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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元山这个人,平生就两大执念,雷打不动。
第一大执念是信风水命理。
他把一块重达千斤的靠山石,摆在办公室里当景观。石头正面雕刻着“执政为民,以身作则”八个字。
肖元山在衡州主政的时候,风水大师林坞昂也曾跃升为衡州的风云人物。
林坞昂堪称是衡州的地下皇帝,市里的大小项目,都得先让他堪舆。
那些参与竞标的企业家,要想拿下项目,也得先打点林坞昂。如果林坞昂说他们的生辰八字跟肖元山犯冲,那他们便没戏可唱。
肖元山的第二大执念就是女色。
他在衡州的时候,睡过多少女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收集无数女人的体液,做了一块晶莹的琥珀石,每天当转运石带在身上。林坞昂说他八字纯阳,过刚易折,需要用至阴至柔之物来化解。肖元山对这事深信不疑。
自从调到吕州之后,肖元山如履薄冰,对女色一事稍有克制。
至今为止只睡汤晓茹。
这也令他感觉自己的人生黯淡了不少,每次下基层看到漂亮的女干部,那种想睡而又不敢乱睡的谨慎心态,让他倍感难受。
今天上了丁勇的私家游艇,总算是可以解放天性。
原本是说好了,等出了海之后再纵情地玩乐,肖元山一刻也忍不了,船一起航便把那两个金发碧眼的俄罗斯姑娘叫进了商务会议室。
双方先熟悉一下,喝个六七分醉,然后就去VIp休息室研究俄语。
此时此刻。
丁勇则对女色没什么兴趣。
他戴着一副墨镜,负手站在游艇最顶层的甲板上,头发被迎面而来的江风吹成了直线,但再狂的风也撼动不了他的意志力。
他想起了李白的豪情壮志: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想着想着,丁勇的万丈豪情中又腾起了一丝遗憾。
他感觉,这个世界上能领略到他这种豪情的人,应该只有陈长安那个妖孽。有那么一刻,他真的好想给陈长安打个视频电话,秀一下自己稳坐钓鱼台的雄姿,可惜船上没手机。
“自古英雄皆寂寞,一点也不假。”
丁勇傲立于甲板上,挺胸张开双臂,拥抱着属于英雄的寂寞征途。
船自江心过。
风从天外来。
丁勇壮怀激烈地吟颂着苏东坡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丁勇感觉自己就是雄姿英发的周瑜。
虽然他的生命中没有出现小乔这号人物,但他的生命中出现了诸葛孔明,而这个家伙就是操弄权术的陈长安。
世人皆误以为周瑜不如孔明。
丁勇却不这么认为,他坚信,自己有包罗万象的襟抱,有运筹于帷幄之中的韬略,这一生官商对决,不可能会输给陈长安。
“陈长安,你就夹着尾巴装你的孙子吧,哈哈哈哈……”
“你不敢动的人,我来动!”
“这就是我,姓丁名勇,字周瑜!我丁家人犯的错,由我丁周瑜来弥补,没人可以把我丁家的荣辱踩在脚下!”
这一刻的丁勇,热血沸腾。
仿佛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英雄气概,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改写吕州秩序的意志力。
没多久。
一身洁白素衣的秦筝走上了顶层甲板。
秦筝问:“丁少,下一步我该怎么做?”
“别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丁勇望着江上风浪。
他不信风浪越大鱼越贵,一条鱼的身价是贵是贱,永远只跟品种有关,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讲,这叫差异化。
简单来讲,就是物以稀为贵。
一个女人想提升自己的身价,得体现出自己独树一帜的魅力,把自己塑造成可望而不可求的世间尤物。
丁勇转身又对秦筝说:“这七天,你只管展示你的才艺和才华,保持矜持与距离感,如果他对你动手动脚,你就直接警告他。”
“警告他,这……万一把他惹怒了,会不会坏了你的大事?”
“没事,我会善后。”
“那我父母……”
“你放心。我派人送你父母去国外,会请全球最顶尖的医疗团队给他们会诊治疗,不会耽搁治病。等你完成任务之后,我就会送他们回国。”
“谢谢丁少。”
冰雪聪明这四个字,用在秦筝身上并不为过。
她一听便明白,丁勇把她父母接到国外去,帮她父母治病是真的,但丁勇拿她父母做人质也是真的,恩威并施。
如果她不能出色地完成任务,那她父母便永远也回不了国。
秦筝回到游艇的酒吧,摆出了七弦古琴,认认真真地给古琴调弦试音,试图把音色调到最佳状态,以便将自己的才艺发挥到极致。
游艇从巴陵港顺流而下,出长江,入大海。
航行了48小时。
等游艇进入公海时,猴急心切的肖元山已经把六个名媛全部睡了一遍。真真是饥不可耐,肖元山的天性一得到解放,见到美女就迈不动腿。
这天,游艇在大海上乘风破浪。
肖元山身穿花裤衩,戴着太阳墨镜坐在游艇二层的露天泳池边,裸露着一身的肥肉。他左边搂一个俄罗斯美女,右边搂一个国产美女。后面有人捏肩膀,前面有人喂水果,快乐得跟个秃顶的海外神仙一样。
对于正在捣鼓鱼竿的丁勇,肖元山表示无法理解。
肖元山笑侃:“丁总,你这追求,我是真的有点看不大明白。海里的鱼,比船上这些美女的魅力还大?”
“征服大海中的鱼,可比征服美女要难得多,我这也是想挑战挑战。”
丁勇准备了六支海钓专用的鱼竿。
最大的那个鱼钩,有手指那么粗,一整只脱毛鸡挂上去,这就是鱼饵。丁勇寻思着待会甩钩之后,再泼一盆猪血下去打窝,应该会有收获。
肖元山对海里的鱼,是真的没什么兴趣。
蓦然听到船舱里有古韵悠扬的琴声传出来,肖元山又道:“丁总,你那个琴师从哪请来吧?琴弹得不错。”
“北电学院的高材生,您要是喜欢听,我叫她过来给你弹。”丁勇笑道。
肖元山回道:“那不太合规矩,人家弹的是雅乐,艺术情操摆在这里,咱不能太粗俗,会让人笑话。”
上船已经两三天,每次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也不知道那个琴师长什么样。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肖元山撇开身边的几个泳装美女,起身便寻声而去。
当肖元山来到酒吧舱,看到正在抚琴的秦筝时,顿时两眼发直,惊为天人一般,站在原地愣然出神。
只见琴台前,佳人独坐。
秦筝穿着一袭洁白的古装,青丝如瀑,脸上遮着薄如蝉翼的白色纱巾,花容月貌若隐若现,宛若不沾俗尘的仙子。
此刻的肖元山,心情就像哥伦布刚发现新大陆那样。
兴奋之色跃然于脸上。
肖元山突然发现,自己这几天就像一头猪,拱的都是廉价的大白菜!那六个外援女虽然也不错,但跟秦筝一比,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肖总,肖总……”
正当肖元山心驰神往时,肩膀被人轻拍了两下。
肖元山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扭头见来人是自己人,佟秘书。肖元山转身便把佟秘书拉到外面:“你知不知道那个琴师叫什么名字?”
“听丁总说,好像叫秦筝。”
“秦筝?”
“肖总,您若是想跟她交流交流,我叫她去您的房间。”
“别!”
“那您的意思是?”
佟秘书有点懵,一时猜不透肖元山在想什么。
肖元山若有所思地分析:
“秦筝跟那些外援女不同,她这么多天都不露脸,可见是个有分寸的人。人家弹雅乐助兴,我若失礼于人,难免令人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