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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方明和罗晓光旗开得胜,为向阳寨村民狩猎换来救命粮,村民的情绪大为高涨,每天不等生产队的钟声响起,人们就聚集在老地方等待分配生产任务。
救命粮之后,方明和罗晓光又坚持了一段时间,擒获了不少野猪,野山羊等一些猎物。村民们的粮囤里又多了一些荞麦、黄豆、大米之类的粮豆。还分了一次野猪肉,虽然不多,但分肉的那天晚上,家家户户都飘出诱人的香味,传出阵阵少有的笑声。
罗家的日子有了方明,生活更不必说。以前家家户户缺粮断顿,方明不敢从空间往外拿东西,不要说外人,连老丈人这关都糊弄不过去。
现在各家都有余粮了,虽然粗粮居多,但温饱不成问题。方明便时不时从空间拿出点大米白面,甚至鸡鸭鱼牛肉什么的,而且有了正当理由,说是黑市大佬赠送的或是交换的。
罗洪奎也不说什么了,他知道姑爷的本事,从他热心解救村民的行为,也知道他不会胡来,对于家里伙食的不断改善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一切任由老伴许秀英安排。
村民们度过了最难熬的日子,都明白是罗家的儿子女婿救了他们,对罗家是感恩不尽。罗晓光是民兵连长,大伙觉得他这个连长名副其实,是帮大家办事的好干部。
对于方明,人们更多出一份敬重。
一个帝都来的知青,愿意扎根在这个穷山沟,还和当地姑娘结了婚,并且不是什么权宜之计,是正儿八经扯了证的。尤其这次救命粮的事,大家都明白,他的作用最大。为什么前几年罗晓光也搞过,但没有成功,他一出手,就顺顺当当。
还有,大家觉得他为人随和,对村里人都很尊敬,又有文化,说话特别客气,不带称呼不开口。一致认为应该推选他当个村干部,多为社员们办点实事。
方明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议论,往往微微一笑,什么村干部不村干部,只要有心,什么身份都能办好事情。
一日午饭后,方明把大舅哥拉到一边:“大哥,我们家的生活现在好多了,可是,有的人家日子相当艰难……”
还没等方明说完,罗晓光就道:“你是说你大嫂娘家吧。”
方明点点头:“那天我回知青点,有一名女知青和清风寨的一名知青是一块插队的,说是牛家现在很惨。本来清风寨的分红就没我们这里好,牛家人也不怎么出工,自从上次的风波后,一点依靠也没有了,儿媳妇还正在闹着要离婚,现在也是穷的揭不开锅了。”
“哎,都是自己作的。你大嫂那么可怜地求她,她都无动于衷,硬生生把亲情给断了。”
方明哀叹一声:“其实她内心是不愿意断亲的,当时正在气头上,没法收场,只好拿这个给自己个台阶下。我现在也非常后悔替她们写了那个断绝书。”
罗晓光何尝不知道内情,但又能怎么办?已经不是亲戚了,也没有义务去替她买缺粮的单了。
“你没有错,当时不写,她可能还要闹出更大的乱子。”
“大哥,给你说了这些,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知道你也放不下牛家,毕竟是大嫂的亲娘。如果真的因缺粮全家饿出个好歹,你觉得善良的嫂子能心安吗?嫂子心里有了结,你不心疼吗?”
“那你说怎么办?”罗晓光双手一摊,很是无奈。
“我准备了点东西,放在背篓里,已经给你放到村口的看瓜房里,有20斤玉米面,10斤白面,一桶麦乳精,2斤鸡蛋糕,还有2只鸡,几斤猪肉。你现就给他们送去。从那天采摘樱桃看,她对你没什么敌意。也劝劝大婶让儿子上工去,那么大的人了不能坐在家里傻吃苶喝。”
罗晓光心情复杂。现在全村生活都稳定了,罗家的日子更是好了许多,媳妇的心情表面看也挺不错,但晚上睡觉后还总是能听到她的轻叹声。他明白媳妇内心的思虑,但也不知怎么相劝。
听了妹夫的话,他也挺可怜这个让人又恨又气的老太婆的:“哎,谁让有这层关系呢,那就去一趟吧,看看什么情况。”
“谢谢妹夫,那我过去看一下,反正没多远,就先别告诉家里。”
“我傻呀!要想让家里知道我还会把东西放在村口?”方明拍了一下大舅哥的肩:“快去吧,丈母娘正在愁没米下锅呢。”
……
清风寨。
罗晓光到了牛家门口。
大门敞开。门口多日没有清扫,树叶杂物满地,显得特别的脏乱。
背着背篓,罗晓光跨进大门。
院中的景象更惨。厚厚的一层尘土,背篓,水桶歪倒在地,窗台上点点疤疤全是鸟屎。给人的感觉这是多年无人居住的空宅。
罗晓光百感交集。过去,丈母娘虽说刻薄霸道,但还是比较讲究的,不能说家中一尘不染,但总是收拾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何曾像今天这样破败不堪。
路过西厢房,听到屋里传来“娘,我饿!我饿”的叫声,应该是小舅子的哭腔。
继续往后走,没看到什么人。
一直走到厨房,只见花白头发的杨娇凤坐在灶前,但没有生火。因是背对着门口,看不见丈母娘的表情,但看到一直在抬着胳膊,应该是不停地擦着眼泪。
一个人坐在冷锅冷灶旁,显然也想做饭,应该是无米下锅。
罗晓光鼻子一酸,泪水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娘!”虽然断绝了关系,但罗晓光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
听到叫声,吓了杨娇凤一跳。
扭过头来,看到是自己的女婿,杨娇凤吃了一惊:“你?你是晓光?”
