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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发现了!
芸娘的动作更急了一点,飞快的往墙上爬,担心被追过来的人抓住。
不慌还好,这一慌就容易出事。
不慌还好,这一慌就容易出事。
芸娘一急,踩着木柴的脚一崴,整个人直接就要向下滚落。
说时迟那时快。
宋绵绵迅速伸手抓住芸娘,和周毓一人抓着她一边,“站稳了!”
两人托着芸娘的腿将她往上一举。
芸娘整个人趴在围墙上,费力的向上爬,周毓看向宋绵绵,“绵绵,你也上!”
宋绵绵虽有些身手,可比周毓还差很多。
因此她也没客气,麻溜儿的跟了上去,同样爬上墙,她和芸娘几乎同时爬到墙上,同时周毓也开始动作。
火把近在眼前,亮的有些晃眼。
宋绵绵蹲下身,一手扶着墙上的凸起,一手向周毓伸出,“手!”
周毓借着宋绵绵手上的力道,一跃而起。
与此同时,跑过来的持火把的人扑了个空,连声大喊,“追!跑了!跑了!”
“田芸娘!”
杜怀的声音又恼又恨,他刚才看见了,跑的人还有他娘子。他恼怒的冲外面大喊,“你不管你爹娘了吗?”
可惜,没人回答他。
宋绵绵几人刚上墙,就直接朝外面跳了下去,田芸娘原本还有点害怕,可方才听到杜怀的声音时,她毫不犹豫的就跳了下去。
而后落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林九很快放开田芸娘,接住宋绵绵的是谢渊,宁桓书倒是想接周毓,可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周毓倒没为难他。
林九准备了马车,几人飞快离开。
等杜府的人追出来时,看到的只有马车疾驰扬起的风雪。
“追!赶紧追!”
一群人飞快的跟了上去。
此刻是深夜,城门关闭,他们尽管离开了杜家,但离不开溪城,明日一早杜县令完全可以选择继续封城。
溪城并不大,此刻的他们就是瓮中的鳖,无处可逃。
马车将众人带离杜府之后,很快就将马车随意的丢在了一处无人的地方,林九领头轻车熟路的带着众人往一处住处去。
很快,众人就在一处小院住了下来。
这里距离杜府和马车所在的位置都不近,杜府的人想要找到这里还需要不少时间。
几人喝着热茶。
周毓拧眉,心态还比较乐观,“消息已经送出去,过了今晚刺史府那边应该来人了吧?”
她话音刚落,便发觉众人的眼神都落在她脸上,眼神都很诡异。
周毓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眨巴眨巴眼睛,“怎么了吗?”
“阿毓,你说的是最理想的情况了。”相比之下,她就比较悲观,“杜家忽然翻脸,我怀疑他们可能是知道了什么。”
周毓一愣,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绵绵,你是说……”
不会吧?!
她的心沉了下去,要真是刺史府那边也有问题的话,那他们就真的危险了。
“其中之一的可能性。”宋绵绵抿唇,轻声说:“但现在看来,可能性蛮大的。”要是明天早上还没消息,那就可以确定了。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宋绵绵沉声道。
如果在这里等着看刺史府那边有没有问题的话,那得到这个答案的时候他们估计也没命了。
溪城在杜家的控制之中,他们必须离开溪城。
下意识的,她就看向了谢渊,眨巴眨巴眼睛,眼里全是期盼。
谢渊在他家夫人这双漂亮的眸子里看到了信任,他浑身上下立刻就充满了力量,脑子飞速运转,思索着如何才能离开溪城。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我有一个想法……”
所有人都顺着声音看向芸娘。
众人眼眸灼灼,芸娘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微微抿唇,“就是这个法子……”她揉了揉额头,转了说辞,“是必须要出城吗?不计代价。”
宋绵绵和谢渊对视一眼,都有不好的预感。
去打听消息的林九正从外面走进来,低声说:“杜家的人已经在城内搜查!”尽管这是大半夜,可杜家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在溪城,也没有人敢违逆杜县令的意思。
时间紧急,众人也管不了什么不好的预感了,对着芸娘肯定点头,“必须要出城,不计代价!”
“呼……”
芸娘长出一口气,这才缓缓将办法说了出来。
而后,全场沉默。
在杜家闭城的情况下,还能出城的只有处理城内污秽之物的。
芸娘继续说:“溪城干这活儿的是我邻家的伯伯,是可信之人,五更天他便要推着车出城。”
说着,有打更的梆子声从街道上传来。
四更了。
时间不多。
宋绵绵咬咬牙,当机立断道:“先出城再说!”
