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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云峰竹林。
众人围坐于一小亭周围,互相交流,而在那亭中,却只独独坐了两个人。
一人白衣长发,面色阴柔,一人黑脸长须,目露精光。此两人正是此次竹林小聚的发起人刘贾仁与张立定也。
“张师兄,你说那陈元是否会来?”白衣男子刘贾仁端起石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向面前的黑脸大汉问道。
“我量他也不敢前来!”黑脸大汉张立定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恨恨的说道:“也不知道此人走了什么运气,竟然能被峰主看中,而你我师兄弟二人在峰中多年,却连峰主的面也不曾见过几面……真是气煞我也!”张立定说到激动处,不禁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往地上一摔,“砰!”瓷杯立马化作碎片,向四周飞散。
“张师兄,何故发此大怒啊?”一道呼声从亭外传来,一个袒胸露乳的粗犷道士走进亭中,对着两人一拱手。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赵虎啊,怎么,那陈元可敢前来啊?”张立定见赵虎前来,也不废话,直接问起了结果。
“两位师兄有请,那陈元怎么敢会不来?”赵虎倒是聪明,半是奉承,半是事实的说道,“那陈元就在我身后不远处跟着,算一算这时也差不多快要到了。”
张立定一听,大手往桌上一拍,起身怒目瞪视赵虎,骂道:“什么,那陈元还真敢来?”赵虎没想到自己的奉承起了反效果,被张立定一瞪,心虚的不敢与之凝视。
“张师兄息怒,张师兄息怒。”一旁的刘贾仁笑着说道:“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张师兄何必与其较真,若是想让他不来,还不容易?”
此言一出,张立定脸色稍缓,缓缓坐下,看向刘贾仁,问道:“刘师弟有何办法,快快说来与师兄听听。”
刘贾仁知道张立定性急,也不多废话,随手招来了一个服侍道童,对其说道:“你且去把来此的陈元拦下,若他问及缘由,就告诉他说此地乃是开脉境杰出弟子交流之地,你修为不足,尚不能进去。”道童闻言,点了点头,就行礼退下。
张立定也在一旁听到了此言,不禁眼睛一亮,赞叹的看向刘贾仁说道:“刘师弟此法妙也。”
赵虎摸了摸脑袋,他也听到了刘贾仁对那道童的吩咐,也觉的这法甚好,只是具体妙在了何处,他是模模糊糊,不晓其理。于是有些弱弱的问向张立定,问道:“张师兄,不知此法妙在何处呀?”
“哼!”张立定有些恼怒的看着赵虎,令后者脖子为之一缩,不过想到即将到来的一出好戏,心情也不由得愉快起来,当下就说:“遣一道童去拦那陈元,此一辱也;邀而进不得,此一羞也。这一辱一羞,加之矗立原地,见我等在此高谈大道,陈元此子心下必定羞愧难当,愤愤而去。我等只需在此饮茶论道,以陈元之滑稽为乐,岂不妙哉?”
“妙也,妙也,刘师兄真当神人也!”赵虎想通了这一法子之中的妙处之后,各种赞叹之辞不要钱的抛将出来,说得刘贾仁也是一阵高兴。
……
竹林外。
陈元与公孙云自一小径走来,行至竹林处,见眼前绿竹遍布,小桥流水,当真是一处好地方,却突然瞧见一群人围坐于那林中小亭,熙熙攘攘,如集市一般,不由觉得大煞风景!
“师弟你可瞧见那亭中二人?”公孙云在一旁轻声说道,“左边那白衣男子是刘贾仁,右边那黑脸大汉是张立定,此二人便是竹林小聚的发起人,今日邀师弟过来,必定是他二人的主意,师弟可千万要小心啊!”
陈元问言,定眼向那二人望去,心中将二人模样记下了,然后对着公孙云一抱拳,“多谢师兄,师弟晓得了。”
“嗯”公孙云点了点头,见陈元胸有成竹,也不在说些什么,于是自己便向那竹林中走去。
陈元也欲跟上,只是行之竹林边缘,突然一只手拦过来,将陈元挡在了竹林之外!
“你可是陈元?”只见一鬓角道童立于一块巨石之上,伸出一只手将陈元拦了下来,并问道。
陈元见这道童抬首挺胸,颐指气使,似有所依仗。而刚才不拦公孙云入出,偏偏独拦自己,怕是受人所托,要自己好看,陈元心下略一思考,结合公孙云之前与自己所说的,这恶童必定是那刘贾仁与张立定派来羞辱自己的,不过陈元并不惊慌,在来此地之前早已预料过各种情况,眼前这恶童不过是小事尔,想到这里,陈元平淡的道了一句:“正是在下。”
道童闻言,脸上露出戏谑之色,行了个礼,道:“既是陈元,那请回吧!”
陈元眉头一挑,道:“陈某受邀而来,如今却要陈某退去,这是何故?”
道童对陈元的反应早有准备,将刘贾仁告诉自己的一套搬出来:“陈元你初入内院,修为不足,怎么能与竹林中众多杰出弟子讨论大道?还请速回吧!”