罗晓光也吓了一跳,这才几天,怎么就不认识了?怎么会这样问话?
“娘,我是晓光。”
杨娇凤以为自己在做梦,揉了揉眼睛,看见真是自己的女婿,不!曾经的女婿真真切切的站在身旁,“哇”的一声嚎哭起来。
罗晓光忙放下背篓,扶着杨娇凤:“娘,我爹呢?”
杨娇凤抽噎了两声,微弱的声音说道:“出去挖野菜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就是这样的声音,让罗晓光感到很陌生。
以往和妻子回娘家,丈母娘的声音能传出二里远,还是那种挟风带火,咄咄逼人的语音和喋喋不休的谩骂。
如今,丈母娘不但声音变了,整个人都变了。头发花白,脸色蜡黄,人显得有点迟钝。
看到冰冷的锅灶,罗晓光想到,他们早上应该也没吃饭,忙从背篓里拿出方明给放的鸡蛋糕:“娘,饿坏了吧,你先吃点东西,我来烧点水。”
罗晓光塞给丈母娘的一块蛋糕,杨娇凤恍恍惚惚并没接住,掉在地上。
突然,杨娇凤“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大声嚎叫:“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们罗家,我对不起闺女!呜……呜……”
弄得罗晓光不知所措。这哪有长辈当着晚辈下跪的。忙拽起杨娇凤:“娘,你可别这样,别哭坏了身子。”
听到罗晓光关切的话,杨娇凤哭的更厉害了:“我哪还有脸活在世上,死了算了!”
杨娇凤这次不是装疯卖傻,她是真心悔悟。自从到向阳寨闹了一通,全公社的人都知道清风寨有一个泼妇,刁钻刻薄,蛮不讲理。本村的人对她更是了解,说起来都是嗤之以鼻。
自那天回来,看到全村的人看她的目光都像躲瘟神似的,她便明白自己的人设完全崩塌了。因此很少出屋。
和女儿脱离了关系,一点粮食也得不到,家里没有一粒米下锅,只能偷偷摸摸出门去挖点野菜,捋点树叶。
那天在樱桃沟碰到女婿,女婿不但替她摘了不少樱桃,还将所有的饼子和腊肉给了她,让她感动地哭了好几天。
想到自己都无耻透顶了,女婿还能这样关照她,更让她无地自容。
这些天,她每天就傻傻地坐在灶前流泪,一幕幕地回想自己这半生的历史,越想越恨自己。为什么对女儿那么刻薄,为什么一生没有笑脸,为什么把儿子娇惯成一个混蛋,为什么……为什么……
许许多多个为什么搞得她晕头转向,迷迷糊糊。有好多次都产生幻觉,想了却自己的生命。今天见女婿又带来这么多的东西,感慨老罗家的善良,更痛恨自己的恶行。“晓光,娥娥还好吗?”
见丈母娘问到妻子,知道她脑子回复到正常状态,便连忙答道:“挺好的娘。”
“晓光,娘还是你娘吗,就算是吧。娘做事太绝,是个恶人,不值得你们可怜同情,谢谢你还能来看我。以后就不用来了,娘已和你们断了关系,还签了协议,以后是死是活和你们没有一点关系。娘希望你和娥娥好好过日子,把壮壮培养好,娘就知足了。”
几句话让罗晓光这个善良汉子的眼睛又模糊了,强忍住眼泪:“娘,谁也不是完人,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可别瞎想。日子总还是要过的。今天给您带了点面粉,你和爹先吃着,没有再给你们送。小宝那么大了,不能再惯着他,还是让他上工吧,先从工分少的活干起,慢慢就会适应的。”
“娘听你的。”杨娇凤完全变了个样。
“那我先走了娘,下午还要出工。”
“娘连一口水也没让你喝!”杨娇凤又抹上了眼泪。
罗晓光不敢再停留,忙掏出背篓里的东西,提上空背篓快速离开丈母娘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