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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杀完莫心之后,现如今唯一摆在关头上的就是那一具僵尸,也不知道这些道士是怎么炼制僵尸,尤其顽强,尽管有床弩将其钉在地上,也只是困住片刻,毕竟床弩虽强,可对付死人终究是差一些,哪怕将僵尸头颅斩下,对其来说也无大碍。
这是修行物,也自是要修行人才能解决。
等许百川提着剑走向僵尸时,被欺压的灰头土脸的捕头总算松心不少,他听过许百川传出的名头,一路上杀了不少修士,相比法器也有不少,比如说那支毛笔就很不一般,处理这种事情应该是手到擒来。
许百川一剑将僵尸斩退,站在捕头身前,看着不断嘶吼的僵尸,心中涌现出一些想法,他在义庄握剑时曾听老道士讲过,僵尸集怨气而生,不入五行,不入轮回,全然属于阴世,而阴世最为惧怕的便是太阳,敢暴露在其下,无论多强多少会受些伤害,而这僵尸也一样惧怕太阳,现在之所以能站在太阳下安然无恙,想必是因为那具将其放出来的棺材。
细细看去,还能看见一些黑雾从棺材里涌入僵尸,又在阳光照耀之下消溶。
只是这一具棺材,很显然是一件法器,贸然触碰后果难以想象。
既然如此,那便不去触碰。
天底下的剑修虽然都只是一剑在手,对法器法术不屑一顾,这是几千年来的传统,一直流传到如今,其余剑修他不知道,但他觉得使用法器也没有那么坏。
最少能在危机时刻帮他一把,那是毛笔便是佐证。
而这次他不打算拿出毛笔,而是从身上拿出另外一件事物。
一张镇妖符。
是从几个道门修士手中拿到的,据说对付邪魔法术有奇效,于是他便拿法器换了一张。
现在倒要看看,效用到底如何。
符纸自行飞出,贴在棺材上。
散发出温和白光和黑气分庭抗礼,片刻之后,棺材突然震颤一声,带出一道黑风将僵尸吸纳进去,转眼之间又变成微小摆件。
落在地上,好似平平无奇。
捕头看着地上那棺材摆件,吞一口口水,眼中流露出渴望的神色,脚步微动想要去拿,但转念一想,这是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若是传出去,恐怕不出几天就会有人下来镇杀他,于是他便硬生生止住步子,转过头不去看那棺材。
许百川看着这一副场景,有些好笑,他对捕头的行为倒也不甚在意,只要不拿着违非作歹,拿去也无妨,只是现在看着,好像除了他就没人敢去拿那棺材,也不能任由其摆在地上。
走过去轻轻拿起,一股阴冷之感油然而生,他皱了皱眉,使用剑气包裹住棺材,这才好出许多。
将棺材放入一个已经装入不少法器的锦玉袋子,许百川点点头,有些笑意。
这张锦玉袋子也是法器,看着不大,其实内中另有乾坤,可以装入数十倍的东西,在得到之后,这位时常背着大包裹的剑修,可就真轻松不少。
捕头走到莫心身边,看着碎成一地的桃木剑,眼神中满是惋惜,不过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人毕竟不是他杀的,对于这些东西无法处置,就好像他现在要想从莫心身上搜出一些功法或者法器,也不是想做就能做,
而是要问过许百川想法,若是没有同意,那便就只能做罢。
山泽野修,自有一套规矩。
许百川看着这位满脸纠结的捕头,平静道:“他已经死去,不会再反抗,若是你想要拿些东西,那就尽管去做,不用在意我的想法,我已经拿了最想要的,其余的给你也无妨。”
捕头连忙点头,说出一些好话,这才去翻找莫心的尸体。
先前的厮杀中,莫心已经用出不少法器符纸,连压箱底的棺材也抛了出来,现如今身上所剩的东西不多,一本道门法术杂谈,几张符纸,一些杂七杂八的丹药,除此之外就别无他物。
捕头捧着这些事物,小跑到许百川身前躬身问礼,话还未出口,就被许百川打断。
许百川笑了笑,平静道:“你拿着便是,不用再问我,道门法术我学着也无用,只会平添一些拖累,再者说了,有一把剑足以,无需强求太多。”
捕头见状大喜,他来这里只是想做个面子,若是许百川真心要他反而会不舍得,心中难免会生出一些想法,现在这话正是他想要的。
将这些事物收拾好,招过在一旁观望的主官。
许百川嘴角微勾,静静等待着下文。
他先前无缘无故被捕杀,可算不得什么愉快经历,若是没有一些缘由解释,难免会不痛快。
片刻之后,主官看着气势正盛的剑修,有些不能开口,但在捕头的催促之下,依然将始末娓娓道来。
说到底,还是道门正统四个字。
听完这些缘由以后,许百川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暴怒,面容依然和气。
一些小错而已,再说捕头身上也被他递了不少剑,再追究就有些不妥。
主官和捕头一脸忐忑的看着许百川,他们不知道这位剑修到底如何想着,或许这一刻还是笑呵呵,下一刻就会拔剑斩人。
这种事情谁猜得准?
