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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一脸无奈的看着燕蒹葭和萧皇后,倒是让萧皇后想起来,自己早些时候,的确这般和燕王说过。
心中划过一抹窘迫,萧皇后岔开话题:“酒酒今日这般穿,倒是好看至极。从前母后叫你穿姑娘家的服饰,为何当初总是不肯,现在倒是又这样打扮了?”
“新鲜。”燕蒹葭笑眯眯道:“先穿几日,夺了建康第一美人儿的风头,等日后乏了,再换回了。”
她来的路上,便听西遇说,如今整个建康都在传,临安公主燕蒹葭,当得绝世二字,当然,她自不是想要这等子虚名,而是,此次五国大会……想到这里,她眸底划过一抹无声无息的幽暗。
“何必换回来?酒酒本就生的好,像朕年轻时候一样。”燕王自豪道:“朕年轻时,也是俊美无双,天下之人,无不称颂!”
“陛下莫要如此自夸了,”萧皇后哼笑:“酒酒生的像谁,天下之人,全都知道。”
言下之意,便是燕蒹葭其实生的像她。
“是,是,是,像你,像你。”燕王被噎,却依旧笑容满面。如此天伦之乐,其实是他一直以来都盼望着的,此次因着燕蒹葭几次历险,他和萧皇后夫妻两的关系,倒是愈发近了许多。
一家子说了几句,倒是其乐融融。
而后,燕蒹葭忽而想到什么,顿时开口问道:“父皇今日是让扶苏传达口谕?”
燕王还未说话,萧皇后便率先道:“是国师自己请命,说要传口谕给你的。”
天家传命,怎么会让一国国师去传口谕呢?要不是扶苏自发举荐,燕王定然不会这般不体面的行事。
“果然。”燕蒹葭了然:“我就说,父皇何时与扶苏这般要好了。”
燕王挑眉,那动作简直与燕蒹葭如出一辙:“朕是没有与国师要好,与国师要好的那个人,应该是你才对。”
一口一个‘扶苏’,叫的那是一个亲密无间。
要知道,从前燕蒹葭可没有这般与扶苏交好至斯。
萧皇后正色问道:“酒酒,你与母后说实话,是不是真的国师看上你了?”
“这个……母后不是应该去问国师吗?”燕蒹葭耸了耸肩,一脸淡然。
“问国师?”萧皇后道:“国师那般做事滴水不漏的人,怎么会说实话?”
“母后这么想知道?”燕蒹葭笑道。
萧皇后轻咳一声:“是你父皇想知道。”
说着,她睨了眼燕王,燕王会意,立刻一脸肃然:“不错,朕的确非常想知道。”
这两夫妻,一唱一和,看得燕蒹葭好笑不已。她母后好面子,父皇倒是也宠溺的很,什么不要脸的事情,都可以揽到自己身上。
燕蒹葭颔首,勾唇:“告诉父皇母后也是无妨。但作为交易……我要知道楚家的事情。”
“这……”燕王看了眼自家皇后。
萧皇后叹息:“就告诉酒酒罢。”
她本不愿燕蒹葭沾染朝政,所以一直阻止燕王将此事泄露给燕蒹葭,可如今,燕蒹葭已然身在局中,该知道的,也必须知道了。
“好。”燕王道:“不过,你先说说看,国师是怎么回事?”
“父皇母后应当记得,几个月前,我与国师下了凉州,归来途经幽州的时候,遇到了恩师袁照,而后……”
不过三言两句,燕蒹葭很快将事情的始末告知,本以为燕王和萧皇后会神色凝重,不料临到末了,萧皇后长吁一口气,道:“苍天有眼。”
“苍天有眼?”燕蒹葭一愣。
“是啊。”萧皇后道:“从前便说了,万一他眼瞎,真的成了你裙下之臣,今后便多一个人护着你了。”
前半句话,辱没了她,后半句话倒也算是慈母之心。
“国师的事情,大概便是这样。他到底是瞎了眼,还是蛊毒所致,咱们谁也不知晓。”燕蒹葭眸底划过一抹深沉,笑道:“不过,现在也轮到父皇和母后告诉儿臣,关乎楚家之事。”
楚青临的父亲楚天遂,以及他叔父楚天姚……这一切,究竟是为何?
