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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红衣的慕容达晏和已经换回黑龙山弟子服的洛伊,坐在马车的前面,置身于宽阔的草原,心胸顿时开阔起来,马车开始还沿着路走,渐渐地连路也模糊了,车的辄痕也消失了,路面也开始坑坑洼洼起来,看似如地毯一样的草地,其实路面非常颠簸。
“黑子,那边有大鼠,快过去!”一路上鹦鹉洛八不停指挥大黑狗洛三抓草原大鼠,这草原大鼠个大肉嫩,成了他们一路上的美食来源。看着洛三叼着大个草原鼠屁颠屁颠的跑回来,洛伊和慕容达晏都笑了。遇到有水的地方,慕容达晏便会宰杀了那些草原鼠,等晚上烤来吃。
看着太阳已经偏西,洛伊和慕容达晏也找一个稍微平坦的地面停了下来,开始生火做晚饭,这几天他们都一起看着太阳渐渐西沉,草原空旷无际风中传来野花的清香,他们边欣赏落日边煮着汤饭,烤着草原鼠。
汤饭里的腊肉是洛伊从黑龙山带来的,跛子厨师给她特意凉制的腊肉,这时吃起来分外香甜,加上美味的烤草原鼠,两人一狗一鸟都吃得很开心。
草原满天星稀,篝火“啪嗒啪嗒”在燃烧着,虽然知道洛伊身上有法袍不会冷,但慕容达晏还是从车上拿来一件皮袄给洛伊披上,草原虽然白天阳光和煦,但是夜晚却寒风刺骨。他们边烤火边说着明天的路程,按照地图这几天内应该能遇到昆夷部落。
想着快要找到部落,大家心情也轻松起来,加上这几天虽然路上颠簸,但是没遇到什么困难,难免心情放松。洛伊说她在黑龙山的趣事,红红的篝火映照下,洛伊笑颜更甜美,虽然洛伊脸上涂着药膏显得蜡黄,但是她眼神的熠熠星光让慕容达晏也被深深吸引。
慕容达晏这时只想安静的听着洛伊讲她小时候调皮的事情,还不时看向洛伊。他虽然认识洛伊很久了,也见识过她能通神的巫术,但是毕竟对她了解不深,只知道和她在一起心情就自然放松下来,她能让自己的心平静,摘下他往日在人前骄傲和玩世不恭的面具,回归真实的自己。
“我们黑龙寨到了每年打歌节,年轻的男女都会和附近的过山寨、跳马寨,红山瑶寨一起对歌,女子男子十六岁后都可以去参加,我如果在黑龙寨这会也应该去参加打歌节。”洛伊向往的眼神看着远方。
“去打歌节是不是要会唱歌才行?你可会唱歌?”慕容达晏好奇的问她
“我当然会唱,在我们寨里没有不会唱歌的,不会唱的娶不到老婆,也嫁不出去。打歌节是要对唱的,女的唱来男的对,男的唱来女的对,谁对不上就会被起哄,羞羞脸的。”洛伊越说越兴奋竟然开口唱了起来
“打鱼的哥哥江里游哎,采茶的妹妹山上走哦,不知江里的鱼有几条咯?不知山上的茶有几棵咯?”洛伊唱完看向慕容达晏,大黑狗和鹦鹉也紧紧盯着他,想看他怎么回应。
被看得一脸蒙逼的慕容达晏这时才知道被洛伊下了套,早知道自己不问她了,结果害得自己下不来台。
一直住在高原雪山的他怎么会知道如何对歌,他们的王朝也没有这样的习俗,从来都是歌姬唱他听,没想过要自己唱,而且是南疆的山歌调子,他一下呆滞住了,脸竟然憋得红起来。
看着慕容达晏一脸窘态,洛伊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唱到:“江上的云儿随风飘哎,草上的花儿随风摇哦;天上白云有几朵,江里的鱼儿有几条咯,草上的花儿有几枝,山上的茶树有几棵哎咯!”
慕容达晏听完好似茅塞顿开,心中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脱口而出到:“你再唱,我来接。”刚说完他就后悔了,恨不得想打自己的嘴。
“哥哥放牛往西走哎,妹妹放羊上东山哦;哥哥妹妹两相望咯,牛羊的尾巴朝哪方咯?”洛伊唱完看向慕容达晏,洛三和洛八也看着他。
慕容达晏稍微思索了一下,随着洛伊的腔调唱了起来:“西边的草儿绿油油哎,东山满山野花香哦;牛儿往西尾朝东咯,羊儿上东山尾向西哎咯。”唱完他很满意的眉头一挑看向洛伊,他希望得到洛伊夸奖。
只见洛伊却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洛三也一脸鄙夷看着他,洛八“啧啧啧”直摇头一脸嫌弃看着他。笑得前仰后合的洛伊好不容易缓下来,看着一脸黑的慕容达晏说到:“牛羊不管走向那方,尾巴都朝下好不好。”
一脸呆的慕容达晏这才缓过味来,茅塞顿开的自說自話到:“对呀,怎么没想到。”
“洛伊,再来再来!”慕容达晏不服气的声音、笑声、歌声围绕的红红的篝火旁,直到夜深他们才回到车里入睡。
车里洛伊和慕容达晏各睡一头,大黑狗洛三趴在两人中间,洛三俨然已经是一条大狗,身量比常人还大,原本不宽敞的车子他们只能平躺而睡,连翻身的地方都没有。
洛三的一张黑脸耷拉着,眼也不眨盯着慕容达晏,好似在防备着他,慕容达晏暗叹一声:虎落平阳被犬欺,好歹他也是一国皇子是通神巫师,怎么被洛三跟防贼一样防着他,他无奈也闭上眼睛,嘴角微扬地睡了。
第二天洛伊一行吃完早饭后继续往北行,到太阳照在头上的时候,他们马车前方出现一个小帐篷,在草原上这个小帐篷显得很突兀,也很渺小。
洛八和洛三先过去看了没有异样,慕容达晏才赶着马车过去,待到他们走近小帐篷才发现这只是简易的帐篷,只盖了半边,里面两条腿伸在外,其中一条腿还肿胀似有血水结痂在裤子外面,人却一动不动。
慕容达晏和洛伊走近那躺在帐篷里的人,不由一惊,只见地上躺着一个身穿部族服装的男子年纪尚轻,头发乱蓬蓬的,额头一根彩色宽额带束着,身穿皮袄直挺挺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