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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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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揽香楼里一片歌舞升平。

    昨日萧起等人被押下丝毫不影响今日的生意,被叫做‘花姨’的女人忙上忙下照顾着贵客,偶尔有猥琐贱笑的男人摸上一把腰,拍两下屁股,她都娇笑着不置可否。

    揽香楼的一楼搭了一个大大的台子,每隔一月花魁便要登台表演,这里的花魁抚琴京都一绝,若是花魁表演的日子,京都城里的公子哥便都要来揽香楼一掷千金了。

    二楼便相对清静一些,大大小小的厢有十几个,从二楼的包厢处便也能看见一楼的花台。

    李元澈便在这揽香楼的二楼等思思。

    李元澈又在独酌,面前的桌上有上好的竹叶青,三两样下酒小菜,他正一边剥着花生一边出神。

    今日他也没有带人,只跟了一个暗卫,出门在外他也没有打扮的很花哨,一件墨蓝色暗纹劲装,袖口用金线滚了边,头发半束半披,几绺头发散落在肩上,看上去十分慵懒。

    思思进门的时候看见李元澈正一个人皱眉。

    看到思思的同时眉眼间阴郁一扫而光,又如同往日神色。

    “思思见过四殿下,四殿下安好

    思思笑眯眯的作揖,自己束着发,李元澈却披着,如此看来,倒是自己像男子多一些。

    “小长安,你来啦。”

    “殿下约我子时来花楼一叙,如此行事真是别具一格啊。”

    “哈哈哈,这个时间还在营业的除了花楼就是赌场,你若不喜这里,我们去赌场散散心?”

    李元澈似乎看见思思就心情极好。

    思思连忙摆手,拒绝黄拒绝赌拒绝黄赌毒,赌场进不得。

    自己这仨瓜俩枣还不一夜输光,思思还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纨绔子弟,毕竟她还是挺在意钱从何处来,花到哪里去的。

    说起来今日是来找李元澈解惑的,就先直奔主题吧。

    “四殿下今日约我可是告知卧龙殿上的事?”

    “自然,虽说已过去半月有余,不过好歹我给你办成了此事,小长安,你怎么谢我?”

    “嘿嘿,好说,这不,我给你带了礼物。”

    思思忙递上手里的包裹。

    “这是何物?”

    “这是女子的贴身之物,送给殿下宫里的姬妾。”

    李元澈将手中包袱展开,之间两件精致的文胸映入眼帘。

    轻缦薄纱,十分迤逦。

    李元澈眯了眯眼。

    “你怎知我宫里就有姬妾?”

    “殿下看上去十七八岁,还未纳妾?”

    “并无姬妾。”

    思思心里十分同情,怪不得总往花楼跑,难怪了。

    思思拍了拍李元澈的肩膀,点了点头。

    李元澈顿觉好笑,这个丫头,居然还表现出了同情。

    “你这谢礼我且留着,只不过我并不满意,我就算你欠我一件事,来日我想好在找你讨,如何?”

    “如此也可,提前说好,不许要钱,啥都好说。”

    想不到小小年纪竟视财如命令李元澈哭笑不得。

    “四殿下,我有一事不知,既然您早已抓到小顺子,为了拖了这些时日?”

    “那日在畅来阁与你偶遇,得知假山之事,我回去派人偷偷查了,那日确实有这回事,我在殿上也并非全说的假话,宫内只我一人养猫,如此倒好分辨些,猫爪的痕迹不好伪造,只是小顺子并没有马上招认。”

    “那他后来为何又招认了?”

    “我派人去寻他的家人,可惜一直没有找到,他没有家人顾虑,自然闭嘴不言,可后来我找到了他的家人。”

    “城郊的破茅草房子,却是肖起身边的王央购置,我去威胁小顺子若是他不说实话,我就将他家人杀了,如果他说实话,我便保他家人安康。”

    “然后他就说了?”

    “不然呢,那可是他家人的性命!”

    思思撇了撇嘴,她一直不理解为何有的人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全家的性命,却不能一开始的时候就考虑全家性命而不做危险之事。

    到头来还是贪心,人心不足蛇吞象,一切后果也应承担了。

    “可王央不是没抓到?”

