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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黄兴闲着没事。
便溜达到操场,看那些士兵耍猴似的练习爬高。
他表面上看着悠闲自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心里,却像被猫抓似的惴惴不安。
被困在军营五天了,虽说自己进出自如,还挺受人待见。
但凭黄兴多年的侦查经验,明里暗里至少有三个以上的枪口,始终不离地对着自己。
他设想过多种逃跑的办法,都觉有一定风险。
而且,事情还没弄到非拼命不可的地步。
凭马步芳目前的实力和为人,若是真闹翻了脸,自己是很难走出甘肃的。
因此,还得和他们表面上应付着,等待时机。
黄兴,正心不在焉地在操场瞎转悠。
只见一个小兵,撵着他说黑营长找他。
黄兴疑惑地回过身,见老黑远远地站在营房前,身旁还有位身材高挑的年轻人。
黄兴快步近前,只见老黑,脸笑得像个滚圆的碳疙瘩似地迎过来,说:“哎呀,兄弟可是交上桃花运咧。
牡丹请你到她府上,说是要和你耍刀哩。”
老黑见黄兴没言语,只是冲他淡淡地笑了笑。
便诡异地笑着摇摇头,自语般地说:“哎呀,你两个,一会马上一会马下的,我看非弄出麻搭不可。”
告别了老黑,黄兴说是回屋取件东西,那个年轻人便随后跟了进来。
他见屋内无人,凑近一步低声说:“小姐让你捡重要的东西带上,行李要原封不动地留在这里。”
说着,从背后取过一个皮背包,掏出两件旧衣服。
黄兴,似乎明白了牡丹的用意。
他迅速从行李中取出手枪大洋和两件要穿的衣服,放进年轻人递过的背包,又将两件旧衣服塞进行李,整理成原来的摸样。
仔细端详了一眼,冲年轻人说:“咱走吧。”
年轻人,面色疑惑地瞅了黄兴一眼,随即脸上神秘地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嘟囔道:“倒像是事先商量好似的。”
牡丹的府邸,是个精致的四合院,里面树木花草都布局的很讲究。
最让黄兴开眼的,要数正屋后的那片,花园与练功场地,完美协和在一起的去处。
屋内的装饰布置,简洁典雅。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幽香,好像置身于百花丛中一般,令人心旷神怡。
牡丹一身回民装束,奶白长衫,飘逸出曼妙的身姿。
水粉的丝裤,衬托着一双,隐藏在淡青绣花鞋内的纤足。
白皙姣美的脸上,曲美的眉梢,隐现着若有若无的碳青。
线条优美的嘴唇,像是被敷上了一层淡淡的玫瑰花瓣,显得鲜活而又动人。
黄兴,神情有些局促地,坐在红木椅子上。漫无目的的,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尽量忍着,不让目光落在牡丹身上。
只是在她背过脸时,才贪婪地瞅上一眼。
牡丹,脚步轻盈地给黄兴泡制了盖碗茶,在对面坐定后,冲他妩媚一笑,说:“想好了吗?是走是留?”
黄兴有些心虚地慌忙喝了一口茶,却被烫的直咂嘴。
惹得牡丹拿手遮住嘴,笑得前仰后合。
黄兴一脸尴尬地笑了笑,说:“这茶还真烫。”
牡丹故作正色道:“问你个去留,看把你紧张
的。”
黄兴目光闪烁,自语般地嗫嚅道:“不紧张,紧张啥哩,我是想,我......”
牡丹眼里,悄然掠过一丝忧郁失落的光芒。
继而深吸一口气,轻松而又略显威严地说:“听你说,刀耍的不错?”
