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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假象
“带来没有?”
赵元儿的眼顿时亮了起来。
迎着她期待的眼神,萧鹿遥摇摇头,“药效如此明显,必然就是虎狼之药,吃了之后对你的身体会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你还年轻,但凡有希望,都不要走这条路。”
“希望?”
听到这两个词,赵元儿不由得冷笑两声,她抚摸着自己涂着厚厚脂粉的脸,“你以为我进宫之后还有什么希望?自从我父亲妥协把我送给萧穆当妃子的那一天起,我便早就认清楚了自己要走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你若是真的对我好,倒不如将那药给我,为我固宠。”
定定地看着似乎已经打定主意的赵元儿,萧鹿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确如赵元儿所说,她的一生大概率是要锁在这四角都是皇权和束缚的宫墙里,一股子冷风吹来,萧鹿遥忍不住重重地咳嗽起来,赵元儿这才发现这屋子里竟是开着一扇窗,她起身走过去,将那窗户关好,萧鹿遥的咳嗽之势才渐渐平息。
“你到底怎么了?身子这么弱不像从前的你。”
赵元儿硬邦邦地问道:“这些时日你一直没有上朝,朝野上下议论纷纷,萧穆喜不自胜,就连我都险些以为你是真的想要急流勇退……”
“不过是遇到了一些事情。”
勉强一笑,萧鹿遥依旧无法平息胸腔之中的那股痛痒之意,此时红药从外面寻来了手炉子送到萧鹿遥面前,萧鹿遥接了过来,“怎么去了这么久?”
“这些宫人惫懒得很,找他们要点精碳,推诿好半天才送来。”
红药低声解释,萧鹿遥愣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约莫是萧穆要给自己一点脸色看看,不然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哪个宫人敢这么对她?
“看来这段时间,萧穆过得确实太称心如意了。”
他敢让人如此怠慢自己……萧鹿遥的脸上泛起丝丝冷意,青白的面上也染上了红晕。
见她似乎又要咳嗽,赵元儿虽然不大情愿,但还是不忍心见她如此煎熬,替她轻拍着背。
“多谢了。”
就在她松了口气的时候,看着赵元儿近在咫尺的脸,萧鹿遥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
萧鹿遥就觉得这件事里或许另有隐情,此事干系重大,她忍不住攥紧了她的手,“你去问问你姑姑,这些年怀孕的妃嫔有几何?为何这么多年过去,萧穆始终没有子嗣?”
之前良妃好不容易怀上子嗣,正是六宫侧目、萧穆珍宠之际,却因为这孩子保不住,想要嫁祸到自己头上。
良妃可以说是身子弱,所以没怀上,可是受宠多年的莲贵妃,还有萧穆的发妻赵皇后,以及后面的林茹茵,都算得上是受过宠爱的,可为何一直都没有子嗣?
这句话点醒了赵元儿。
可是……她咬紧了嘴唇,抚了抚自己平坦的小腹,“可是我已经传过太医问过了,太医说我还年轻,身体也很强健,怀上子嗣只是时日问题。”
“宫中之人的话怎可尽信?”
如今太医院的太医,真正能做到医德医术兼之的根本没有几个人,萧鹿遥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宫中居然没有成年的皇子公主……难道你们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吗?”
“我姑姑有时候也会感慨,她认为自己失宠、不得欢心的缘故便是没有操持好后宫之事,没有让妃嫔诞下孩儿。”
不由得叹了口气,赵元儿想到现在整日以泪洗面的姑姑,她哀怨不甘的模样时常会浮现在眼前,“可是她心里也很清楚,不过是帝王无情罢了。赵家于萧穆而言,也不过是一柄利剑。如今这剑扎手了,他便抛到一边、换一把就是了。”
“你看的比你姑姑更清楚。”
不由得叹了口气,萧鹿遥思忖片刻之后低声道:“过几日你不妨在萧穆面前提起,说思念家中亲人,让你的母亲进宫。我会安排大夫混入你母亲的随从之中,到时候,你拨出一炷香的时间与医者相见。”
“我知道了。”
赵元儿见萧鹿遥都安排好了,也放心点头,她看了眼天色,“我来这边的时间不短了,就先回去。你……自己多加保重。”
等看到赵元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之后,萧鹿遥只觉方才那番谈话甚是耗费心力,她坐起身来,打量着暌违已久的宫宇,一旁的红药要过来搀扶她,却被她摆摆手拒绝了。
她从桌旁的瓷瓶里随意抽出一卷画,只不过稍稍展开,就浮现出一角画像。
这人……只看一眼她就知道自己画的是迟砚。
“这是迟公子?”
跟在她身边的红药看到画面上的人之后,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容,“没想到迟大人从前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不是他温柔,他素来就是这么一个老学究的模样,都说他少年老成,太过端方持重,失了那点恣意的少年气。”
不过想想也是,迟家的门楣都压在他一人身上,如何能快活得起来。
她有几分沉迷地看着这画卷之上的人,“这副温柔的模样也只是我臆想之中的迟砚,当年殿试,我在侧殿里遥遥一望,见到他挺直了脊背对答如流,跟那群糟老头子倒是全然不同。”
她以为,迟砚如她想象一般,前世的时候便卯足了劲儿去接近他,起先她也觉得他真的如想象中的一般,可是后来才渐渐醒悟。
所谓的温柔不过都是假象,而温柔表象之后是更加深邃的漠然。
他对一切他不上心的人和事,都是听之任之,漠不关心。
“罢了。”
将那画卷轻飘飘地丢回了瓷瓶之中,萧鹿遥也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再在这里待下去没有什么意义。
红药看到萧鹿遥的举动有几分不解,但还是快速地跟了上去,她捧着萧鹿遥放在一边的手炉,急急跟了上去,“殿下、殿下……”
红药的呼声越来越远,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了方才主仆二人待的屋子里,他准确无误地拿出了方才萧鹿遥拆开过的画卷,缓缓展开,上面是青年的画像,而下面的题字,赫然是“萧鹿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