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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学着猎户的样子,向哈族行了见面礼。猎户掏出十发子弹递给哈族,哈族如获至宝似的揣进怀里,面显热情的让着猎户进入毡房。
毡房里的女主人,正在铺开布单,将奶酪和一些烤制面食摆在上面,好像知道有贵客要来似的。刚刚坐定,热腾腾的奶茶就端了上来。
猎户接过奶茶喝了两口,若无其事的问道:“刚才家里来客人了?”
哈族一副不屑的样子说:“也不是啥客人。”
说着,睨眼瞅了瞅虎子,见他闷头只顾吃喝。像是根本听不懂他们说话的样子。便迟疑了一下,小声说:“他们是乌斯满的人。”
其实,虎子也只能听懂个一句半句的,但乌斯满三个字,他是完全明白的。于是,便索性装傻充聋的只顾自己吃喝。
猎户楞了一下,面显狐疑的说:“乌斯满不是让解放军撵到南疆了吗?咋还在这里绕达?”
哈族轻叹一声,面显难色的说:“他是乌斯满的手下,叫哈斯木。他说乌斯满秋天就要打回来,让我们联络亲戚朋友,做好准备,一起参加秋天的暴动。”
猎户故作惊讶的说:“这可是掉头的事情,可要想明白了。现在政策这么好,新政府又不为难咱,放下好好的日子不过,跟着他们瞎闹腾个啥哩。”
哈族也面显不屑的样子说:“我也是这么想的,鸯咯子(老婆)肚子里的巴郎子(孩子)有了,我也不想再跟着他们打打杀杀的,还不知道,他们将来落个啥下场呢。”
猎户轻叹一声,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我看他们朝北窜走咧,那里有他们的窝子么?”
哈族轻摇了一下头,似有不满地说:“他们也是一家一家的拉人,现在去了芦草沟的冬牧场。听说,他们在那里有些人。说要是我想明白了,就去那里找他们。”
猎户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奶茶,嘟囔般的说:“他们能给你啥好处么。”
哈族轻描淡写的说:“事成之后,每家分给一百只羊两头乳牛。还划分给一块牧场,作为永久性使用。”
猎户听了呵呵一笑说:“他吹牛去吧!乌斯满自己都让解放军撵得四处乱跑,还分给你们草场,能信么?”
哈族似有同感的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虽然说,乌斯满在我们牧民心里,是草原上的巴图尔(英雄)。但他这些年,也没少遭害我们哈族人。”说着,哈族像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
碧蓝的天空,雪白的云彩,翠绿的草原,成群的牛羊,和错落有致的毡房。
几个哈族巴郎(小孩),相互追逐嬉闹着。一只漂亮的小花狗,翘着弯曲的尾巴,欢快讨好的跟在后面,像是随时准备,捡起自己喜欢的东西似的,不离左右。
突然,机敏的母狗狂吠了几声,便朝着西南方向警惕的迎了过去。
草原的边际,隐隐出现了一片灰色蠕动的东西。并且,伴随着低沉的轰鸣声。
面显惊异的人们,翘首张望了一会,便不约而同的聚集在一起,指点着渐渐逼近的影子,七嘴八舌的猜测议论了起来。
沉闷的轰鸣,已变成了清晰而又杂乱的马蹄声。模糊的影子,也已显出队伍的原型。不知是谁首先喊了声:‘巴图尔!’于是,惊喜兴奋的人们便情不自禁的翘首高呼:‘巴图尔,巴图尔......’
队伍渐进,一位身躯高大肥硕,满脸络腮胡子,生的一双,雄鹰般敏锐深邃眼睛的中年哈族汉子。正得意洋洋的,朝着欢呼的人群,频频招手——他就是新疆悍匪乌斯曼。
乌斯曼并没有因为人们的热情激昂而住步,依然晃悠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朝着遥远的山口走去。
太阳刚刚泛红,眼看着大部队渐渐淹没在了远山的阴影里。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人们惊异的刚刚回头,就见一彪人马,已风驰电掣般的逼在了眼前。
惊楞的人们看清是哈族队伍,便放松了警惕,并报以热情友好的微笑。只见一个像是领头的哈族,翘着有些夸张的鹰钩鼻子,瞪着饿狼般的双眼,木然的扫视了众人一眼。轻轻一挥手,呼啦一下,来不及收回笑脸的众人,便被一群衣冠不整的士兵围在了中间。
鹰钩鼻子呼哨一声,其余的大兵便紧随其后,朝着不远的毡房围了过去。他们将酥油奶酪,干肉和烤制食品,统统的包起驮上了马。
到了最后一坐新毡房,见里面有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鹰钩鼻子顿时来了精神。
他朝随从急切的挥了挥手,呲着一嘴黄牙淫笑着,迫不及待的撕解着充满汗臭味的军衣。
可怜的女人,一时间便被十几个粗野威猛的男人肆意*。单薄瘦弱的身子,痉挛般的蜷缩在毡房的一角,微微颤抖的肩膀,证明她还活着。
一群如狼似虎的大兵,洗劫了毡房,发泄了*,又呼啸一声朝着羊群风卷而去。一阵疯狂的追逐捕捉过后,便每人怀里抱只羊,纵马扬长而去。
哈族目光幽幽的瞅了眼猎户,长长叹口气,面显忿忿的说:“那个被糟蹋的女人,就是我的兄弟媳妇。”说着,显出痛苦无奈的样子。
静默了片刻,哈族像是从悲痛中走了出来。冲猎户凄然一笑说:“他想当新疆草原王的事情我看悬。现在解放军这么多,弄不好,不但赶不走汉族人,反过来要让汉族人灭了我们。”
猎户长叹一声,欣然说:“朋友,听我一句话,不要跟着他们干,他们根本不是解放军的对手。好好安稳过日,汉族人是不会为难你的。”
出了毡房,太阳已经红红的压在了西面的山头。
猎户详尽的叙说了哈族说的情况,祥子一副急切而又兴奋的样子说:“熬了十来天,终于摸到了狐狸尾巴。得立即赶回去组织集中排查。”
顿了一下,虎子又面显欣慰的说:“你今天的表现很好,当个猎户屈才咧,干脆到我们警队来干吧。”
猎户憨厚一笑说:“懒散惯咧,让人管着不自在。其实,哈族挺老实的,只要你会话,他们就和你交心。”
经过一番仔细摸查,虎子将目标锁定在依山连起的三座毡房里。
初夜,顺山而下的寒风,直吹到人的骨头里。
好在猎户们有经验,在雪窝子挖成一人深的雪洞,不但可以御寒,还能在里面生火。而且,外面十米开外就见不到一点痕迹。
虎子在锁定的目标附近,按照猎户的指点,挖成几个雪洞,总算能吃到一口用火烤热的油馕。
虎子观察,到了晚间,虽然不少人离开了毡房,但从毡房溢出的热气告诉他,毡房里依然有不少人。而且,在杀羊煮肉的吃喝热闹着。
观察良久,最令虎子头痛的是,始终不离毡房左右的两只大狗。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围了毡房,首先要把狗给解决了。
就在虎子为狗的事抓耳挠腮的坐卧不安时,猎户的一句话,让他顿时拨云见日。
于是,一场凌晨围堵抓捕计划,便在虎子的脑海里迅速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