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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斯满有些失望,丧气地摇了摇头,冲孔县长似有感叹地说:“看来,孔县长也不是个一般的人。能有这般人物,死心塌地跟着你,真是让我有些嫉妒。看来,我们是要认真打交道了。”
顿了一下,乌斯满用平和的目光,瞅了孔县长一眼,态度恳切地说:“今天,你安排的很周全,足见你对我的友好。县里有啥要求,尽管说,我们尽力配合。”
孔县长微微欠了欠身子,满脸堆笑地说:“能为巴图尔服务,是我的荣幸。今后,有啥需求,尽管吩咐,小县一定尽力而为。只是有两件事情,想和巴图尔商量。”
乌斯满像是很高兴的样子,爽快的挥挥手,说:“有事就快说!”
孔县长,故意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您也是信教的人,想必清楚,信仰对一方民众的重要性。这个坡下,有座千年历史的古刹,十年前,被马仲英放火烧毁了。今年,才在省政府的支持下,正在恢复重建。希望巴图尔,不要让士兵去那里,以免惊扰了僧众。”
见孔县长怯生生的瞅着自己,乌斯满烦躁地挥挥手,说:“行!答应你,下一个呢?”
孔县长欣慰地笑笑,说:“自从马仲英闹腾过,小县的居民,都怕当兵的。希望巴图尔,让士兵进城闲逛或是买东西时,不要扛着枪,以免引起居民恐慌。”
乌斯满听了,“哈哈”一笑,咧嘴说:“这都算个屁事,就照你说的办。我可不想让这位漂亮的女巴图尔不高兴。”
说着,又向淑珍投去淫邪的一瞥。
由于孔县长,事先了解了乌斯满的为人习性,尤其是他不喜欢别人叫他司令长官什么的,只喜欢人家,叫他巴图尔的怪癖。投其所好,初次见面,就让乌斯满在开心愉悦的氛围中,轻松的答应了所提要求。为今后民众,免遭军匪的骚扰祸害,争取了主动。
回县的路上,孔县长显得异常兴奋。他一反平日的少言寡语,笑不露齿的常态。
嬉笑着用马鞭捣了捣祥子的肩膀,孩子般天真的笑着说:“今天这场戏,演得真是意想不到的成功。我示弱,你两个逞强。一弱一强,配合的天衣无缝。既让乌斯满感到,地方政府都怕他供他。又让他明白,我们这里也是卧虎藏龙,让他不敢太过造次。哎呀,真没想到,淑珍妹子的马术这么精湛,把乌斯满都给看呆了。”
说着,朝身边的淑珍,投去温和感激的目光。
淑珍莞尔一笑,亲描淡写地说:“这也没啥,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自然就会骑马哩。”
孔县长赞叹的嚷嚷道:“这哪是会骑马,简直就是高手中的高手么。就连乌斯满,都称赞你是女巴图尔,可见他多么器重你哩。”
见淑珍的脸色微微僵了一下,孔县长立刻意识到言中有误,忙收住笑,一副关切的样子说:“看样子,乌斯满是盯上你了,你两个日后还得多留意。”
淑珍不屑地一撇嘴,冷笑道:“像他那样的军匪头子,我见多咧。他要是敢招惹我,就是活得不耐烦咧。”
祥子,一直闷不做响地跟在后面。孔县长觉着祥子有心事,便拧身狐疑的瞅着他,问道:“咋哩?啥事惹你不高兴哩?”
祥子丧气地摇摇头,长叹一声,嘟囔道:“感觉窝囊得很,不就一群哈族兵么,还用得着您给他们低声下气的说好话。”
孔县长,似有感慨地长叹一声,道:“此一时,彼一时啊。时局混乱,政府糜弱,我们只能在刀缝里求生。稍有不慎,就会给百姓带来灭顶之灾。我个人受点委屈没啥,能保一方平安才是目的。”
祥子听了,恨恨地说:“我看让他们驻扎在这里,就像是身边住着一群狼,迟早会闹出事情。”
孔县长一副惆怅的样子,轻叹一声,说:“为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乌斯满,就是长在新疆土地上的一棵毒瘤。从盛世才到国民政府,都想剿灭他,却反倒让他越做越大。现在,摇身一变,竟成了国军。当今的政府,也真让人吃不透。”
祥子紧赶一步,凑近孔县长说:“听说,乌斯满这次,是教三区革命军,撵到这里的。您说,三区革命军能成事么?”
孔县长木然的瞅了祥子一眼,沉思般地说:“对于三区革命军,我不甚了解。只是听说,他们是穷人的队伍,就和共产党领导的队伍差不多,都是为穷人说话的。”
祥子,像是突然来了兴趣似的,急切地问道:“您了解共产党么?”
孔县长用狐疑的目光,瞅了祥子一眼。
又警惕的朝四下扫了一眼,说:“这种话题,以后可要少说哩。
前些日子,上面还来人让我们严防*渗入哩。说一经发现,格杀勿论,小心给自己惹出麻搭。”
顿了一下,孔县长面色有些沉重地接着说:“共产党我也了解不多,只是秀芝来信说,共产党是为天下劳苦大众谋福利的。主张推翻有剥削有压迫的旧世界,建立一个人人平等,自由民主新世界。”
祥子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秀芝还在延安么?”
孔县长狐疑的瞅着祥子,嘟囔道:“看来,她的事情,你知道。”
祥子腼腆一笑,说:“还是两年前来过信,说她抗大毕业,就留在了延安,还说让我也去哩。”
说着,偷偷瞅了眼淑珍,见她面无表情的瞅着路北的远处,便冲孔县长诡秘的笑了笑。
静默了一阵,孔县长轻叹一声,嘟囔道:“那丫头,可混出个人样了。人家现在是西北剿总的宣传部长,也算是个人物哩。”
祥子听了,饶有兴致的笑着说:“那您说,国军能靠天山挡住共军么?”
孔县长狐疑的瞅了祥子一眼,嘴角抿出一丝轻蔑的微笑说:“我看悬,大半个中国都姓共咧,单靠个天山屏障就能翻牌?我看是垂死前的挣扎吧。”
此话一出,孔县长立刻略显不安的朝四下瞅了一眼,冲祥子诡秘的笑了笑,便扬鞭策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