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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检,我记得我昨天已经明确地提醒过你,现在群众对你们检察院的办案效率很不满意!!!”
“你倒好,一转头,直接把那两个女人给放了!”
“你给我解释解释,你这是想干嘛?!是嫌群众的呼声不够高?!还是嫌屁股下这张椅子坐得太稳?!”
廖启昂一见到梁炳焕便破口大骂,愤怒的气息弥漫得满屋子都是。
然而今天的梁炳焕。
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摇尾乞怜的梁炳焕。
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用鸡蛋慢慢滚揉着脸颊上的淤青,俨然一派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镇定之姿。
“我跟你说话呢,你跟我装聋扮哑是吧?!”
廖启昂气得脸色铁青。
梁炳焕漫不经心地回道:“没什么好说。人,确实是我放走的。想我抓回来重审,也不是不行。你让南兆集团先把那五亿违约金赔给元物集团。”
“你敢威胁我?”
廖启昂笑中带怒,似乎在嘲笑梁炳焕不知死活。
梁炳焕不惊不躁地回以一丝轻笑:“你不仁在先,我为什么要掏心掏肺地跟你讲仗义?”
“我怎么不仁在先?”
廖启昂突然一掌拍在桌上了,砰的一声巨响。
又指着梁炳焕的鼻子怒吼:“就一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跟郑岚之间的那些苟且之事,如果不是我替你兜着,你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把椅子上?!”
“少来这套。这些年你一直拿这事要胁我,我也替你办了不少事。现在我不想再当孙子,犯不犯法?”
梁炳焕白眼一瞪,继续用鸡蛋滚揉着脸颊上的淤青。
廖启昂咬牙怒视着梁炳焕,脸上肌肉也绷紧了许多。如果一个人的目光可以把人杀死,估计梁炳焕已经被秒杀千百次。
一位检察官想进来向梁炳焕汇报工作。
在门口看到这剑拔弩张的恐怖气氛,吓得瞳孔一缩,掉头就溜得无影无踪,根本就不敢进来。
廖、梁二人僵持了好一阵。
最终。
忍无可忍的廖启昂率先打破了沉默:“让南兆集团赔五亿给元物集团,那是白日做梦,你这个要求完全脱离了现实!”
“那你也别想我继续给你当孙子,这不切实际,慢走不送!”梁炳焕淡漠地下起了逐客令。
廖启昂怒笑:“看来你是真的不想干了。”
“左右都是死,谁怕谁?我若不想当孙子,谁也勉强不了我!有能耐你现在就把我抓起来,回头你看我怎么咬死你。”
梁炳焕翘起两腿往办公桌上一搁,赫然端起一副大爷姿态。
什么纪委书记副省长。
都见鬼去吧!
梁炳焕轻笑连连地蔑视着廖启昂,在官场上混了这几十年,仿佛这一刻才悟懂什么叫人生巅峰。
“想当大爷是吧?行,我看你能逍遥几天!”
廖启昂咬牙切齿地抛下一句冷话,转身便走,顺手还带了一把门。
那门被带得“砰”的一声巨响,门框上的白灰扑簌而下,震得办公楼的玻璃窗都咯咯作响。
梁炳焕笑骂一声:“垃圾!”
又自顾自地滚动着脸上的茶叶蛋,畅享一个“大爷”该有的痛快。这一天的时光,就这样在“滚蛋”中悄然流逝。
下午下班后,脸上的淤青还没消退。
梁炳焕又去医院看了一下,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就开了点活血止痛的药,叮嘱他注意饮食。
岂料走到医院停车场时,手刚摸到车门把。
一只大麻袋突然往他头上一罩,下一秒,他便被人拖猪仔一样拖进了一辆套牌的黑色商务车。
“你们大白天地绑架,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梁炳焕愤怒的咆哮着,挣扎着。
没人搭理他。
半个小时之后,商务车开进了市郊一家废弃的养猪厂,周围杂草横生,平日里人迹罕至。
三个肌肉男把梁炳焕从车上拖下来。
先拳打脚踢地把梁炳焕暴揍了一顿,直到梁炳焕苦声哀求:“姓姚的给你们多少钱?我给双倍!求几位大哥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三个肌肉男这才收手。
其中一人解开麻袋,但仅仅是让梁炳焕露出一个鼻青脸肿的脑袋,梁炳焕脖子以下的身段还是套在麻袋里。
领头的肌肉男蹲下身子,戏谑似的用一把水果刀拍打着梁焕焕的脸颊:“昨晚怎么跟你说的?这么不长记性。”
“大……大哥,别杀我,姓姚的给你们多少钱?我……我出三倍……”
冰冷的刀面拍打在脸颊上,把梁炳焕吓得尿了一裤子。
声音也跟着颤抖。
领头的肌肉男故作犹豫地想了想,问梁炳焕:“刚才你说你出多少钱?三倍?”
“你开个价,你说多少就多少。”
梁炳焕以为对方对自己刚才开的价不满意,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领头若有所思地回道:“一千万,现金。”
“行,就一千万。”
梁炳焕毫不犹豫地回道。
领头的肌肉男正色道:“现在我放你走,给你一晚上的时间去筹这笔钱。明天早上如果我看不到钱,那就老规矩,麻袋套头,然后把你活埋。另外我要提醒你一下,我只能放你一次。明天你活命后,要有多远逃多远,明白?”
“懂懂懂,我保证原地消失,绝不给你们添麻烦。”梁炳焕吓得跟个孙子一样,满脸都是恐惧之色。
领头的肌肉男也不再多说废话,转身便走上车离开。
等他们走远之后。
梁炳焕这才惊魂未定地从麻袋里钻出来。
风一吹,一股尿臊味从裤裆里升弥漫开来,梁炳焕也顾不上丢不丢人,匆匆掏出手机给Z央巡视组打电话:“有人要杀我,我要投案自首……”
不管是当大爷还是当孙子,求生意志,永远都是一个人本能反应。
一千万!
别说他梁炳焕拿不出来,就算拿得出来,他也不会拿。
在他的潜意识中,现在就是廖启昂与姚涛要致他于死地!正如刚才那个肌肉男所说,放了他这一次,还会有下次猎杀。
他能逃到哪里去?总不能去非洲的原始部落做土着。
眼下他只能向Z央巡视组求救。
不到半小时的时间,有两辆公务车开进了市郊废弃的养猪厂,领头从车上下来的人,是梁炳焕熟悉的沈薇。
此刻的梁炳焕。
见到沈薇就跟见到了久违的亲人一样,满腔热泪迎了上去:“沈处长,你们可算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