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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在支配柳白衣身体后并没有很快出刀,而是向苏长景说了一句。
“那小子,看好了。”
苏长景不明所以的点点头,认真看着老者。
老者长啸一声,漫天飘荡的风雪顿时止住,就静静悬在半空,也不落下,很快就堆积了厚厚的一层,将这座小巷变成一座无名隧道。
老者看着黯淡无光的巷子,满足吸入一口气,随后闭上眼睛。
脚步轻轻移动。
天下修士都有各自的喜好,有人喜欢用刀用剑,也有人惯用左右手,而他最为喜欢的,便是在在黑暗中与人厮杀。
一刀既出人头斩落,何等畅快。
想着这些,脚下步伐难免加快。
很快靠近青竹道人,然后有一道刀光乍现。
森寒气息锋芒毕露。
这一刀的光景说不明白,也看不真彻,好似有人在密不透风的屋子点了一根昏黄蜡烛,很快出现又很快消散。
唯一造成的响动,便是在青竹道人脖颈处划过一道浅浅的血痕。
有密密麻麻的血珠浮现。
青竹道人面色难看,挥开笼罩住巷子的风雪,摸着脖子上突然出现的伤口,有些难以置信,他见过剑修的剑很快,很利,但从未见过练刀的也能快到这种地步,竟然让他的法术都来不及准备,这很不寻常,他身上的护体法术有很多,毕竟在外是一观之主,又有望进入道门正统,因此就极爱惜自己生命,但在这一刀下,他身上的护体法术根本来不及反应。
青竹道人低吼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话虽问出,但没有一人搭理他。
老者转头看向苏长景,轻笑道:“老夫这一刀,可曾看清楚?”
苏长景怔了怔,回过神之后老老实实回答:“只看清楚三分,其他的记不住。”
老者哈哈大笑:“记不住也无妨,我多出几次刀,你就记住了,小子,再仔细看看这一刀。”
苏长景郑重点点头。
老者紧握住归年,神色平静看着正在准备法术的青竹。
没有率先出手,只是在法术成型之时才斩出一刀。
没有太多气息流落,显的很是平平无奇,就如同刚刚学会拿刀的稚童误打误撞挥出一刀。
这一刀其实有些名堂,叫做返璞归真。
其实他是不在意招数名字,对于他来说只要能杀人就行,其余的皆是花里胡哨。
而面对这一刀,刚刚凭借风雪凝聚出来的猛虎还未来得及吼一声,便化作风雪散落在小巷里。
在斩落猛虎后,这一刀,还有余力。
逼迫青竹道人不得不用更多手段,甚至连法器都丢出一件才勉强扛住这一刀,而为此付出的代价,则是身上的锦绣道袍被斩掉一块衣角。
这算是他最心爱之物,因此他的脸色愈加难看。
老
者讥笑道:“法术神通无数又怎样,可知神通敌不过刀剑?今夜你无需太过挣扎,死在我刀下便是你的归宿。”
青竹站在小巷中,看着刀气汹涌的老者,叹出一口气。
然后就从身上拿出一个棺材摆件,灌输气息之后抛出。
很快有一阵黑烟四处弥漫,从其中走出一个干尸,也做道士打扮,若不是身躯实在枯瘦,简直和常人无异。
看着忽然出现的干尸,老者流露出极为感兴趣的神色。
三教正统自古以来多秘术,天才弟子更是数不胜数,可再天才总有天资耗尽枯竭时,眼看着自身寿命枯竭却不能再向前踏入一步,无论放在谁身上都极为难受,因此这些天才弟子就想出一个主意,干脆以秘术锁住自身魂魄,再将尸体炼成僵尸,两者结合岂不是永生不灭?
尽管有门中长辈不断劝阻,但这种情况仍然时有发生,甚至这些干尸都被一些小门派当做门派底蕴,危机时刻便能放出御敌。
青竹道人对干尸郑重一礼,“还请老祖宗出来斩敌。”
干尸闻言,往他那里望了一眼,露出个极嗜血的微笑。
好不容易能被不孝徒孙放出来,不吃个饱又怎样对得起这难得的机会?
干尸环绕四周,低声怪叫道:“精血!”
老者微皱眉头,又很快舒展开,干尸对其他人来说可能难缠,对他来说却算不上什么。
死人而已,又能跳到哪里去?
