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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叔父说你想要去学剑做剑修。”
“你应该知道规矩。”
谢清欢抱剑走到桌前,没有坐下,直截了当说道。
这些日子以来,自从他回到山河关,每隔几天就有握剑江湖人和他说要去学剑,一开始他也满怀期待的查看资质,观摩心性,后来才发现这些江湖人不过是一时兴起,既然已经在江湖闯出一片名堂,何必去上山学剑再寄人篱下,久而久之,他就厌烦了这些莫名来找他的江湖人,本以为上次在城门出剑已经将这些人吓退,却没想到今日又来一人,不像是以往那些五大三粗,看着样子倒真正像一个剑客,虽说有他叔父的意思让他过来看看,但许百川模样确实不差,身上衣物又是秋季,在这寒冷冬日显得格外特别,有些像师父穿着单衣磨练体质的样子。
许百川点了点头,平静道:“在路上握了这么久的剑,为的就是来找你们,规矩暂且两说,学剑倒是真的,我要如何做,才能到那处地方。”
站在他对面的谢清欢仍旧抱着剑,在听完他讲完话之后显露出几分兴趣神色,这位剑修以往听到的都是让他如何如何做,若是不带去做剑修就杀他全家,今日许百川的话倒是让他耳目一新,看了许百川一眼,笑着说道:“我下山之前师傅曾对我说过,要是遇见好苗子可以带回去,但也需经过几番考验,以往那些我都是直接打一场,能扛住三剑那就可以同去,你确实是个有意思的人,不如这样,你若是能接住我一剑,那便可以同去。”
想要去做剑修,自然是要比剑的,许百川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法子,正好他也想瞧瞧,这位庆元国的年轻剑修是怎样一个名堂,于是便点点头,算是答应。
谢清欢笑了笑,开口道:“剑修自然是会使出剑气,无论你受不受得了,都要硬扛下来,若是你能跟我回去,做一道剑气也算是让你提前体会下剑修杀力,为何能区分于那些江湖剑客。”
许百川按住秋风,平静道:“若是你受不了我一剑,又该如何?”
听到这话谢清欢皱了皱眉头,他见过许多自大的剑客,但对他如此说的,许百川是第一个,心中刚生出的一些好感之意顿时荡然无存,本来他还打算着剑下留手,现如今倒是要好好教训一番,于是便微嘲道:“你若是能压过我一剑,按照山中的规矩,你就是我的师兄,不过依我看,难之又难。”
许百川笑着点点头,“出去打还是在这里?”
谢清欢眼神古井无波,怀中抱着剑的已然出鞘,一手握鞘一手握剑,平静道:“去外面麻烦,就在这里。”
末了,还加上一句:“若是东西损坏,由你来付钱。”
这话听在耳中让许百川不免扯了扯嘴角,东西自然是谁损坏的谁赔,要是你诚心想帮着掌柜换一套家具,那我怀里的银子岂不是都得赔掉?
不过话虽如此,许百川依旧点头答应,他想要见识一下,剑修同境之类无敌是如何个无敌法,自己是剑修,谢清欢也是,那到底谁的剑强,谁的剑弱,总要有个高下之分。
许百川将秋风出鞘,依旧靠在窗户旁,微笑看着谢清欢,身上剑气隐而不发,
没有透露出半分,更没有像谢清欢那样锋芒毕露。
在秋风未出鞘时,谢清欢觉得许百川不过是个自大的江湖剑客,绝技受不了自己一剑,可当秋风显露出真容,在客栈昏黄的烛火下依旧散发清冷寒光时,他就觉得自己想差了,或许许百川真能接住他一剑,也只是一剑。
他依旧没有往剑修那方面想,据他所知,庆元国剑修大半都在山中抱团,就算是出来行走,也与他一样是山中人物,独自修炼者少之又少,他不信随意遇到一位剑客,就是独自成为剑修的天才,要知道,没有师父前辈引导,想跨入修行之途难之又难,更不用说难上加难的剑修。
或许许百川意外得到一把曾经是剑修用过的剑吧,谢清欢心想着,单凭着秋风许百川便可以进入山中,这一剑接不接得下倒不是如何重要,谢清欢手中剑斜指,平静道:“剑名白露,请赐教。”
许百川愣了愣,随即回道:“剑名秋风,请赐教。”
剑修谢清欢点点头,在话音刚落时便迅速递出一剑,点点露珠显现,如漫天星罗像许百川涌去。
早在谢清欢出剑时许百川便已经做出反应,也知道谢清欢与自己同样是剑气境,同境相争,自然是要比个强弱高下,先前又约定了一剑,那胜负便在这一剑之间。
秋风乍起,便真的有一股秋风袭来,在这冬日里没有以往秋风的凉爽,反倒是带着肃杀之意,秋风是剑,那自然是极快的,点点露珠还未到身前便飞快迎上去。
剑客出剑向来很快,胜负在眨眼之间,普通人尚且如此,又何况是剑修。
谢清欢虽说率先出剑抢占先机,但秋风更快,白露离许百川尚有一指之隔,而秋风已经点在谢清欢喉头,这时只须再前进一寸,这位年轻剑修便会魂飞魄散。
将秋风缓缓入鞘重新挂在腰间,许百川笑了笑,轻声道:“我这一剑,如何?”
