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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独自一人带着刀踏进这一趟浑水,柳白衣作为持刀人自然是不差的,只不过青竹道人修为明显比他高出不少,那便打的有些艰难,但他既然已经出刀,就没有抽刀后退的意思。
有的是有一往无前。
一刀将浮尘斩退,柳白衣没有过多犹豫,很快又斩出一刀。
一瞬间两人出了十几次招,目前为止算是势均力敌。
柳白衣刀气刀意凶猛,一招一式锋芒毕露,而青竹道人也不差的,虽然是山泽野修,可在以往毕竟是道门正统,因此会的法术不少。
能被道门教主看上并找上的,想想也差不离。
两人因此有的打。
本来依着柳白衣的想法,是想和许百川一起对付青竹道人,能在其手中撑到现在,应该也不算太弱。
更为重要的一点,便是能帮他牵制住。
毕竟青竹是洞虚,比他高出一个境界。
但他没有想到,许百川居然才是剑气境,这就很不一般,他知道自古以来剑修不同于凡俗,杀力同境可称为最强,但以剑气硬扛下洞虚的法术这么久,许百川是第一人。
只是现在应该也极其难受,若是再出剑保不齐会死在这里,柳白衣是来救人的,不是帮人,因此分得清楚。
因此这一战,或许只能他自己一个人来。
他是这样想的,只是想的有些区别。
很快他就看见了拿着剑默默站在他身边的许百川,以及那逐渐升腾起的剑气。
他觉得很不解,身上受了这么重的伤,就应该找个地方安稳躺着,不要轻举妄动,而站在他身边展现剑气,已经和找死无异。
柳白衣脸上罕见生出些许怒气。
“你这是在找死!”
这句话说的极为认真,因此许百川也回应的极为认真:“没道理让你在这里和他打,我也应该来。”
确实如此,没道理让素不相识的柳白衣在前面打生打死,而许百川自己却心安理得的享受安稳,这很没道理。
或者说是没有许百川的道理。
姑且就当做一位剑修的偏执。
只是许百川执意要出剑,柳白衣也不好拒绝,这件事本来就关于许百川,他出剑,合情合理。
柳白衣认真看了许百川一眼,神色有些许波动,然后从身上口袋拿出一颗丹药塞到许百川手中,在拿出丹药的一瞬间,稍微有些肉痛。
在辞别师父时一共得了三颗丹药,一直珍藏未用,现在要送出一颗,心中难免有些想法。
他平静道:“拿着吃下去,能治伤。”
其实丹药的效应不止这些,他也不知道更多,毕竟他也没用过,不过能被他师父谢尘看上的绝对不差,甚至还可能对高境界修士有些作用,让许百川吃下,有些大材小用。
只是这丹药终究是他的,想要如何支配别人都插不上嘴。
许百川看着手中散发出芳香气味的丹药,没有过多犹豫,很直截了当的吞下,他以为是简单治伤的,但在药力散开的那一瞬间,才知道自己想的太过简单。
药力出奇的好,并且远远高出许百川对它的预期,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很快结痂,然后脱落,然而药力还有大半的剩余,囤积在体内无处可去,因此也就只能四处乱转,然后随着剑气涌入心湖。
心湖中的剑气本就因为毛笔而满溢,现如今再加上这汹涌的药力,更加不堪重负。
因此许百川脸色骤然发红,有鲜血从五官中流出,但又瞬间复原,如此循环,他知道这样不是方法,唯一的方法是打坐行气炼化药力,来不及与柳白衣说明自身情况,猛然后退一步,横剑于身盘膝打坐。
柳白衣看着这幅光景怔了怔,然后很快一拍脑袋,有些懊恼的说道:“倒是有些忘记,你的修为境界不够,这药力对你来说太过强大,只不过这样也好,你安心炼化药力便是,其余的不必担心。”
抬起头看向正在蓄力施展法术的青竹,柳白衣不屑地撇了撇嘴。
归年再次挥动。
这条小巷里所剩不多的风雪,再次被卷动。
一道明亮刀光蓦然而生。
将身处偏僻地方的小巷照的通亮。
也打断了青竹蓄势到一半的法术。
三教修士就有这点不好,法术虽强,但所需的时间也多,相比于拿着兵器的修士,要好对付不少。
这也是柳白衣为何敢跨境界对敌的原因,只要法术释放不出,那青竹便只能以气息和他对敌,威胁可要弱上不少。
刀光纵横。
不止照亮小巷,也照亮了在一边远远观看苏长景,这种汹涌的气势让他有些醒悟,他一直以为他的画卷上只差一把剑,将剑画完就可以大功告成,而现如今才知道,原来缺的不只是剑,还有刀。
那边叫做归年的刀。
没有太多犹豫,再次打开木箱,从里面取出画卷毛笔,沾足笔墨后寻找一处空白便开始写画。
恰好就在未完的秋风旁边。
夏安在一边看着很是好奇,他不明白这个公子为何要画柳白衣,不过还别说,画技真的不错,与他相比,恐怕是宫廷里的御用画师也要差上不少。
不对,应该说没法比,随着一笔笔落下,画中人物已然与真人无异。
就是有点她想不透,那柄叫做归年的刀为何没有画完全?
