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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震的电影通常选择清纯一类的美女,这是他的审美爱好,他以前一直觉得娇媚的女人都是庸脂俗粉,用后粉底堆砌而成,没有一丝真实和美感。
刚才看到这个进来的女人,刷新了以往他对妖艳的刻板印象,怎一个极品可以形容。
她这样的身段容貌在娱乐圈里都找不出一个,而且让人过目难忘,辨识度极高。
自己这部电影中正好女三是一个妖艳校花的人设,刚刚生起了打探姓名的念头,就看到她和里面那几尊煞神那般熟络。
想必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又或者就是上层圈的名媛千金,这种身份不太可能进圈抛头露脸。
张震又歇下了心思。
伸手推了下林茜,声音压低,“蠢货,还不走在这讨人嫌吗?”
林茜被带着走了几步后,也不知怎么,在门关上之际突然回了个头,可能是心底里还有些隐晦的期盼和不甘吧。
却惊讶的看见刚才那个拒人千里之外的慕氏董事长蓦然站起身来,迈着长腿不疾不徐走向长裙女生,很自然的坐到她身侧。
侧着脸对她淡淡说了句什么话,女生一脸冷傲不看他,他却耐心十足,似噙着笑,伸手抓过她的手。
门缝即将消失之时,林茜最后看见的是那个男人充满晦暗的眼神,又深又暗,像不见底的寒潭。
林茜心蓦然心口微涩,像空了一块。
原来他也不是冷心冷情之人,只是看面对的是谁罢了。
——
在慕淮期有起身的意图时,陈正就提前带着小女友闪到了一边,非常识趣的把位置让了出来。
南枳双眸弯成月牙,向沈储说着最近的打算:“差不多,中秋节假后就能全部投入制作了。”
说着头顶投来一个黑色身影,余光瞥见是慕淮期颀长的身形逼近,紧接着柔软的沙发微微倾沉。
他坐到了身旁来。
南枳鼻尖能嗅到独属他身上的雪松清香,像大雪过后的挂满松雾的丛林散发的味道,自然清冷,一尘不染。
闻着容易上瘾。
慕淮期深凝着姣好的侧脸,她耳侧有一些初生黑色绒发,贴合雪白无暇的肌肤,无端让人移不开眼,喉头滚了滚。
“你拉黑了我的手机号码。”
沈储听见他开口,而且这句话很耐人寻味,他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俩人,眼露淡笑,意味深长。
男人语调平缓,不像是要算账的样子,南枳摸不透他的心思,只能佯装出气势,淡淡道:“对啊,来的短信占内存,内容还惹人烦,我是看它不顺眼,及时止损。”
本来只是胡乱组织的话语,转念一想又觉得没毛病,本来就是他太过分。
想到这,南枳更加硬气了。
都是一串数字哪来的顺不顺眼,明显是对人有意见。
小女人这逻辑不通还理直气壮的一番话,直把慕淮期听笑了。
他低声浅笑近在耳侧,鼓动南枳耳膜,听得人发烫发痒,忍不住转头看向他,用狐疑的眼神说:你是不是有点毛病?
四目相对,慕淮期长睫微颤,笑:“那我给你买新手机,你把号码存上。”
嗓音轻柔微哑,南枳看着他如画的眉眼,忽而在深邃幽蓝的瞳孔中捕捉到一丝纵容和宠溺。
足足五秒后,南枳狠狠掐断这可怕的错觉。
他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神情,疯了吧,在胡思乱想什么?
为了不受他蛊惑,南枳直接别开眼,轻哼道:“不用,我想要的自己会买。”
话未落,置在膝盖上的手就被突然攥住,覆上来的手掌很宽大,能轻易包裹每一根纤指,温凉的接触感扑来,南枳心头一颤,下意识抽手。
却抽不出来。
转头恼他,“你放开,大庭广众下别拉我。”
慕淮期神情自若,半垂着头,把玩着她嫩滑的手掌,带了些茧的拇指磨压着她手指骨节上可爱的小漩涡,似在认真研究为何会这般柔软。
漫不经心道:“我们是夫妻,再说,哪里大庭广众了?”
嗯?
南枳转头看过去,才发现沈储已经不坐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台桌旁自个打起了桌球。
而陈正在和他女伴在角落里打情骂俏,旁若无人卿卿我我,姿势更加暧昧。
……
南枳嘴角抽了抽。
真是兄弟情深啊,这俩若不是在故意配合某人的话,就把头拧下来当球踢。
半响后。
慕淮期手指强势穿过她的指缝,对这种占有的事情很是享受,眼露几分淡笑,矜贵慵懒,随意问道:“要不要打台球?”
南枳刚才囧了一下,累积起的气势像扎破的气球一泻千里,心头有些愤恨懊恼,但又怨不得人,完全是被自己说的话打了脸。
侧头看他,撇了下嘴,语气轻弱:“不打,我每次都输,一塌糊涂,最后乐趣都是你们的。”
又想让我当炮灰,想都别想。
南枳这辈子就跟台球犯冲,八字不合。
打不好,明明是画画的一把好手,手稳到线稿都能一遍过,却拿不准主球目标球和袋口中心的三点一线。
玩台球考验准度和走位,人在极致肃静的环境下,几乎是一场心镜强弱的博弈。
南枳刚接触的时候球杆打不准,见他们一杆子就能进很多球,又很不服气,信心满满练了一个多月,誓要征服小小台球。
纯属又菜又爱玩。
可勤加练习并不能成为大神,该菜还是菜,最终南枳直接一狠心把台球拉入了此生运动项目的黑名单中。
把握不住的东西,强求容易伤心伤肺。
慕淮期看着她忿忿的娇颜,浅语:“你打不准是没掌握技巧,我教你。”
教?
南枳斜睨着他,疑惑道:“之前你不是还说过我打得稀巴烂不适合玩的吗?”
他现在又叫人玩,还要亲自教?
重点他会教吗?莫不是只会在一旁发号施令,南枳对他的教学能力存疑。
慕淮期懒散:“我有说过这话吗?”
南枳弯曲手指扣了扣他的手背,留下三个弯曲的月牙印,像是在出气:“就有,还是在这个包厢,你别装失忆。”
就是他伙同其他人打击了自己的信心。
慕淮期轻笑,他确实是说了这句话。那时她下定决心想打好台球,每晚勤学苦练,分秒必争。
可她白天要高强度画画,晚上还要推杆,手腕淤肿明显,几人就商量想个办法让她自己放弃,不然用手过度对绘画有影响。
有一次三人陪她打了几场,把她狠虐了一遍,场场几近零封,还说了几句“规劝”的话。
她沉默不语,拉着陈倩倩就走了,第二晚就没来了。
思绪回笼,慕淮期捻着她的手指,轻轻抬起,低声道:“当做消遣玩一下可以,长期不行,你的手是用来执画笔的。”
很低很轻的嗓音,像在关心劝导,又像在霸道的厉令禁止。
不知道为什么,南枳心间忽然又涌上以前那种触动灵魂的感觉。
可能是他低着头说话的时候那种难见的温柔谴倦,像是在说情话般,让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