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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安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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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未至眼前,周岑便拱手行礼道:“先生好。”

    村长眼前一亮,这位周先生在他眼中已是学识渊博的才子,能被周先生冠以尊称的人,在学识上岂不是更上一层。

    “这些日子,可有所悟?”

    “先生当日的指点,学生受益匪浅,可潜心多日,仍无所得,学生惭愧。”

    “学海无涯,且慢些走。”

    “是,学生今日觅得一村中教书先生一职,欲往,先与先生辞别。”

    “哦,不知是哪处?”

    村长开口道:“正是我等所在村落。”

    来人早已注意到周岑身畔之人,只是彼此不识,周岑也未曾开口,便未刻意关注,此时村长言语,来人便回道:“你们能遇上,也是彼此幸事。”

    转而,又朝周岑说道:“既决定了,便去吧,凡事自立,勿过多惊扰旁人。”

    “是。”

    周岑一路目送先生离去,久久驻足,视线始终不愿偏离。

    村长按捺不住心中好奇,问道:“不知这位是?”

    “先生是县学特聘来讲课的,七日一轮。”

    村长一惊:“特聘?”

    “正是,每每先生授课,必定学子云集,盛况空前。授课时,在场者多能有所得。先生之才,令人钦佩啊。”

    “不知先生贵姓?”

    “宗姓陆,单字宁。”

    陆宁!村长细细回忆,未曾听闻过镇上有这么一位名师,许是自己太过孤陋寡闻了,村长培育村中俊才的信念更是坚定,自己所不能及之处,愿他日村中幼儿能有一席之地。

    二人回到村中,已是月上柳梢之时。

    一天里,也就只有晚上,大家伙儿才有空坐在一起唠唠嗑。

    村长带着一位气质不俗的年轻人进村的消息,几乎立刻传遍了村中的各家各户,当然,独自一人居住又没有外出的江暮瑜自己是不知的。

    村长一路而来虽然感受到了众人眼中灼热的温度,可此时夜深,还是先安置先生更为重要,反正先生就在村里,也不会跑,明日再让大家见见也可以。

    考虑到先生不喜欢他人叨扰,但一日三餐又需有人兼顾,村长便将其安排在村北却又略靠近村中之处。

    “您先歇息,明日上午,到村中与大家商议学堂事宜,您看可好?”

    “村长不必如此客气,既然到了村里,一切,自然由你安排便是。”

    村长神色稍缓:“那好,我明日再过来请先生。”

    村长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眼中的光芒亮得惊人。

    若说随随便便请回一个先生便能让村长如此高兴,那是不可能的。

    可以村长多年经历,他觉着这个年轻人确有真材实料,品性也是不错的,这样的人,未必能在村中久留,可给村里的孩童们启蒙已是极好的了。

    次日一早。

    天蒙蒙亮,村里的男女老少便聚集在村中平地,连村长也被自家人早早叫醒走出了家门。

    睁着惺忪的睡眼,再看微亮的天色,以及众人脸上的期待,村长心中很是挣扎。

    此刻时辰尚早,先生不知醒了没有,可若不去看看,又禁不住众人如此热情的等待。

    村长最终咬咬牙,在众人炽热的目光中朝村北挪去。

    村长本以为自己会吃闭门羹,没想到远远便看见周先生在院中练字。

    村长没有冒然打断,而是静静等待着,见周先生似是完成了手中的练习,这才上前敲门。

    “先生,打扰了。”

    村长的声音,周岑还是记得的。

    “清晨劳烦您上门看望,实在惭愧。”

    “先生刻苦,已经在做功课,我习惯了早起,也就是四处逛逛,谈不上辛苦。不知先生此刻可得暇与我到村中认识一下大家?”

    周岑了然,村民们虽然习惯了早起,可能让村长如此仓促而来,想必这村里人对自己的好奇心不小。

    “自然是有空,昨夜匆匆而来,没能在村里四处走走看看,今日有机会,自然是好,劳您带路了。”

    村长暗暗松了一口气,这要是实在请不到人,他委实难以回去面对大家啊。

    不出意料地,周先生的出现,在村里引起了轰动。年长些的见此人气质不俗,频频点头,年幼的孩童眼中是掩不住的惊艳,更甚至,有些正当年华的姑娘,悄悄低下头,脸颊微红。

    “大家静一静,这位周先生,日后便负责村里的小学堂。家中有孩子的,皆可送来,免学费,但不管饭。”

    “村长,你放心,娃娃们平时的吃喝我们家里包,不会麻烦先生的。”

    村长点点头:“另外,先生日常饮食也需要有专人负责,不多,做好一日三餐就行,可有哪家愿意?当然,村里会给贴补。”

    村民们都不容易,不少人家也没有多余的口粮,即便有,也多是攒着以备不时之需,乍一听,要多一张口,众人虽有心却无力。

    但村长开口说有贴补,那就不一样了。只是煮饭时多做些,也不麻烦,况且,多在先生面前混个眼熟,说不定对自家孩子还会多关照些,这样的好事,自然家家都愿意。

    见众人上心了,村长又说:“这负责三餐的,最好是离先生的住处近的,有什么事也方便说,我看,刘大娘家就很合适。”

    村长口中的刘大娘,也是一个有福之人,丈夫疼爱,儿女孝顺,地里的活计她完全插不上手,如今又有了孙辈,便在家中照顾稚子,备好饭菜,等着丈夫儿女辛苦劳作之后吃上一顿饱饭。日子虽不是大富大贵,却极为舒适。

    村民们一琢磨,还真是刘大娘最合适,离得近,还有空闲,一时,都没有意见了。

    刘大娘脸上也满是笑意,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这好不容易碰上个先生进村,即便不能跟着学识字,沾沾书香气也好。

    “那就这么定了。另外,先生的授课时间是每日上午,村中无论男女老少,只要得空,都可以去听课。”

    虽然村长早有许诺,可此时真正实现,村民们还是高兴得不可自抑,仿佛看到了光明的未来,日子也更有盼头了。

    与村民们的初次相见,周岑虽未开口多言,其风华却已折服村人,看着站在村长身边的少年,村民们默默咽下了心中的许多好奇,只待日后熟悉了再慢慢絮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