和那幅没有画完全的剑一样。
就在她想着这件事情的时候,只差寥寥几笔的苏长景猛然抬起头。
他画不下去,那柄刀他画不了最后一笔。
这很不一般,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秋风。
只是为何这次他将眼睛画了完全,而许百川眼睛却没有画全?
他想不明白,猜不透。
刚好这里就一位了解归年的人,或者说是了解柳白衣的人。
他将心中的疑惑讲给夏安听,并静静等待着下文。
夏安想了想,很快便说道:“白衣说归年很不一般,曾经是一位大人物的配刀,他能在这个年纪有这种修为,好像也是因为归年,其余再多的,我就不知道。”
大人物?
苏长景心中隐隐有个猜测,或许他画的不是刀,不是剑,而是那所谓的大人物。
或者说是那是
大人物的灵魂。
他本来就不傻,这些年游历天下经历过不少事情,也听过不少传闻,先前画秋风时就隐隐约约有着想法,而现在归年无疑是在证明这个想法。
他还记得让他去找许百川的那位先生也说过秋风不一般。
原来是这种不一般,难怪他画不出,他毕竟是凡俗之人,画技再如何高妙也只能画画境界不算很高的修士,而能在兵器之中长存则很明显超出了他的范围。
画不出也是应该的。
他在想这件事情,夏安则在想着另外一件事情。
苏长景的画技是她见过最好的,在见到画卷上的众多画像之后,心中忽然萌生出一个想法,她想要苏长景为她画一幅画像。
没有太多犹豫,很自然的说出来。
她本就是那种不屑于拐弯抹角的人。
苏长景没有推辞,道了一句好字。
然后从箱子里拿出另外一张宣纸,只是看了夏安一眼,便开始作画。
也没用太多时间,很快就有一位女子跃然于纸上,一颦一笑勾人心脾,就是手中拿着的那副刀鞘,真的有些不搭。
因此落了一些埋怨。
苏长景看着夏安,认真道:“你身上有什么,我便画什么,我作画向来如此,你若是不满意,我这就扯碎帮你重画一幅。”
夏安看着有些生气的苏长景,自知失言,也不争辩,只是从身上拿出一些金银东西递给苏长景,然后从他手中拿过那幅画。
流露出些欣喜神色。
先前的埋怨只是埋怨,但也掩盖不了她的喜欢。
她很真情实意的道了一声谢。
苏长景听得很满意,也就消了生的气,转而将金银东西收好,这是他应得的,换句话说叫做润笔费。
先前画的两个人物都不成功,这次成功倒是给了他不少信心,因此他决定将画卷补完。
下一刻他就将笔落在要画在刀上,刚画出一点痕迹就再也动弹不得。
尽管他咬牙坚持,也只是勉强移动半分。
与其说是在作画,不如说说在和刀中人物做争斗。
只不过他不知道而已。
但刀中人物是知晓。
因此没有多久,柳白衣手中的归年骤然光芒大亮,一道模糊不清的老者形象从刀中跃出,浮在柳白衣身上。
柳白衣见状也没有吃惊,在他继承这把刀的时候就知道一切,并不稀奇。
老者没有第一时间和他交谈,反而转身看向远处艰难作画的苏长景,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若是那幅画卷完成,自身可能会发生一些变化,但他已经死去灵魂寄托在刀中,变化又能发生在哪里?
总不可能是叫他魂飞魄散。
但他又确实好奇,因此就打算出来看看,顺道为柳白衣提供一些助力。
他的传人不应该被压着打,应该要压着别人。
然后他说出一句话。
“臭小子,身体借老夫用用。”
柳白衣没有抗拒,很自然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