现如今最为让他放在心头的,反而是看似毫不相干的苏长景,他不知道刚才这几刀的光景,能不能助苏长景将画像完整画出。
在他的注视中,苏长景提着毛笔艰难在画卷上涂抹,一举一动都会滴落,话虽如此,但相比之前要好像不少,起码现在能画下去。
但始终只差最后一笔,而这最后一笔恰恰是最难的。
与此同时,饥渴许久的干尸猛然向他扑来,手中利甲闪烁着点点绿光,没有想象中的腐败气息,而是尽数内敛,老者平静看着干尸,没有动刀,反而一脚踢出。
将干尸踢飞许远。
干尸嘶吼张口,再次扑来。
老者嘴角微微翘起,也再次一脚踢出。
尽管身前天姿卓绝又如何?经过这么多年岁的打磨,身上的气息早已经消散不见,在没有吸足精血之前,也只是一具比较耐打的尸体。
青竹皱着眉头,看着不断做出蠢事的干尸,心中不禁有些微微怀疑,这个蠢货难道真是他的祖师,怎么画风略微有些清奇?
既然拿刀的打不过,不远处不是还有个练剑的,为何不去?
只不过他的脑子终究与干尸的脑子有些区别。
他想得到,干尸不一定想得到。
既然如此,那他就亲自出手,正好干尸已经拖住老者。
然后蓦然之间,有道气息生出,微微发出一声轻啸,径直向在一边盘膝而坐的许百川掠去。
而许百川脸色依旧通红,对外界诸事浑然不觉。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长景为柳白衣的画像落下最后一笔。
随后画卷散发出无形波动,竞硬生生将气息定住,不止如此,就连干尸也定在原地。
然后画卷猛然铺开,一道道人影从其中走出,有僧有道,甚至还有西域秘修,这一幅画卷,竞硬生生将天地之中近乎七成的修士流派汇聚在一起。
一位普通的画师,怎么可能做到这种场面?
只是老者看到这副光景,有些怪异神色。
他在其中看到了自己,从刀脱离出来,真正化作人影。
与此同时,九重天外天,云端之上。
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圣人罕见汇聚了三位之多,各自代表着三教,他们面前有一副云彩所做的镜子,倒映的正是小巷中的光景。
道门圣人神色平淡,只是说道:“既然画卷已经练成,那方天地是否可以打开?”
腰间别着一册书卷的儒教圣人摇了摇头,他看着满脸惊愕的苏长景,生出一些情绪,轻声道:“再等等,还没有真正完成,现在打开太过于草率。”
道门圣人同样看着苏长景,冷哼一声:“苏木,他只是你培养的一颗棋子,不要太牵扯过了,修行到我们这种境界,人世间情感早就消失的淡然无存,长生不死才是最为重要。”
一直未开口的佛教圣人点了点头,笑着打圆场:“江圣你就放宽心,苏圣对形势一向都有最好的把握,等等也是无妨,更何况这一枚棋子是苏圣做的局,苏圣若是不收,江圣你也只能眼看着着急。”
原名叫做江川的道门圣人闻言非但没有安心,脸色甚至逐渐有些难看。
三教虽然同为正统,把持着这片天下的修行,互相之间也不断交流,但多年来,也不断摩擦,生出许多间隙,因此就连高高在上的圣人也不能免俗。
互相看不顺眼是常事,若是脾气再坏一些,直接出手也是理所当然。
儒教还好一些,只是教导人读书做官,学习诗书礼仪,并无太大的争斗。
而道佛两教这些年来为了争夺香火气运以及传道地方,门下弟子死伤无数,因此仇怨也是最深。
江圣冷声道:“智通僧,本圣今日不和你多做计较,往后你若是再这样挑拨离间,你佛教的寺庙说不得又要灭上几间。”
智通僧依旧笑眯眯,说道:“既然江圣要送贫僧这样一份大礼,贫僧也得回敬一番,也说不定隔几日后,便有一些道长弃恶从善,受我教大法度化。”
江圣面色有些发黑,手中已经隐隐约约出现一张符纸,散发出玄妙波动。
智通僧也不惧,伸手一招,一根金刚杵凭空出现在手中,气息同样玄妙。
苏圣看着两人,觉得有些头疼。
于是就决定不管,任凭他俩去掐架。
轻轻踏出一步,很快就消失在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