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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你的手是用来执画笔的

作者:冬天种梅树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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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震的电影通常选择清纯一类的美女,这是他的审美爱好,他以前一直觉得娇媚的女人都是庸脂俗粉,用后粉底堆砌而成,没有一丝真实和美感。

    刚才看到这个进来的女人,刷新了以往他对妖艳的刻板印象,怎一个极品可以形容。

    她这样的身段容貌在娱乐圈里都找不出一个,而且让人过目难忘,辨识度极高。

    自己这部电影中正好女三是一个妖艳校花的人设,刚刚生起了打探姓名的念头,就看到她和里面那几尊煞神那般熟络。

    想必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又或者就是上层圈的名媛千金,这种身份不太可能进圈抛头露脸。

    张震又歇下了心思。

    伸手推了下林茜,声音压低,“蠢货,还不走在这讨人嫌吗?”

    林茜被带着走了几步后,也不知怎么,在门关上之际突然回了个头,可能是心底里还有些隐晦的期盼和不甘吧。

    却惊讶的看见刚才那个拒人千里之外的慕氏董事长蓦然站起身来,迈着长腿不疾不徐走向长裙女生,很自然的坐到她身侧。

    侧着脸对她淡淡说了句什么话,女生一脸冷傲不看他,他却耐心十足,似噙着笑,伸手抓过她的手。

    门缝即将消失之时,林茜最后看见的是那个男人充满晦暗的眼神,又深又暗,像不见底的寒潭。

    林茜心蓦然心口微涩,像空了一块。

    原来他也不是冷心冷情之人,只是看面对的是谁罢了。

    ——

    在慕淮期有起身的意图时,陈正就提前带着小女友闪到了一边,非常识趣的把位置让了出来。

    南枳双眸弯成月牙,向沈储说着最近的打算:“差不多,中秋节假后就能全部投入制作了。”

    说着头顶投来一个黑色身影,余光瞥见是慕淮期颀长的身形逼近,紧接着柔软的沙发微微倾沉。

    他坐到了身旁来。

    南枳鼻尖能嗅到独属他身上的雪松清香,像大雪过后的挂满松雾的丛林散发的味道,自然清冷,一尘不染。

    闻着容易上瘾。

    慕淮期深凝着姣好的侧脸,她耳侧有一些初生黑色绒发,贴合雪白无暇的肌肤,无端让人移不开眼,喉头滚了滚。

    “你拉黑了我的手机号码。”

    沈储听见他开口,而且这句话很耐人寻味,他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俩人,眼露淡笑,意味深长。

    男人语调平缓,不像是要算账的样子,南枳摸不透他的心思,只能佯装出气势,淡淡道:“对啊,来的短信占内存,内容还惹人烦,我是看它不顺眼,及时止损。”

    本来只是胡乱组织的话语,转念一想又觉得没毛病,本来就是他太过分。

    想到这,南枳更加硬气了。

    都是一串数字哪来的顺不顺眼,明显是对人有意见。

    小女人这逻辑不通还理直气壮的一番话,直把慕淮期听笑了。

    他低声浅笑近在耳侧,鼓动南枳耳膜,听得人发烫发痒,忍不住转头看向他,用狐疑的眼神说:你是不是有点毛病?

    四目相对,慕淮期长睫微颤,笑:“那我给你买新手机,你把号码存上。”

    嗓音轻柔微哑,南枳看着他如画的眉眼,忽而在深邃幽蓝的瞳孔中捕捉到一丝纵容和宠溺。

    足足五秒后,南枳狠狠掐断这可怕的错觉。

    他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神情,疯了吧,在胡思乱想什么?

    为了不受他蛊惑,南枳直接别开眼,轻哼道:“不用,我想要的自己会买。”

    话未落,置在膝盖上的手就被突然攥住,覆上来的手掌很宽大,能轻易包裹每一根纤指,温凉的接触感扑来,南枳心头一颤,下意识抽手。

    却抽不出来。

    转头恼他,“你放开,大庭广众下别拉我。”

    慕淮期神情自若,半垂着头,把玩着她嫩滑的手掌,带了些茧的拇指磨压着她手指骨节上可爱的小漩涡,似在认真研究为何会这般柔软。

    漫不经心道:“我们是夫妻,再说,哪里大庭广众了?”

    嗯?

    南枳转头看过去,才发现沈储已经不坐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台桌旁自个打起了桌球。

    而陈正在和他女伴在角落里打情骂俏,旁若无人卿卿我我,姿势更加暧昧。

    ……

    南枳嘴角抽了抽。

    真是兄弟情深啊,这俩若不是在故意配合某人的话,就把头拧下来当球踢。

    半响后。

    慕淮期手指强势穿过她的指缝,对这种占有的事情很是享受,眼露几分淡笑,矜贵慵懒,随意问道:“要不要打台球?”

    南枳刚才囧了一下,累积起的气势像扎破的气球一泻千里,心头有些愤恨懊恼,但又怨不得人,完全是被自己说的话打了脸。

    侧头看他,撇了下嘴,语气轻弱:“不打,我每次都输,一塌糊涂,最后乐趣都是你们的。”

    又想让我当炮灰,想都别想。

    南枳这辈子就跟台球犯冲,八字不合。

    打不好,明明是画画的一把好手,手稳到线稿都能一遍过,却拿不准主球目标球和袋口中心的三点一线。

    玩台球考验准度和走位,人在极致肃静的环境下,几乎是一场心镜强弱的博弈。

    南枳刚接触的时候球杆打不准,见他们一杆子就能进很多球,又很不服气,信心满满练了一个多月,誓要征服小小台球。

    纯属又菜又爱玩。

    可勤加练习并不能成为大神,该菜还是菜,最终南枳直接一狠心把台球拉入了此生运动项目的黑名单中。

    把握不住的东西,强求容易伤心伤肺。

    慕淮期看着她忿忿的娇颜,浅语:“你打不准是没掌握技巧,我教你。”

    教?

    南枳斜睨着他,疑惑道:“之前你不是还说过我打得稀巴烂不适合玩的吗?”

    他现在又叫人玩,还要亲自教?

    重点他会教吗?莫不是只会在一旁发号施令,南枳对他的教学能力存疑。

    慕淮期懒散:“我有说过这话吗?”

    南枳弯曲手指扣了扣他的手背,留下三个弯曲的月牙印,像是在出气:“就有,还是在这个包厢,你别装失忆。”

    就是他伙同其他人打击了自己的信心。

    慕淮期轻笑,他确实是说了这句话。那时她下定决心想打好台球,每晚勤学苦练,分秒必争。

    可她白天要高强度画画,晚上还要推杆,手腕淤肿明显,几人就商量想个办法让她自己放弃,不然用手过度对绘画有影响。

    有一次三人陪她打了几场,把她狠虐了一遍,场场几近零封,还说了几句“规劝”的话。

    她沉默不语,拉着陈倩倩就走了,第二晚就没来了。

    思绪回笼,慕淮期捻着她的手指,轻轻抬起,低声道:“当做消遣玩一下可以,长期不行,你的手是用来执画笔的。”

    很低很轻的嗓音,像在关心劝导,又像在霸道的厉令禁止。

    不知道为什么,南枳心间忽然又涌上以前那种触动灵魂的感觉。

    可能是他低着头说话的时候那种难见的温柔谴倦,像是在说情话般,让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