至于脏不脏的,命都没了还说那些?!
杜家闹的大张旗鼓,对外说的是县令府进了贼,如今全城抓捕,溪城人仰马翻,却没一个人敢吱声。
杜县令就是溪城的天。
寅正四刻,平时城门已经打开,可今天城门已经紧闭着,像是吃人的巨兽。
县令下令,在抓到行窃的贼人之前,不准开城门。
五更天。
几辆板车被推着到了城门前,守城的士兵闻得味道顿时捂住鼻子,满脸的嫌弃。为首的老汉弯着腰谄媚笑着走上前。
可刚走两步,就被守城士兵嫌弃,“别过来!”
老汉立刻停下脚步,恭维道:“兵爷,这是?”他眼巴巴的看着守城士兵,士兵捂着鼻子,一脸的嫌弃。
这老汉真是臭味熏天了。
“大人府里糟了贼,大人下令,抓到贼人之前不准开城门!”士兵三言两语的解释完。
老汉满脸的犹豫和纠结,“那我这……”
他指了指身后放在板车。
板车上摆满了大桶,他不是一个人做这事儿,与他一道的还有一个徒弟,一个儿子,足足三个板车。
守城士兵扫了板车一眼,嫌弃之意溢于言表,但同时也真有些为难。
这是得处理。
就在此时,有马蹄声传来。
杜怀骑在大马上,看到这一幕顿时拧眉,还不等他开口,守城士兵就飞快的将此事说了一遍。
杜怀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那士兵,“打开看看。”
守城士兵的脸瞬间比苦瓜还苦。
他不敢推辞,捏着鼻子凑过去,掀起盖子扫了一眼——
“呕~”
他直接干呕起来。
冬日里寒风肆虐,杜怀几人在这呆着本就觉得臭味熏人,此刻盖子被掀开,那味道随风而来。
干呕声此起彼伏。
杜怀也有些反胃,他拧紧眉,烦躁的摆了摆手,“滚滚滚,开城门,让他们滚!”
“是是是。”老汉佝偻着腰连声说,姿态卑微极了。
杜怀又看着守城士兵,“看好城门,可别叫那几个小贼出去了!”
而后一甩马鞭,转头朝另外的方向去。
溪城城门缓缓打开,老汉几人推着板车缓缓的出了城门,出了城,老汉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在,恩人们没出事。
对他们来说,能救他们的,自然是恩人。
板车一直推到看不见城门的地方才终于停下,几个木桶的盖子被推开,出来的正是宋绵绵一行人。
三个板车足足放了十八个桶,他们一行人占了六个。
好在,是安全了。
至于身上的臭味,几人只能下意识的忽略,可说真的,宋绵绵闻着都有点嫌弃她自个儿了。
几人结伴走到老板面前,“多谢田伯。”
若非如此,他们还真不一定能出来。
田老汉一笑起来,露出不太齐整的牙齿,“不,不用些谢,都是我该做的。”他听芸娘说了,这些人是从京城来的,是为他们做主来的。
一行人辞别田老汉,很快消失在苍茫夜色里。
田老汉看着他们的背影,眼里闪烁着一种名为希望的光。
“爹。”
他儿子走过来,声音低沉,“他们真的能抓了狗官吗?”
另一边,田老汉的徒弟也同样走过来,眼神同样疑惑。
田老汉板起脸,“不要再说这件事,你们记住了,我们没见过他们!”他的眼神扫过两人,“要是有人问起就这么说。”
“乱说话,可是要没命的。”
两个年轻人连忙点头,很快推着板车继续往前,他们要去倒这些玩意儿呢。
天快亮了。
宋绵绵等人越走,心便越沉。
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有看到刺史府来人,几人的心里都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刺史府那边……不安全了。
目前还不知道是一些人出了问题,还是全都有问题,但这并非试探的好时机。
“回京。”谢渊道:“鹤州刺史并不可靠,我们回京去。”
此处距离京城也就两日时间。
宁桓书等人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这是眼下最好也最安全的办法。
宋绵绵还是提醒了一句,“不过我们也得小心,这些人胆敢在溪城如此放肆,上面肯定有人。”
而靠山,在京城的可能性极高。
尽管众人身份不同一般,可若是他们连声音都没出就出了事,那也没有办法了。
众人都点头。
正要启程,就听芸娘又出声,怯怯懦懦的,“那,我就不去了吧。”
她看着几人,“我什么都不会……”身体还不好,跟着只会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