许百川按住秋风,轻声笑道:“算不得大事,以后别再便是。”
这算是为这件事画上一个句号。
捕头和主官也是舒心不少,笑着邀请许百川去吃酒席,说是为了赔罪。
许百川只是摇摇头,拒绝掉二人的好意,本就是萍水相逢,不必太多沾染,或许是一些麻烦也说不定。
而他最怕的便是麻烦。
他要做的事情很简单,行路登山,路口上再看一些风景,那就再好不过,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都是麻烦,可即便如此,路上对他生出想法的修行人也不少,都想着拿他手中那一柄剑。
或许现在又要加锦绣袋子。
即便他杀了不少,可仍然止不住这些想法。
莫心要杀他不可能没有缘由,现在他将莫心斩杀也只能清静一时,后面肯定还会发生一些事情。
这是躲不掉的麻烦事。
原来人世间有这么麻烦是甩不掉的。
既然甩不掉,那就出剑斩开。
——
大理清凉山是个很不错的风水宝地,传说进去修行可以成为仙,住在山脚下的村民也不知道事情真假,但是时常见
到一些飞檐走壁踏雪无痕的道士是真的,因此这件事情就传开,吸引了不少来寻仙求道的富家公子。
甚至是大理皇子也想来此修炼,不过碍于皇子的身份,只好将这种心思熄灭,在山脚下苦等了半月之久,便仍由亲信带回去。
毕竟按照修行浩律,凡是皇族子弟皆不可修行功法。
这条规矩来的古怪,好似从山河历纪年开始便已经存在,没有人知道为何存在,只知道这是一位圣人定下的规矩。
面对圣人这种站在修行界顶端的人物,也不好反驳什么,皇族不可修行的规矩就这样被定下来。
只是有规矩,就一定会有不看规矩的人。
反抗心思长存于人心中,是规矩锁不住的。
观主坐在山峰上看着云彩,一身麻布道袍随风飘扬,很有仙风道骨的味道,事实也如此,只要他出现在山下,见到他的人都会尊称一声老神仙,有一些心思激荡的还会行跪拜大礼。
就连皇族子弟也不例外,就好比在山脚下跪了半月的皇子。
观主眼眸中倒映出皇子的身影,看着其跪着的地方竟然有两个小坑不免有些微微动容。
当年他也是这么求师傅将他带入修行之路,为此还将那一支脉全部斩绝,他也隐姓改名,连祖宗先人也换了他人,这才能安稳的在山上修道,其实按照血脉来说,跪在地上的皇子或许是他的子孙辈,或许又不是。
皇室血脉太过复杂,没人说的准。
在这半个月中,他不止有一次想收皇子做徒弟,领着他跨入修行道路,可以想到现如今门派正在被道门教主关注,不能有丝毫差错,收房子做徒弟更是大忌中的大忌,因此也只好在心底对皇子说一声抱歉。
相比于道门正统,其余的都不值得看一眼。
就是他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一个小道童拿着断成两截的木板向他跑来,嘴中止不住大喊。
“莫心师兄的长生牌断了,师傅你快看看!”
观主脸色大惊,伸手将小道童摄到身边,拿着断成两截的木板,脸色异常难看。
他将莫心派出去是为了杀那个剑修,临走之前还送了一件法器,颇有些助其成名的意思,本来想着这件事怎么也得是十拿九稳,等莫心拿着那柄剑和人头回转之后,道观便能重归正统,到时候他这观主的位置也能传下去。
可是现如今好像是莫心失手被杀,连寄托一丝魂魄的长生牌也断裂。
这是一件不好的消息。
那个剑修还活着。
观主脸色异常难看,这件事怎么会出差错,并不应该。
不过现在事已经发生,想再多也是无用,只有将那位剑修斩杀,才能平复他心头之恨。
莫心在他眼中,可是最出色的弟子。
道门正统也是极为重要。
观主站起身,看着惊若寒蝉的小道童,漠声道:“吩咐下去,从今日起闭观,由二弟子莫于主管一切事务,在我回山之前,不得擅自离开。”
小道童连忙应了一声是。
观主点点头,抚袖将小道童送回,而他自己很快便消失在山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