸体，肯定不能像这般随意丢弃在乱葬岗。
毕竟是自己人，再怎么样也得好好安葬，这样实在说不过去。
如果不是杨林，那又发生了什么?
简直是细思极恐。
王芳不敢细想，他看向周边，明明天色一片大亮，却好像身处鬼蜮。
“这里到底埋了多少尸体?”
如此疑问在众人心中浮现。
“呼~”
有轻微的声音传来。
但在此间，却显得异常诡异，让几人脸色大变，感觉自己遇见了鬼。
其实仔细听起来，那只是风声而已。
王芳自然也慌得一批，但他没有办法，几个随从都是软蛋，他再怎么畏惧，也只能挺身而出，打量着周边道:“什么人，还不给咱家出来，咱可是当今天子的人，什么妖魔鬼怪……”
越说到后面，王芳几乎要哭了。
莫名其妙跑到一片乱葬岗，还发生这种诡异之事，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好似听到王芳声音，后方又传来动静。
王芳迟疑不定，他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只能缓缓转身，在那里出现一道身影，衣衫褴褛，浑身血色。
“啊啊啊，鬼啊~”
王芳只看了一眼，好似看见一个厉鬼向他扑了过来，拉起缰绳想跑。
可偏偏就是此事，马匹猛的向上一挺，竟然直接把王芳给摔了下来。
其他数人被王芳吓了一跳，全都显得狼狈不堪。
终于，后方的那道声音发话了:“小人见过天使。”
王芳被摔得龇牙咧嘴，却也没有忘记跑路之事，双手挣扎着向前。
当他听见此言，整个人都懵了。
这是人?
不是鬼?
好似确定了一点，王芳颤悠悠的回过头去，他仔细看着那道身影，终于放下心来，这位并非鬼怪，而是一个真正的人。
“你是什么人，竟敢恐吓咱家?”
王芳拍了拍灰尘，起身正色问道。
那身影异常惶恐，连忙拜道:“天使恕罪，小的不知天使身份，因此得罪，但小人绝无恶意。”
虽然确定是人，但王芳以后疑惑:“说说吧，你怎会在此，这里发生了什么?”
那人赶紧解释道:“启禀天使，小人叫李五，本是靠山王麾下，因为吃了败战，只好逃到此处，见这里埋了许多尸体，想来摸摸情况。”
听了这番话，王芳越发不淡定了:“你说什么，靠山王怎会吃了败战?”
李五不敢怠慢，他只是一个小兵，和平头老百姓也没太大的区别，怎敢得罪皇帝身边的人，道:“天使明鉴，小人所言句句属实，靠山王统领大军强攻历城，第一日就被杀得大败，连靠山王自己都陨落于城外。”
王芳愣了，彻头彻尾的愣住了，方才那人在说什么，他是不是听错了:“你方才说什么，靠山王怎么可能陨落?”
李五被扑过来的王芳吓了一跳，胆战心惊道:“是真的，小人说的都是真的。”
王芳没有拿捏李五，而是站起身，晃晃悠悠的走了几步，难以置信道:“怎么会这样，靠山王怎么可能死在这里，肯定是假的，不可能。”
王芳表现有如痴狂。
倒不是他和杨林关系有多好，只是因为杨广的缘故，杨林战果如何直接关系到他的生死，这才显得这般激动着急。
杨林战败已经无法接受，若是杨林直接战死，恐怕杨广真的要大开杀戒了。
王芳在杨广身边待了不短时间，他大概摸清楚自家主子的习惯。
若是心情好自然没有问题，一旦上火大家都得遭殃。
而杨林战死这等消息，绝对能让杨广喷火。
若是寻常之时，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兵，说杨林战死沙场，王芳自然不会相信，可是此间诸多尸首，无疑是提供了证据。
若非彻头彻尾的大败，怎会发生这种事?
王芳宣泄着心中惊恐，良久之后才缓和下来，他语气冰冷说道:“你带我们去看看。”
李五摇了摇头，同样是畏惧道:“天使有所不知，历城城外死伤恐怕超过十万人，地面都被染成血红色了，小的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怎能回去送死。”
王芳摇了摇头，用命令的语气道:“咱家就看一眼，你若是不带路，咱家立刻杀了你。”
看见王芳身边几个随从，李五最终答应下来。
就这样，一行人往历城而去。
此间已是乱葬岗，自然距离历城不愿，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这是……真的。”
看着凌乱的战场，哪怕经过清理，大战的痕迹依旧没有消失。
可见李五所言不假。
若是历城被破，不可能是如今模样。
若是杨林没有战败，自然有营寨在此，可惜的是，根本不见人影。
“难道靠山王当真战死了?”
王芳神色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