早已进入竹林中的公孙云见陈元被一道童拦住,想要出来解围,却不料被几个师兄弟缠住,脱不开身来,只得心下暗暗叹道:“陈师弟,这一关,只能靠你自己了。”
令道童没有想到的是,陈元听到此言,不仅没有面露羞愧之色,其身子反而向前一步,声音陡然高了三度,对自己大喝一声:“大胆!”
“我乃玉清派内院弟子,你不过一小小奴童,声声称我本名,已是大不韪,如今又欲拦我进去与众师兄弟一聚,不知是何人给你的勇气,让你在此呈口舌之利,你难道不懂派中之规吗!”
道童哪里见得过如此仗势,早已吓得从那巨石之上跌落下来,坐在一旁,想起派中严厉的规矩,裤裆下不由得一湿,口中原本想搬出的靠山,也梗在喉中,说不出话来。
陈元言罢,把袖一拂,不再去看那道童,径自入了竹林当中去。
此景自然是被坐于亭中的刘贾仁、张立定瞧见,后者怒一拍桌,骂那道童:“没用的东西!”
刘贾仁也是皱了皱眉,道:“那陈元倒也有那么几分本事,师兄莫气,若他前来,我自有法子让他当众出丑!”
“是何法子?师弟莫要瞒我。”张立定闻言,脸上一喜,急忙问道。刘贾仁贴头过去,在张立定耳旁轻轻说了几句,听的张立定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
赵虎见两人在暗自讨论什么,心下也是好奇,却又不敢再次求问,只能在原地抓耳挠腮。
这时,一道笔直的身影自那亭外走来,不卑不吭的朝自己等人行了个礼,然后在一旁坐下,赵虎一看,正是陈元!
“陈师弟当真是好胆色啊!”张立定率先开了口,面露笑意,“不知道师弟的修为是否和自己的胆气一样高呢?”
陈元听闻,面不改色,谦卑的说道:“不知师兄此话何意,师弟实在不知,还请赐教。”
“哼!”张立定哼了一声,然后定眼看向一旁的赵虎,赵虎见张立定看向自己,心下不由得一惊,再看张立定实在眼神示意,心头略过一转,当下就明白了意思。于是一步踏出,朝那陈元喝道:“陈元,你可知此二人?”
见陈元依旧在那平静不语,心下不由得不屑的一笑,继续说道:“左边这位,乃是刘贾仁刘师兄,入院至今仅有四载,已是十二经正通,六脉皆开;右手这位,乃是张立定张师兄,入院仅三载,距那练气之境只有一脉未开,两人实属峰中之英杰也!”
刘,张二人,听闻此言,不禁满意的微笑不语。、
“而你陈元嘛”,赵虎话峰一转,大声道:“不过是一刚刚入得内院的弟子,怕是连修炼之事也未得摸上半分,让你入得竹林中,取得众师兄之经,已是刘张师兄之大恩,现今不耻的坐于亭中,与刘张师兄对言,你有何脸目呀?”
此言一出,亭外众弟子也皆都听得,于是纷纷停下口中的讨论,望向亭中。更有甚者,对赵虎的话深以为然,对那陈元喊道:“赵虎说得对,你有何脸目啊!”
“陈师弟,还不快快下来!”
“莫要丢人现眼喽!”
公孙云也在那众人之中,见大家纷纷群起而响之,想要声援陈元,却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刘贾仁却在一旁替陈元说好话:“大家莫要言说了,陈师弟毕竟才入得内院中,修为自是低微,我刘,张师兄教导新近弟子,又有何妨?”
众人听闻,皆道妙哉。
陈元见这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心下思考,原来此二人打得是比较修为的主意啊,自己修为自是比不上众人,因此想要以此来羞辱自己。不过,陈元向来是人辱他一尺,他便还人一道。对于这种二人做法,自然是不惧。组织了一下语言,当场起身向那刘张二人说道:“刘师兄,张师兄,可否听我一言?”
“讲!”刘张二人正玩到兴头,见陈元有话要说,便看看此子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我观这众人不过是那沐冠而戴之猴,附庸风雅之人!”陈元此言一出,当即惹怒了众人。
“什么?”
“陈元,你休要口出狂言!”
刘张二人也是脸色难看,道:“陈师弟,你此言何意呀,要是没有什么解释的话,休怪我二人将你驱逐出去!”
“二位师兄不必动怒,且听我言之”,陈元整了整衣袖,再道:“依我看,众人不过都是开脉之境,而众所周知,不入练气,谈何大道,如今众人聚于此地,泛泛而谈,实属无意。我辈修道之人理应苦修一地,而不是在此盲目攀比修为,如向众人一样,岂不是那沐冠而戴之猴,附庸风雅之人?”
还未等众人反驳,陈元再次朗声说道,“我陈元自知修为低微,也懂得苦修之道,汝等众人入院甚早,却在此地惺惺作假,我陈元羞于与汝等为伍!”言罢,转身离亭而去,头也不回。
这一番言论,虽未明确指到亭中二人,但刘张明白,自己也是被囊括了进去,生生的受骂了一番,当即脸色铁青,怒视陈元的背影。
亭外众人也是骂声一片,公孙云矗立在一处,担忧的看着陈元,心想:“陈师弟,何必如此啊!这下以后院中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