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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醒悟
萧鹿遥回到府中，正巧见到迟砚的马车停了下来，迟砚的脸上带着丝丝焦急，在看到她平安归来之后，急急上前：“你今日去宫中见过萧延了？”
“是。”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神色，萧鹿遥一时间有些不解，她淡淡抬眉看向他，“我与皇上乃是亲姐弟，见一面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你与皇上说了些什么？”
他定定地看着她，眼神之中满满都是痛心，“萧延急召我进宫。”
“他召你进宫，你去便是了，说不定是加官进爵的好消息。”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消息，但是萧鹿遥忍不住轻轻一笑，她的脸上带着轻快而又明媚的笑意，“这是好事，你只管进宫，说不定是皇上要重用你呢。”
“你当真这么想？”
他定定地望向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异样的神色，可是自始至终，萧鹿遥都是那副笑着的模样，仿佛是真心希望他能够高升。
坐上马车之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原本他是想等京城中的事情都了结之后，跟她一起去封地，就算做个籍籍无名的小官也好。
可是现在，若是萧延起了重用自己的心思，留自己在京城，自己跟萧鹿遥便是要两地分隔。
可她偏偏还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叫他心中憋着一股子气根本出不来。
萧鹿遥目送着迟砚的马车缓缓驶离，她的心中是说不出的感觉，旁边的红药见她分明是不舍的，但是方才却要冷言冷语地赶走迟大人，她一时间有些不解，“长公主与迟大人互相心系对方，为何殿下要对迟大人如此冷淡？你应当是知道迟大人想说什么的。”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加不能表现出来。”
若是为了一己私利，毁了迟砚的前程，她才是罪人。
她轻轻一笑，在红药不解的目光中淡淡地道：“我今日与镇北王妃畅谈，她与我说，当年她与王爷也算得上是伉俪情深，可是因为二人的追求不同，最后还是分道扬镳。”
一个自忖有大才，所以不肯轻易服输，不甘心困在苦寒的北境，一个想要的只是粗茶淡饭的平静生活，两人要去的地方都不一样，又怎么能走到最后？
迟砚怀才，前世能够成就霸业，今生比前一世更加优越，算得上是天时地利人和，让他跟随自己隐姓埋名，将来两人到了中年，他说不定会因此对自己产生怨怼。
与其如此，倒不如自己放手。
她收回心中思绪，看着不解地望向自己的红药，“这道理不难，等你再经历一些事，也许就能明白了。”
红药见状，也不再问，只是随着萧鹿遥进去。
在休息的时候，她将这件事告诉了朱颜，朱颜也万万没想到萧鹿遥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想着舍弃迟砚，她大吃一惊，“殿下当真是这么说的？”
“朱颜姐姐还是去劝劝吧，我见殿下与迟大人对彼此都有情，又何必磋磨年华呢？”
听着红药的话，朱颜心中也暗暗惋惜，赶紧催促身边的丫鬟搀扶自己起来，往萧鹿遥那边去了。
萧鹿遥正在自己的卧室中看着哪些需要带走的东西，如今已经运了一部分家私前往自己的封地，但是这些贴身用的小物都还留在手边，如今也是要做一个取舍了。
“殿下。”
听到朱颜的声音，萧鹿遥不由得抬头看向她，见她出现在门口，“你怎么来了？是不是这些时日府中里里外外地进出，搅扰到你了？”
“这些都是寻常的事情，奴婢本来就是做下人的，不能这么娇气。”
朱颜见萧鹿遥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想跟她说什么，只能轻轻叹了口气，“殿下，你可曾想过以后？”
“以后？怎么好端端地说起这个话题了。”
萧鹿遥本能地就排斥这个话题，她不由得蹙眉，随即看向了她，“以后自然是去往封地，虽然只是一方封地，可是还是要用心治理，以后的麻烦事只会多不会少，下面的州郡只怕个个都望着我，等着试探我呢。”
这话让朱颜蹙眉，她算着日期，“我们离京在即，殿下莫要同我打马虎眼，我说的是，殿下对你的终身大事是如何想的？你与迟大人纠缠多年，总该是给他一个交代的。”
这话让萧鹿遥莫名觉得好笑，“他是男子，怎得还要我给个交代？朱颜你莫不是一时间头脑傻了？”
“殿下莫要同我打这些马虎眼，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见萧鹿遥不想认真同自己说话，只能叹了口气，朱颜握住了萧鹿遥的手，“平常那些人说的话我就不说了，可是殿下，你真的能放下迟大人吗？若是失去他，只怕这一生，殿下也没什么欢愉了。”
“……你说的太浅薄了。”
听到朱颜的话，萧鹿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的眸子微微一颤，随即才淡淡地道：“这个世上，不是谁离开了谁就活不下去的，比起两个人短暂的相守，倒不如让他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殿下如此无私，有没有问过迟大人是怎么想的？”
想着萧鹿遥的封地，朱颜有些叹息，“当年先帝为殿下选的封地乃是土地肥沃、税收丰产之地，可是离京城却是极远，若是二人分隔两地，将来恐怕就再无见面的时候了。”
这话让萧鹿遥微微一怔，却听到朱颜又切切地道：“昔日林茹茵那般角色，殿下尚且容不下人，难道殿下真的能见着迟大人与别的男人双宿双飞吗？”
这话让萧鹿遥愣住了。
她真的能做到吗？
“如今殿下自然是觉得舍己为人，让出自己便可成全迟大人，你满口都是迟大人如何如何，可是有没有想过迟大人到底是如何想的？”
她语气温和而又言辞犀利，叫萧鹿遥竟是一时间回答不得，最后她只是恍然若失地道：“你说得对，我的确应该好好想一想。”
见萧鹿遥似乎醒转过来，朱颜也才暗暗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