“天遂早年跟着朕南征北战,楚家一直以为是朕觉得天遂功高盖主,使了计谋害死了他,其实并非如此……”说到这里,燕王渐渐陷入回忆之中。
许多年前,燕王初登皇位,那时西北战乱连年,百姓苦不堪言。为此,燕王带着还是楚家二少爷的楚天遂,打了足足三年的硬战。
楚天遂与他,极为交好,那时也算是兄弟相称,而后西北战乱平息,他第一件事便是封楚天遂为天下兵马大将军。
那时候的楚家,忠心耿耿,燕王也从未想过要对楚家下手。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上位之人,本就该知晓这个道理,更何况,楚天遂和楚家也值得他信任。
但燕国,早在先皇的无能之中,分崩离析,于是那之后的几年,楚天遂由少年长成青年,带领楚家一族,征战沙场。
建安五年,楚天遂剿灭北部的反贼,不多时便旗开得胜,而后归途中,遇到楚天临的母亲南幽若。南幽若乃江湖女子,一身豪侠气息。只奈何,那时被人追杀,于是楚天遂救了南幽若。
一来二去,日久生情。楚家本就对门第不甚看重,楚老太君和楚老太爷更是极为喜欢英姿飒爽的南幽若。
半年后,大名鼎鼎的天下兵马大将军楚天遂成亲,整个建康人尽皆知。众人都在艳羡,说南幽若命好,一介民女,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得了楚家眷顾。
当时,燕王亦是前去恭贺,那时的楚家真是风光无限,树大根深。
次年,南幽若于京中诞下一男婴,那男婴便是楚青临。
说来也是好笑,楚青临三个字,本就是燕王赐名。彼时燕王尚且未遇到萧皇后,自是没有燕蒹葭这个小公主。
说到这里,燕王唏嘘:“朕其实想过,若是楚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天遂没有故去,朕早就让你与楚青临定下婚约了。”
“还好还好。”燕蒹葭拍拍自己的胸口:“和楚青临定下婚约,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燕王被她这话说的,实在无奈:“楚青临,人人趋之若鹜,怎么就你嫌弃他?”
“这个父皇不必管,儿臣本就不甚欢喜那厮。”燕蒹葭笑眯眯道:“父皇还是接着说,儿臣可还没有听到关键的地方呢!”
燕王闻言,不由摇头:“青临二字,是朕给他起的名字,那时楚家还很是感激。只是……”
楚青临满一岁的时候,北部又生霍乱,叛贼未灭,复又卷土。
于是,楚天遂夫妇带兵前往北部。然而这一次,楚天遂没有回来,只有南幽若一人,领着丈夫的尸首,面容宛若缟素。
据南幽若说,楚天遂途中染了风寒,不幸亡故。但楚老太君和楚老太爷又怎是愚钝的?他们派了旧部前去打听,却只收到点滴消息,说是此事与燕王有关。
燕王平白无故,背了这么一口大锅,怎肯善罢甘休?于是他也派出暗探,追查此事。但为了楚天遂能得一个功勋,他只道楚天遂为国捐躯,并没有说是死于风寒。毕竟为国捐躯与死于风寒,二者可谓天差地别。
楚天遂为燕国鞍前马后,不辞辛劳,燕王希望他能千古永存,以一个伟岸的形象留在后人与百姓的心中。
当是时,楚天姚自请命前往北部,剿灭残余乱党。
但楚天姚却因此,伤了腿脚,至此楚家一派萧条。
可楚家,不知为何竟是又将此事的怀疑对象,指向燕王,燕王苦思冥想,不得要领。
而后半年,他终于查清此事。但有些事情,却再无法挽回。
听到这里,燕蒹葭大致有了一个猜测:“罪魁祸首……是楚青临的母亲,南幽若?”
“你和朕当年所想的,一模一样。”燕王道:“楚家不会去怀疑的人,唯有南幽若。但他们没有想到,真正害死楚天遂,致使楚天姚废了双腿的,是南幽若。”
“南幽若是羌族人,羌族便是当时叛乱的逆贼。”萧皇后淡淡说道:“此事,还是我帮你父皇查的到。”
楚家查不到的事情,燕王其实也查不到,不过那时他为了探查此事,微服私访途中,遇到了萧皇后。
一个隐世门的大祭司,轻而易举帮他解开了萦绕心头的迷。但此事,找不到丝毫证据,南幽若蛰伏在楚家,本就心思缜密,如何还会留下把柄呢?
没有证据指证南幽若,同样也没有证据将矛头指向燕王。燕王无法向楚家开口,南幽若却忽而服毒自尽。
没有人知道她出乎何种理由服毒,但她死了,这件事便愈发是个死局,无法解开。
此后,一切如众人所知,楚青临早年丧父丧母,他年少便入了军营,摸爬滚打,十几岁成了天下兵马大将军,承袭了他父亲的爵位。
“原来是如此……”燕蒹葭陷入沉思,也难怪乎她父皇母后会隐瞒此时,毕竟这样的事情,若非作为亲生女儿,谁人还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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