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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安和沈薇从王勇这里打开突破口之后,下一步的重点就是要从杨晓霞那里拿到限制级照片,或者是从王勇的旧电脑中找到摄像文档。
只有拿到这两样物证的其中一样,才能直接对丁永春采取措施。
不过,正如陈长安曾经所评价的那样:丁永春,是吕州这口池塘里土生土长的一条塘鲺鱼!
塘鲺鱼不仅仅是天性凶猛,在本地没有天敌。
塘鲺鱼还有非常敏锐的嗅觉系统,稍微嗅到一点点血腥味便会迅速摆尾,搅浑一池水!要么展开疯狂的吞噬,要么速速逃离险境。
早在几天前,王勇突然被汉南省检察院转移到地异服刑,丁永春便感觉情况有点不对劲。
丁永春曾让吕州市检察院的人向上级检察院了解情况。
虽然上级三缄其口,对真相避而不谈。
丁永春也不急。
在陈长安与沈薇坐上高铁回吕州的这一天。
丁永春给姚公子打了个电话,试探性地问:“姚公子,最近这两天我怎么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上面该不会是看我不顺眼吧?”
“老丁,你这人不厚道。”
“如果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姚公子大可批评,我听着。”
“我问你,去年王勇那单案子,省里派专案组到吕州调查,当时你是不是走了罗建云的后门?”
罗建云是汉南省省委常委、省政法委书记。
汉南省政法系统的一号人物。
当初专案组到吕州时,罗建云也来了一趟吕州,并亲自约谈了杨敬林,叫杨敬林停职反省。
当时丁永春确实找机会拜访过罗建云。
丁永春在电话里跟姚公子解释:“当时韩东海刚好去世,罗书记就说了一句省里动荡不安,叫我好好工作。然后他就采取了各打五十大板的做法,让杨敬林恢复原职,王勇那单案子也从王勇那里打住,不再深究。”
“你跟罗建云有牵连,为什么不告诉我?”
“姚公子,我跟罗书记之间真的没什么关系,总共也就见过他两面。王勇那案子了结之后,我虽然有想过进一步拉近我跟罗书记之间的关系,但罗书记一直对我不冷不热。我也摸不准罗书记是什么心态,后来便没敢再烦扰他。”
“他都帮你摆平了谋杀案,这叫没关系?”
“姚公子,麻烦你跟我透个底,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罗书记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杨敬林跳楼自杀之前,用自己的鲜血给中纪委写了封遗书!他在遗书中控诉你和罗建云草菅人命,现在中纪委不可能视而不见。”
“呵呵,这杨敬林还真是条疯狗,临死都要咬我一口!大意了,我是真没想到他会来上这么一手。”
“你们的屁股没擦干净,从现在起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姚公子,你先听我说……”
没等丁永春说完,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没辄了,丁永春郁闷得怒咬牙根,到底是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接下来只能靠自己杀出一条活路。
丁永春打电话把食品工业园公安分局的金衡叫了过来。
丁永春问:“交待你办的事,你查得怎么样?”
“丁书记,经进一步核实,陈长安去外地拉投资应该是假的,我们从高铁站查询到,当天跟陈长安一起离开吕州的人,还有纪委的沈薇。”
金衡这两天一直在执行丁永春交待的任务,忙得连胡子都没刮。
样子看起来也有点疲惫。
不过,当他站在丁永春的面前时,他依旧把腰板挺得笔直,表示自己是个很有干劲、是个值得托负重任的人物。
丁永春问:“我调你去工业园公安分局当局长,就是叫你监听陈长安,你没监听?”
“丁书记,您交待的事,我哪敢不做。”金衡一脸紧张之色。
连忙解释:“陈长安那王八蛋太狡猾了,他一离开吕州就直接拔掉了常用的手机卡,根本就没法追踪他的行程轨迹和通讯记录。另外,窃听设备也对他不管用,我估估他身上带有精密的反窃听设备,而且是24小时不离身。”
“你不会监听沈薇?”丁永春也是一脸郁闷之色。
金衡哭笑不得地回道:“沈薇也有我掌握不到的备用手机。”
“既然他俩想跟我玩猫抓老鼠的游戏,我奉陪。”怒笑之间,丁永春的脑子里似乎涌现出了上下五千年的权谋韬略。
窗外秋风瑟瑟,黄叶纷飞,来年春到,谁主浮沉?
丁永春端着一杯茶热。
若有所思地凝望着窗外那个变幻莫测的世界:“陈长安让韩思瑶辞职,不失为一步好棋,现在想抓他软肋都没地方下手。”
“要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
金衡的建议虽然是点到即止,却脸上的阴狠表情却一览无遗,毫不掩饰自己无法无天的狂妄属性。
丁永春扭头怒训:“你是不是开枪开上了瘾?许霏林就是做事不过脑子,所以才捅出那么多篓子!如果陈长安被暗杀,就算把王勇那单案子压了下去,又有什么用?你当陈长安是路边的小猫小狗,死了没人关注?!”
“……!!!”
金衡被训得低头耷脑,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丁永春正色道:“当初让你干掉马立川,那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一切毫无破绽!现在你干陈长安,上哪去创造那种条件?做事动动脑子!”
“嗯,是我莽撞,我反思。”金衡战战兢兢地回道。
丁永春转身又望着窗外那个秋风萧瑟的世界:“只要陈长安是个人,那他就一定有他的弱点,多想想陈长安的弱点是什么。”
“钱,他有几千万的家产,不缺这个。女人,他似乎也什么没兴趣,全吕州都找不出第二个比他老婆还漂亮的女人。”金衡愁道:“我真不知道他这种人有什么弱点,钱砸不动,女人也勾不动,钱秋月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人生除了酒色财气,还有友情、爱情、亲情。”丁永春意味深长地提醒身后的金衡:“可以适当关照一下他的亲人。”
“我听说他爷爷死的时候,他可是一滴眼泪都没有,就一冷血动物。”金衡一个头两个大,想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妖孽。
丁永春也郁闷地蹙起了眉头:
“我叫你来这,不是叫你来给我添堵,而是叫你来解决问题!”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在合情合理、最好是合法的情况下把陈长安拿下,风口浪尖上你不能弄死他,我只要他向我低头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