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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无中生有

作者:心空罪亦亡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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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孔县长还没把椅子焐热,就被王书记叫去议事。

    王书记先是说阵子三台片区,因倒春寒农作物春苗受损的情况,以及派相关部门,前往实地查看,指导补救的事。然后,便东拉西扯的聊起了家常。

    先说了阵,自己当年在大别山打游击的趣事。尔后,又感叹一番时态变迁之快,人生无常苦短的闲话。然而,孔县长却听得津津有味。王书记突然话锋一转,又说起小时候,自己爱画画的事。

    那时候家里穷,也没个纸笔。都是在放牛时,捡块光秃松软的地上,拿截树枝画。也没个章法,瞅见啥就画个啥。当然,画的最多的还是牛。

    孔县长平时话不多,但要是提起绘画写字,就打开了话匣子。两人说说笑笑,不觉间已经到了小响午。

    王书记正说小时候,站在庙门口,在地上画土地爷,被父亲打了屁股的事。只见赵组长,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

    他先冲王书记暗示般的点了点头,然后,冲屋内其他人说:“你们先回避一下,我要和孔县长说点事。噢,王书记请留下。”

    本来见赵组长进门,孔县长就打算离去。他知道人家要谈党内的事情,自己不便在场。

    对于这位神秘而又冷峻的赵组长的到来,孔县长隐隐感到,他们是在秘密调查着什么,反复的提审犯人,而后和王书记密谈。

    孔县长心想,反正与自己无关,也就懒得打听,只是一如既往的忙着自己手里的工作。

    当听说赵组长要和自己谈事,竟感到有些意外。

    赵组长用狐疑而又冷峻的目光,审视了孔县长一会,伸手从随从手提包里拎出一袋东西。重重的扔在孔县长面前的桌子上,声音冰冷而又威严地说:“这是什么?”

    孔县长先是猛地一愣,继而目光平静地端详了布袋一会,疑惑地瞅着赵组长说:“这东西,咋会在你手里?”

    赵组长一副盛气临人的样子,说:“别管咋到我手里的,你先说说,这是啥东西,从哪儿得来的。”

    孔县长,忍下了心中腾起的不快,侧脸瞅了眼王书记,见他有意躲闪着自己的目光,心里就明白了八九分,感情王书记找他谈事,就是个局。

    顿感一股寒气,不由得从脊梁冲向了后脑。

    他略微镇静了一下,声音平和地说:“这是一袋阿山产的金沙,是个过路的采金人,寄放在我这里的。”

    赵组长听了,鼻子冷哼一声。武断而又气势逼人地说:“胡扯!过路人,咋会给你留下这么多金沙,你还是老实交代吧,是不是侵吞的国家财产?”

    孔县长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青紫的嘴唇痉挛般的蠕动了几下。一团粘热的东西,竟软软的哽在了咽喉,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王书记见孔县长憋得面红耳赤,便忙圆场说:“孔县长先别着急,慢慢把金沙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说着,亲自给孔县长的杯子添了水。孔县长身子略微有些僵硬的慢慢抿了口水,轻叹一声,说:“那还是三年前的一天下午,有个年轻人,慌慌张张地跑来报案。

    说他们一家五口,从阿山路过孚远去迪化,刚出芨芨槽子,就被土匪劫了。

    他死里逃生赶来求救,父母姐弟和两车财物,都落在了土匪手里。我立刻打发祥子,带人赶去营救。祥子把土匪逼进破城子,打了一仗,解救了一家老小,两车财物也一件不少的夺了回来。

    一家人,为表相救之恩,请我和祥子吃饭。酒席间才知道,一家人是阿山的采金客。近年来,乌斯满和苏联毛子闹得凶,实在没办法,就把金矿连卖带送的让给了老毛子,一家人打算在迪化休整些日子,便回山西老家。

    临走,他交给我这袋金沙,说是路上不太平,将金沙暂放在我这里,相约三年内派人来取。若三年后,无人来取,便让我自行处理。”

    赵组长听了,鼻子喷着冷气,露出一副奸猾的笑容,轻蔑地说:“孔县长是在说书吧?这么多金子,放到保险柜里三年,你竟然没动过,骗谁呢?”

    孔县长,目光平静的瞅了赵组长一眼,声音努力平和地说:“受人之托,终人之事。”

    赵组长,显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别给我道貌岸然的咬文嚼字了,贪污一袋金沙,还是小事,你先交代交代,红帮反革命暴动的事情吧!”

    孔县长微愣了一下,面显诧异地说:“关于红帮暴乱的经过,我已向省里递交了详尽的情况报告,赵组长若是不甚清楚,县里还有备份,我这就拿给你看。”说着便欲起身。

    只见赵组长烦躁地一摆手,嚷道:“你就别装了!老实交代,你是怎样策划组织这次暴动的,还有那些红帮分子潜伏在这里。”

    孔县长听说,像是脑袋被冰块猛然击了一下,寒气过后,显得有些晕眩。

    他努力镇静了一会,强憋着一股像是将要冲破胸腔的东西,声音有些僵硬的,一字一顿地说:“我咋就成,红帮暴乱的策划者哩?”

    赵组长,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吼道:“这要问你自己呀!赶快如实交代,何时加入的红帮组织,除这次暴乱外,你们还打算从事哪些破坏活动?”

    孔县长怒目圆睁,脸色煞白地盯视着赵组长,从牙缝里挤出两句道:“子虚乌有,凭空捏造。”

    赵组长,有些气急败坏地,用手指着孔县长。恶狠狠地嚷道:“我让你嘴硬!关进大牢,看你能熬几天。”

    一直默然坐在一旁的王书记,此时像是猛然被冷水激醒似的,从椅子上蹦起,说:“依我看,先将孔县长停职调查,等落实了相关证据后,再行关押不迟。”

    赵组长一副不屑的样子,冲王书记嚷道:“亏你还是个老革命,阶级觉悟咋这么低!难怪在你眼皮子底下,会隐藏着罪大恶极的反革命分子。”

    王书记听了,忿然将帽子重重摔在桌上,怒目圆睁地吼道:“正因为我是老革命,才更要讲求实事求是!你有啥权利随便抓人?”

    赵组长不甘示弱地,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公函,拍在王书记面前,嚷道:“上面就知道,你们这帮老革命,人情味重。遇事优柔寡断,会给反革命分子以可趁之机。

    所以,特意给了我便宜行事权。一切与此案有关事宜,由我全权决定。任何人不得干预,否则,按包庇罪论处!”

    王书记听了,气的身子微微颤抖了几下,伸手怒指着赵组长,一时竟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二人动了真火,孔县长凄然一笑,说:“欲加其罪,何患无辞。王书记的情谊,孔某心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