黄兴马上回过神来说:“哪里,哪里,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可别当真。”
牡丹冲他淡然一笑,说:“你拳脚功夫那么好,器械也一定错不了,我正想讨教几招。”
黄兴谦和一笑,说:“您的身手,才是少见。”
牡丹笑着摆摆手,说:“别再您,您的了,以后就叫我牡丹。
你我也用不着客气,我是诚心求教。”
黄兴欣然一笑,说:“相互学习,相互学习。”
牡丹故作微嗔地瞅了黄兴一眼,起身说:“你先喝口茶,我去去就来。”
说着,拧身出了客房。
黄兴借机,仔细观察了院落的动静。
院内走动的人不多,而且,很少听到有人说话。
好像所有的人,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什么。
屋内,那具一人高的座钟,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屋里静得,就连偶尔苍蝇飞过,都像是唱歌似的。
黄兴,有些忐忑的胡思乱想。
只见牡丹,一身武行打扮,手里拎着两把刀,英姿飒爽地走了进来。
她伸手递给黄兴一把,刀面镶着紫铜花纹的宽背大环刀。
语气平淡地说:“这是前面那个用过的,看看顺不顺手。”
黄兴握刀掂量了一下,嘴里忙说:“行!行!是把好刀。”
心里却直嘀咕:这家伙好力气。
牡丹带着黄兴,来到了花团树木围裹着的后院。
在一棵老槐树下,已经支好了桌椅,盖碗中隐隐溢出若有若无的茶香。
牡丹拧身来到空地,双手一抱柳叶刀,面带诚恳地说:“我刀法不好,你别见笑。”
黄兴忙抱刀还礼道:“彼此,彼此。”
话音才落,牡丹提刀便像一阵旋风似地,朝黄兴滚来。
黄兴一边招架,一边仔细留意她的路数。
刀法确实一般,变化少招数也不连贯,全凭灵巧的身法撑着。
黄兴略微使出些借力给力,顺势变化的刀法,牡丹就有些招架不住。
几次,若不是黄兴收刀快,都险些伤着她。
几个来回下来,牡丹便有些微微的喘息,白皙的面颊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虚晃一刀,跳出圈子。
略微喘息了一阵,表情爽快地说:“和你差得,可不是一截半截的。
这若是在战场上相遇,我十个脑袋,也早被你给砍了。”
黄兴冲她憨厚的笑了笑,说:“你也不赖,就是变化稍少了点。”
牡丹冲他摆手说:“咱两可说好了,再也不许在我面前讲客气,你不能把我当外人。”
话才出口,一抹微红,便悄然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借着擦汗,略微掩饰了一下,接着嗫嚅道:“我,我是说,你要把我当自家人一样教,别来虚的。”
黄兴觉得,有股暖暖的东西,正悄然地弥漫着他的身心。
他显得有些兴奋,而又羞涩地瞅了牡丹一眼,神情诚恳地说:“一定尽我所学。”
牡丹,冲他妩媚一笑,说:“先歇会喝口茶。”
才喝了两口,黄兴便觉浑身充满了力量,那股力量,憋得让他心里有些发慌。
于是,便起身说:“我先练套刀法给你看,过后再给你拆解。”
说完,拧身提刀来到空地。
把一套马家刀法,挥舞的淋漓至尽。
看得牡丹,从椅子站立起身,两眼直勾勾地,定在了黄兴的身上。
专注的样子,像是要把刀法,连同黄兴一起,都深深地搁在自己的心里。
黄兴收了刀,牡丹情不自禁地鼓掌说:“真是太妙了,这是我见过最好的刀法。”
黄兴,胡乱地抹了把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笑着说:“这还是你们马家的刀法。”
牡丹,一边目光狐疑地瞅着黄兴,一边把手里的白毛巾递给他,轻声说:“先擦把汗。”
黄兴接过毛巾,迟疑地瞅了她一眼。便抬手在额头轻轻抹了一下。
顿时,雪白的毛巾,便印上了一片淡淡的墨迹。
黄兴面显窘迫地瞅着牡丹,难为得不知说啥好。
牡丹冲他优美一笑,说:“没关系,就是给你准备的。”
留在额头上的那股淡淡的幽香,告诉黄兴,牡丹是在说谎。
但黄兴的心里,却莫名地泛起一丝,甜暖的感觉。
黄兴坐下来,边喝茶边把这套刀法的来历,讲给牡丹听。
末后说:“马老镖头凭着手中九环刀,在西北镖道上,也行走了几十年。
等会,我把这套刀谱留给你。”
牡丹面显惊喜地说:“那可是老镖头,留给你这个关门弟子的,咋舍得留给我呢?”
黄兴冲她淡然一笑,说:“这是你们马家的宝贝,传给你最合适。”
牡丹心中一喜,故作姿态地说:“那我还得叫你一声师父了?”
黄兴忙摆手笑着说:“我是替师父代传,你我算是师兄妹。”
牡丹白皙的脸颊,突然飞起一缕红云。
忙起身,带着一些俏皮的样子,抱拳道:“见过师兄。”
黄兴被她那副亦真亦假的样子,逗得仰身一笑,说:“算了,算了。
你都说了,咱们不是外人。”
话一出口,黄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一股热热的感觉,又骚动着他的身心。
他略显得有些慌乱地嗫嚅道:“我是说,我们,你不用太客气。”
牡丹,抿嘴“咯咯”地笑了一阵。
一双闪着清波的美目,在黄兴的脸上,粘稠地扫了一下,说:“既然说了不是外人,就要像个自家人的样子。
都别再扭扭捏捏的了,教我刀法吧。”
说着,便大大方方地伸手拽起了黄兴。
在讲解了一番马家刀的运刀要领后,黄兴便一招一式地认真指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