“好剑!”谢清欢苦笑道:“你先前为何不说是剑修,让我丢了好大面子,若是你早说,那还需要这一番争斗。”
许百川愣了愣,不解道:“是你说若是想跟你去见剑修,就要接受你的考验,思来想去,这一剑出的没错。”
谢清欢叹了口气:“那是对于招收弟子所设制的要求,考验他们剑术是否精湛,可有勇气面对剑修一剑,而对于你这种已经踏上剑道的剑修,是不必走这些弯弯绕绕,直截了当说出来,我还巴不得你跟我一起回山,毕竟天下剑修是一家,若是不聚合在一起,早就让那些心怀鬼胎的修士灭得干净。”
许百川听完解释发觉自己想岔了,他本以为剑修学剑异常艰难,又一致对外,想要进去得靠打进去才行,确实没有想到只要自己亮出剑气就能轻松过去,现在想来,两人刚才出的这一剑,确实没太多必要。
“庆元国行走的剑修大多数都在剑宗留下名册,你也知道如何寻找隐藏在苍茫大山的剑宗,像你这样剑气境仍旧不知道剑宗存在的少之又少,冒昧问一句,你是从何种偏僻地方来的?”
谢清欢看着许百川,神情尽是好奇之色,也就像他所说一样,真心想知道许百川从何处地
方而来,居然在同境中比他还要强,他在剑宗被称为剑道天才,每日听习前辈高人的剑理,才在这个年纪突破剑气境,而许百川年纪和他一般大却不知道剑宗存在,没听过那些高人讲的道理,又是如何突破剑气境的?
许百川依旧靠在窗户边,平静解释道:“从一处叫做云镇的小地方而来,也确实偏僻,连大理皇帝都将其忘了,而我偶然握起剑,就想着出来寻找另外握剑的人,走了许久的路,见过不少人与事,斩过几只妖魔,在今日才来到庆元国。”
谢清欢怔住,他也不知道云镇是在哪个地方,但他知道大理与庆元国是敌对,双方子民都不能轻易过来,边境线异常严谨,更何况最近连下了十几日的大雪,若是许百川说的是真的,那可就相当不一般,设身处地,将他换到那种地步绝然会过不来。
这位年轻剑修从被带回剑宗学剑时便没受过太多苦难,安安稳稳练剑,安安稳稳一直待在庆元国,本以为师兄弟之间争斗,每日演练剑法就已经算是艰辛苦难,可现如今他听完许百川如此轻描淡写讲述自己练剑道路,顿时就觉得自己太过于安逸,被许百川击败也不足为奇,甚至是觉得理所当然,这位年轻剑修不由感叹道:“相比于你,我要差出许多,要是宗门内长辈知道你的名字,怕谁都会想着将你收入门下。”
许百川疑惑问道:“为何?”
谢清欢轻声道:“能一人跨入剑道,天赋绝计是差不了,这倒是其次,而你一人走过这么多路在他们眼中反而是最重要的,有许多剑道天资高的人因为经历磨难甚少没有走到剑道高处,反而是在磨砺中一步步走上来的踏入了顶峰,你天资不差,磨砺也足够,只要不是半路夭折,以后定然会成一位大剑修。”
许百川摇摇头,谢清欢所说的在他听来实在太过于夸奖,他不过是走了一些路,换做另外一位剑修想必也是行的,自家事情自家要知道,他天资没有谢清欢所说的那么好,能够踏入剑气境还是因为独臂老者的馈赠,如若不然,恐怕他现在还在云镇待着。
谢清欢也知道自己说的过了,不过有一点他说的没差,许百川要是去剑宗,绝对会是一个香馍馍,恐怕连那位说永不收徒的宗主大人也会动心思。
不过这一切,要等着许百川到剑宗再说
许百川听谢清欢说了许多次剑宗,不免心生好奇,拿起筷子夹了一颗花生米送入嘴中,轻声问道:“剑宗是个如何地方?”
谢清欢见状也坐了下来,学着许百川样子同样夹了一颗花生米送入嘴中,咀嚼几番咽下之后,又喝了一口酒水,这才说道:“虽说我在剑宗练了许久的剑,但也只是见到一部分,就据我所知,对于剑修来说是一处不可多得的宝地,各地的孤本剑经大多都有收录,每隔半月还有前辈讲经,若是新进弟子没有剑在手,也可去葬剑山取柄想要的剑,说不定剑中还有前任剑主留下传承,从此一飞冲天也自无不可……”
许百川听着这些讲述,也觉得剑宗是剑修的净土,但也渐渐心生一种疑问,既然都有剑宗培养剑修,那天地间的剑修为何仍然会如此稀少?
当他将这疑问问出来时,谢清欢沉默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