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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盛后来如何待梁元娘,那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却说顾筝当初为了劝张盛“放下屠刀”没少单独找张盛谈话,毕竟把话都说开了、顾筝才能更直接的劝张盛。
顾筝本是一片好心的劝张盛收手,不曾想她和张盛单独‘交’谈时,却被梁二夫人意外撞见了几次———这梁二夫人才刚刚没了夫君,最宝贝的‘女’儿不但失了清白、还瘸了‘腿’,这让她心里早就憋了一股子无处发泄的邪火。
这股子邪火梁二夫人如今是不敢发泄在张盛身上了,便心心念念的想找个人出气,如今再一见三房的人毫发未伤,顾筝还和张盛这个姐夫走得很近,梁二夫人立时看顾筝很不顺眼,一单独碰上顾筝就利用强盗思维、把气都出在顾筝身上……
“我说三郎媳‘妇’儿,那一日我们为了避开江盗、都老老实实的在山‘洞’里躲在呢,怎么就你一人大着胆子出了山‘洞’,意外逃过那一劫?”梁二夫人说着语气越发的‘阴’阳怪气:“你还真是走的正正好啊!我看你是一早就觉察到不对劲,为了不惊动江盗才自个儿偷偷先溜走吧?!”
顾筝不可能说是因为张盛事先提醒了她、她才能意外逃过一劫,也不想礼尚往来的嘲讽梁二夫人———顾筝觉得如今的梁二夫人有些可怜。
于是顾筝只客客气气的替自己解释了几句:“二伯母误会了,当日我真的只是侥幸,再说了,像我这样因为意外原因侥幸脱险的人,还有大伯母、四伯母、表姑娘呢,难道他们也是故意的?她们总不会故意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害死吧?”
“我就知道你会狡辩!”梁二夫人却不听顾筝的解释,竟把二房遭遇的不幸全都算在顾筝身上:“若不是因为你自‘私’自利、只顾着自己逃命,二老爷也不会没了!我家元娘更不会断了‘腿’,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梁二夫人的强盗思维让顾筝哑口无言,她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和迁怒迁得如此离谱的梁二夫人再对话下去,只能一脸怜悯的对她说道:“二伯母,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打击,这个打击让你语无伦次我也能理解……你还是多歇歇吧,早点缓过劲来,别再胡‘乱’迁怒别人了。”
顾筝说完这些话便径直离开,不再和梁二夫人再‘浪’费‘唇’舌,可顾筝越是不把梁二夫人当一回事,梁二夫人就越是看顾筝不顺眼,让她心理越发的扭曲、畸形,竟真把顾筝当成害了二房的罪魁祸首,开始事事都针对顾筝、一找到机会就给顾筝添堵……
顾筝猜想梁二夫人怕是接受不了打击,患了轻度的心理疾病、妄想症之类的,也不好和她一个病人较真,只能尽量避开她、不和她碰面,也没把梁二夫人对她的所作所为告诉梁敬贤。
不曾想梁敬贤却很快知道了这件事,让人打听过后,得知梁二夫人无理取闹的迁怒顾筝、给顾筝难堪,梁敬贤气冲冲的找上梁二夫人,沉着脸把事情戳破:“二伯母,二房如今之所以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说直白点就是你们一家人咎由自取。”
这虽然是众所周知的事,但被梁敬贤一个晚辈当着一众下人的面说出来,还是把梁二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三郎,你竟敢这么跟长辈说话?”
“你身为长辈都敢无理取闹的为难晚辈,我有何不敢的?”梁敬贤冷冷的扫了梁二夫人一眼:“你以前要是知道善待大姐夫,大姐夫现在也不会如此绝情,二伯母若是不希望我也绝情、今后不帮衬着二房,最好别再伸手管我们三房的事,我的媳‘妇’儿我母亲自然会教导,不劳二伯母费心。”
“你……你……”
梁敬贤把该说的话都说完后便不再多做逗留,看都没看梁二夫人一眼就径直离开,回到秋霜苑后直接对顾筝说道:“我已经去警告过二伯母了,你不必担心,二伯母要是再刁难你、你不予理睬便是———出了什么事我替你担着,你不必怕家中的长辈责罚。”
“出了什么事我替你担着”,这不过是很简单的一句话,顾筝听了却很是受用、觉得十分窝心———一个‘女’人最想听的其实不是“我爱你”,而是“有我在”。
梁敬贤这句简简单单的话让顾筝再一次沦陷了,让她对他的感情不知不觉的往前前行的一步,也让顾筝开始下意识的关心梁敬贤的衣食住行,不知不觉的完全进入到“梁敬贤的妻子”这个身份里。
