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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
慕淮期像是听到一个极蠢的问题,冷笑了一声,随即面无表情的坐上驾驶座,不疾不徐拉上安全带,然后手搁在方向盘上。
明明瞧见男人神色中的不耐烦,蒋晴却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走过去双手抓在车窗上,怕他开车离开。
“淮期哥,我不信,为什么偏偏是她……”
这一句哭腔带着浓浓委屈,听得电话那头的南枳都有些颤动,在她记忆里,虽然蒋晴喜欢慕淮期且又整天针对自己,但不可否认她是一个非常骄傲的女人。
虽然爱搞小动作、耍嘴皮子,但始终没越过道德底线。
能逼她到这种地步,只能说稀奇,南枳突然有点好奇今晚品尚是发生了什么。
慕淮期侧首从车窗看向站在外面的女人,冷漠的眸一扫那双车窗上的手,蒋晴瞬间像被触电一样松开,退后几步搅着双手神色无措到了极点,声音都发抖:
“淮期……”
慕淮期抬眸,薄唇中吐出悦耳的低嗓,让人沉醉,却又含着寒潭深处刺骨的冰冷,蒋晴稍微一对上,就似被冰水从头顶灌下一样,通身寒冷彻骨。
“蒋晴,适可而止,我不是母亲,对你没有那么大耐心。”
“让开,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蒋晴已经哭花了妆面,眼泪从她的脸颊滑落,在停车场的灯光下反着晶莹的光,梨花带雨,踌躇站着微颤抖身躯,一副委屈又娇弱的模样,任那个男的看了不生出怜惜。
然而车上的男人是这时间最冷情之人,见她这般模样,那双如画眉目中尽是不耐,在车窗缓缓生起之际,无情道:
“今晚过后,如果你依旧想背靠慕氏在娱乐圈混,那你就该知道怎么做。”
蒋晴怔住,眼泪挂在睫毛上,眼睁睁看着慕淮期开车离去。
她明白,他的意思是如果她愿意安安分分当一个“养妹”,慕家依旧会是她的后盾,只是她也明白,这不是那个男人的怜惜。
而是因为楚箐去世前的嘱托。
原来,从始至终,她和他之间都只有这么一点可怜的牵连。
蒋晴只觉得思绪在这一刻荒芜,整个人失去了自主权,像是有延迟一般,半响后才捂着嘴巴蹲在地上,哭泣却没有声音。
她突然想起以前她也亲眼见过慕淮期拒绝那些疯狂喜欢他的女人,也是这般利落这样不留余地,一点怜惜都不会有。
她那时候心中还窃喜,甚至幸灾乐祸,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是和他最亲密的人,还相信他会对自己有所不同。
现在才发现,她其实和当初那些被他拒绝的女生没两样。
一想到慕淮期刚才那冷漠的话语以及视为无物的眼神,她内心一阵绞痛。
心痛的同时又想笑,笑自己自大,前几天还去挤兑南枳,如今才明白,原来当时她眼中的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怪不得她那么嚣张跋扈,原来她已经得到了慕淮期的人和心,从小学到现在,她蒋晴,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不是败给了南枳,败给了她从小当做人生目标去追逐的慕淮期。
她早该醒悟的,在他接受那段娃娃亲开始她就该醒悟,他那样高傲狂妄的人,如果真对自己有情,又怎么会和南枳结婚,如果真讨厌南枳,又怎会因为慕氏接受联姻。
慕淮城说的对,这一切,终究是她的自欺欺人。
……
在停车场电梯旁的拐角处,有两个高大身形的男人互相推挤、畏畏缩缩的偷看,两张同样英伦的脸庞上都带着紧张。
这种偷窥的表情与他们身上的奢华的穿着,以及气质非常悖逆,让人有种不该出现却出现的怪异感。
听着蒋晴痛哭流涕的声响,沈储突然回过神来,他转头看了看现在的状况,突然有些无语的退后几步,鄙夷地锤了一拳陈正。
“我真是被你给带偏,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鬼鬼祟祟的跟个神经病一样,被人看到好看吗?有损我堂堂沈公子的名声。”
他觉得跟陈正这货一起连智商都变低了,果然是近墨者黑,近陈正者变蠢。
陈正这就觉得冤枉了,翻了个白眼,瘫了瘫手:“这怪我?明明是你自己跟来的?沈储你丫的,甩锅也不是这么甩的。”
看着沈储装模做样的拍袖子、整理衣着,不由啧了啧,这货真会装,恢复成那一副温润如玉的贵公子模样最多只需两秒。
陈正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无语道:“你别整这些有的没的,这里又没有别人,还是想想现在这情况怎么办才好,没看到人都蹲屁股痛哭了吗?”
沈储看了看外面,手放到陈正肩膀上,脸色淡然一笑:“这种时候我们最好什么都不做,就当做看不见,你要知道,女孩子被拒绝的时候都是很脆弱很要面子的,如果我们现在过去,保不准她就更难受了。”
说完就往回走。
陈正想想也觉得有道理,抱着手臂跟上沈储的步伐,感慨道:“果然,神女有梦,襄王无心呐,哎,你说淮期刚才是不是做得太过了,话说得那么重,好歹蒋晴在慕家呆了这么多年,同一个屋檐下,就算是一只小猫小狗也是有点感情的吧。”
慕淮期刚才那么拒绝的路数就跟拒绝那些不怕死想攀高枝的女人一样,对待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美女妹妹,说出口的威胁是一点都不留余地。
够狠,够无情。
沈储双手插进裤兜,无声笑了笑:“他那个人啊,连对慕家那些有血缘关系的都不怎么样,如果不是有慕老爷子,慕淮城他都会不留痕迹做掉,兄弟尚且如此,对蒋晴这个外来者能好到哪里去。”
“当然,人非草木,要说不说的,蒋晴也是沾了楚阿姨的光才能和淮期有一丝可以忽略不计的兄妹之情,但这点情还没到让淮期纵容她放肆的地步。”
“今晚是她逾越了,后果自然也要自己承担,她应该心里有数。”
陈正摇了摇头,叹气:“真可怜,蒋晴也算是一个要样貌有样貌,要地位有地位的小美女了吧,性格好又懂事,可惜,喜欢谁不好喜欢那个冰块人。”
沈储斜眼睨着他,揶揄笑道:“如果蒋晴喜欢的是你的话,你就会怜香惜玉吗?”
陈正有被他这个猜想吓到,几秒后,摊了瘫手,脸上是浪荡不羁的微笑:
“基友的妹妹不可欺,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好吗?你真当我是禽兽来者不拒了?而且,世界上鲜花那么多,如果每一朵都等着我去怜香惜玉,那我也惜不过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