    “是,我一直派人打探王央的踪迹,可萧府压根没有这人,我之前一直怀疑是小顺子欺骗我,可是他信誓旦旦的说就是王央,我没法子,只得先抓了萧起。”

    “所以你觉得是萧淑妃想害公主府?”

    “一开始我是这么想,可后来卧龙殿一事我又觉得她不知情。”

    “那你为何不出言阻拦?”

    李元澈不可置信的看着思思。

    “我为何阻拦?”

    “因为不是她要害公主府啊,为何要她来顶罪?”

    “要她来顶罪的不是我,是萧敬和父皇。”

    思思颓然坐在椅子上。

    只是因为是女人吧,无足轻重,说顶罪便顶罪了。

    思思自嘲的笑了笑,或者我有一天也被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反正在这皇宫也不需要真相可言。

    李元澈也默不作声了。

    “可是不对啊,若不是萧淑妃还是谁呢,公主府与萧家无冤无仇,总不是萧起对婉婉因爱生恨吧!”

    “萧起不过是个纨绔,还不敢觊觎公主,只是下毒一事需要宫里接应,否则很难行事,可萧家除了宫里有一个萧淑妃,难道还有别人给他通风报信?”

    “说不通啊,有萧淑妃这么方便的人不用,去动用别人,说不通。”

    李元澈看着思思烦恼的样子不禁莞尔,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李元澈将酒杯向前推了推。

    “今夜与我饮一会酒,别想那么多弯弯绕了,你这脑袋,直的像那通天街,这些事,就让我来想吧。”

    思思苦恼的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佳人当饮三杯酒,谈笑莫问尘世烦。”

    李元澈心情很好的哈哈大笑,看思思辣的吐着舌头。

    “四殿下,我觉得你特别厉害,这么晚了还想出宫便出宫。”

    “你觉得是为什么?”

    “定是陛下十分宠爱四殿下,给了您出宫的令牌!”

    李元澈闻言斜了思思一眼

    “皇宫大内便是有令牌也不可随意出入。”

    “那殿下是如何出宫?”

    “自然是翻墙,所以莫要说在宫外见过我,”

    思思连忙捂住嘴,“不说不说,肯定不说。”

    三两杯酒下肚,思思觉得晕乎乎的,眼前的李元澈似乎成了两个,不对,三个。

    呵呵呵——

    思思傻笑着仰头又喝尽了杯里的酒。

    一楼响起了口哨声,是舞姬开始起舞了,透过朦胧的眼帘能看见四个身着轻幔的女子手提着长长的裙摆,行步间小腿若隐若现,竟是没有穿鞋。

    众人在起哄,台上的女子莞尔一笑,翩翩起舞。

    舞蹈是胡族那边的舞蹈,大胆奔放,踏着欢快的鼓点,女人柔弱的身体拧成妩媚的波浪,眼角发梢都是勾人的风情。

    思思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向下望。

    “真好看。”思思捧着脸痴痴的望着台下的舞姬。

    李元澈望着思思娇嫩的脸上有不自然的红晕,醉眼微闭,愣愣怔怔的甚是可爱。

    李元澈忽觉欢喜。

    十八年宫中的每一日都不及今日欢喜。

    “今日晚了,我送你回府。”

    走出揽香楼的时候,客人已经四散的查不多,思思歪歪斜斜的在前面走,李元澈信步跟在她身后。

    “四殿下,我竟不知,酒是这等好东西,我现在觉得自己能飘起来。”

    思思在前面欢快的蹦跳,喝醉的样子甚是娇憨可爱。

    李元澈也微微笑起来:“你慢点别摔着,否则我可没法像你娘交代。”

    。。。。。。。。。

    走到公主府的后门处,思思打了个酒嗝。

    “嗝,四殿下,小女子就此别过。”

    “这么晚了,可有下人给你留门?”

    “怎么可能,我也是翻墙进的!”思思忽然靠近李元澈的耳边,细微的呼吸间还能闻到竹叶青的清香。

    “四殿下,有缘再一起喝酒!”

    思思恭恭敬敬的抱拳给李元澈行了礼,夜色下,那双眼睛极亮。

    转身翻上墙壁,李元澈听到墙的那边低呼一声。

    “发生什么事?”

    “没事,险些崴了脚,四殿下早些安置,我要睡了。”

    声音越飘越远了。

    李元澈低低笑了声,信步向皇宫方向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