以前顾筝压根就不会关心梁敬贤今天穿什么衣裳应酬,明天穿哪件衣裳出去见客,但如今顾筝会主动替梁敬贤搭配好换洗的衣裳,甚至这一日天气不过才刚刚转凉,顾筝便担心梁敬贤穿得有些太单薄,取了披风便亲自送去书房给梁敬贤。
到了书房顾筝自是不会说她是专程来给梁敬贤送披风的,先顾左言右的说了一大堆不搭边的话,才状似随意的把披风递给梁敬贤,语气轻描淡写:“我想到你书房里找几本书回去看,出了‘门’才发现风有些大,让丫鬟们替我取披风时,顺道把你的也一并取来了……”
顾筝说着有些不自在的扶了扶别在鬓边的绢‘花’,不等梁敬贤伸手就把披风塞到他手上:“唔,你拿着,一会儿出‘门’觉得冷就披上。”说完不敢再在书房里多做逗留,抱了胡‘乱’挑选的几本书匆忙离去。
梁敬贤目不转睛的看着顾筝略显慌‘乱’的背影,再低头看了眼手上那件披风,双眼灿若晨星,嘴角多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梁家男人经此一劫后折损了太多,让梁敬贤身上的担子加重了不少,家里的庶务也全都落在他身上,让他这几日都在书房里看各处铺子送来的账册,且每每一看就要看到深夜,让顾筝知道了很是心疼。
而梁敬贤夜里不能早早归来歇息,顾筝自己一个人也睡不踏实,于是她便开始变着‘花’样研究夜宵,每每做出来必找借口给梁敬贤送去一碗,或是故意说做多了吃不完;或是说自己吃太撑了,借着送夜宵走动消食;或是说做了不合胃口不爱吃,便送来给梁敬贤帮忙解决。
顾筝每每把东西送去书房便不会离开,会一直呆在书房里消磨时间,一直到梁敬贤忙完了才和他一起漫步回秋霜苑。
总之顾筝这一喜欢上梁敬贤,做事说话就时常变得别别扭扭的,有时会突然无理取闹,有时却对梁敬贤殷勤得紧……
顾筝的这些变化梁敬贤都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回回顾筝找借口来书房和他单独呆着,他都会笑而不语、满脸溺爱,任凭顾筝窝在书房的贵妃椅上打盹,也任凭顾筝叽叽喳喳的在书房里‘乱’翻,一切一切都只会顺着顾筝的意。
如此相处了一段时日后,梁敬贤心里慢慢的感受到顾筝对他的心意,有着满当当的幸福和甜蜜,同时倍感欣慰———梁敬贤以为顾筝终于读懂他的心意,愿意用行动来回应他的情意,以为他们已经心心相印,彼此之间不必再刻意把那层纸捅破。
可惜男‘女’之间那点事儿却总是不能以正常的思维来对待———梁敬贤以为他和顾筝已经心心相印、彼此属意,不必再明说些什么。但做出这些关心、照顾梁敬贤举动的顾筝,却一直在等梁敬贤开口给她一个明确的回应。
可梁敬贤却一直没有任何明确的表示,让顾筝慢慢的开始患得患失,误以为梁敬贤心里压根就没有她、才会一点回应都没。心里有了这样的念头后,再一想起梁敬贤心心念念的人是萧语柔,顾筝不由觉得有些懊恼和泄气,甚至觉得自己根本就不该对梁敬贤动心……
顾筝患得患失的哀怨了几日,突然就耍了小姐‘性’子、不再对梁敬贤好了,看木头一样的梁敬贤也是越看越不顺眼,便总是莫名其妙的冲他发脾气。梁敬贤一向都溺爱顾筝,见顾筝发脾气倒也没生气,只小心翼翼的哄她开心、变着‘花’样想要博顾筝一笑。
这一幕正好让暗暗的关注梁敬贤一举一动的萧语柔尽收眼底……
萧语柔素来心细,不过是旁观了几日,便觉察到梁敬贤和顾筝之间流动着暧昧的情愫,觉察到他们之间的感情似乎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
这个发现让萧语柔心里大为紧张、马上有了危机感———绝不能让顾筝和三表哥之间的感情不断升温下去,否则她哪还有机会把三表哥抢回来?
有了危机感的萧语柔决定双管齐下,一面不死心的想方设法的接近梁敬贤,一面下足功夫从梁家几位长辈身上下手,心想只要几位长辈接受她、继而给梁敬贤施压,那她早晚会成为梁敬贤的‘女’人……
这一日顾筝闲来无事,在古代冰酪的基础上做出了水果冰,还尝试着做了个四不像的“冰淇淋”。可惜顾筝自己吃了几口后却没有想象中那般兴奋,捏着那柄鱼尾银勺子早青‘花’白底的瓷盏里搅了半响,最终还是对勺儿吩咐道:“这冰酪做得有点多,你们几个也尝尝吧……嗯,尝完给三少爷送一碗过去。”
顾筝虽是吩咐勺儿替她跑一趟,但临了却还是亲自送去书房给梁敬贤,不曾想她一到了书房就看到萧语柔的身影,萧语柔今儿一身如桃‘花’般娇颜的衣裙,让顾筝见了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脚步顿了一顿才提了裙子走了进去。
世家遗珠:
第二章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