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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了各路人马,祥子面显忧郁的瞅了瞅虎子,有些迟疑的说:“你手里还有身手好,能干夜活的人么?”
未等虎子开口,淑珍就凑上来,一脸不屑的样子说:“他手下那帮神仙,我挨个都给号过脉,都是些二把刀。除虎子外,没一个能干细活的。”
说着,面含不满的轻叹一声道:“嗨,现在的娃娃,没几个肯吃苦练武的。都觉手里有枪,就万事大吉咧。”
祥子沉思般的轻叹一声,没言语。虎子见状,关切的瞅着父亲,面显狐疑的问道:“人手还不够么?”
祥子微微一笑,一脸不自在的样子嘟囔道:“人手是够咧,我这几天骑马,腰疼的毛病犯咧,怕是不能干细活。晚上,还要去趟骆驼店哩。”
淑珍撂下手里的活,凑过来说:“算咧吧,你也别指望人咧,还是我去吧。”
话音才落,娟子从内屋申出头嚷道:“谁说莫人咧?晚上我也去。”
淑珍听了,冲她狡黠一笑说:“你那大小姐身子,咋能干这种活哩。你还是在家陪虎子吧,骆驼房又不是阎王殿。”
娟子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说:“虎子有啥陪的,他腿脚也利落咧。再说,家里有你的宝贝丫头,就够闹的。我还没见过妹子的身手哩,正好开开眼。”
祥子见两个心爱的女人,又较上了劲,便嘿嘿一笑说:“行,行,晚上都去。反正离得近,就当是出去溜溜腿。”
当晚,果然传来消息说,下午骆驼房来了一个大商队,八峰骆驼五匹马,驮的都是大箱子。
午夜时分,祥子三人正准备悄然的离开小院。不料,身后黑影一闪,兰花笑嘻嘻的跟在了后面。
大家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淑珍没好气的说:“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干啥哩?”
兰花冲她赖赖一笑说:“我也要去嘛,还没见过你们干夜活哩。”
淑珍刚要说啥,却被祥子笑嘻嘻的拦住说:“她想去就让她去吧,反正又不是啥危险活。”
淑珍不满的嘟噜个嘴说:“打小你就惯着她,看把她给惯成个啥样哩。”
兰花俏皮的冲她努努嘴,乖巧的倚在娟子身旁,娇声嗲气的说:“我跟着大妈。”
于是,几个灵巧机警的身影,便像风吹树叶般,隐隐的忽闪在不大的古城里。
阳光透亮了几天的苍穹,此时,倒显得有些疲乏般的灰沉。繁星和月亮也不知躲到哪里去偷懒,只留给大地一片灰黑的朦胧。
祥子轻巧的弹出两个石子,确认院内没狗,便微微朝淑珍点了点头。
只见淑珍一拧腰,身子便像蝴蝶般的飘在了院内。一阵翻滚摸爬,将夜行人的能耐,施展得淋漓至尽。不觉间,飘忽的身影,已和静静的木箱融在了一体。
墙角的两个当值,守着个火炉,不知在烤吃着什么。随风飘来的腥味,说明并不是啥好肉。一盏昏黄闪烁的马灯,高高悬在院子的中央,勉强照清货物的轮廓。
不知怎地,淑珍的方向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其中的一个当值似乎是有所警觉。迟疑的伸长脖子瞅了瞅,便打算拎枪过来。
祥子刚想有所举动,只听淑珍的方向,又传来几声猫叫,那声音,简直就像是两只猫在打架一样。
当值才走两步,听到猫叫,便又嘴里骂骂咧咧的转身回到了火炉旁。
淑珍干完了活,仰头瞅了眼当值,便又像树叶般飘出了院墙。几人来到避风除,淑珍轻摇着头说:“没戏,全是砖茶和丝绸。”
祥子心疼的轻抚了一下淑珍的肩膀,低声道:“回家再说。”
一进门,兰花也不顾嘴上的霜茬子,搂过淑珍猛亲了一口,一脸惊奇倾佩的样子嚷道:“妈,你晚上干活的这手功夫太漂亮咧,咋没教我哩。”
见祥子和娟子立在一旁嘻嘻的笑,淑珍故作不悦的抹了把脸说:“这疯丫头,蹭我一脸的水。”
娟子边帮淑珍拽下棉衣,边由衷的赞叹说:“妹子的这手功夫,真让我开眼咧。以前只是常听祥子夸你如何了得,我还不信哩,今儿可算是服你咧。”
祥子嘿嘿一笑,面显得意的说:“你还没见她年轻时的样子哩,那真是身轻如燕,踏雪无痕。”
淑珍抿嘴一笑说:“行咧,行咧,再别吹咧。说吧,想吃点啥哩,肚子都给折腾饿咧。”
祥子迟疑了一下,嘟囔道:“弄些酸辣拌汤吃吧。”兰花听说,赶紧机灵的说声:“我去烧水。”便欢快的朝厨房窜去。
虎子听到了动静,掖着个棉袄,笑嘻嘻的进门说:“咋样?有收获么?”
祥子沉思般的摇了摇头说:“恐怕得熬段时日哩,各路的卡子刚刚撤咧,人家也得踏摸两日再动身。只要守住骆驼店和镖行,商队就没处去。”
说着,又自语般的嘟囔道:“希望贾虎那里,能有好消息。”
奇台一线的镖行骆驼店,对贾虎来说,都是轻车熟路。他带着两名干警,装成过路的闲人,在可能的地方溜达了一圈,并没发现可疑的目标。
到了奇台老城,贾虎安顿两人住下等他的消息。自己却使出行里的能耐,又潜游在镖行和骆驼店之间。
镖行和骆驼店有个共同的忌讳,那就是怕人打听商队的情况,尤其是商队的行踪路线,更是他们要命的秘密。就是商量跟镖随路,也是只能给你说个目的地。至于其它的,却一概不讲。因此,要想准确的知道垛子里装的是啥货,也只有靠贾虎的能耐了。而两个干警,也只能是跑跑腿,望望风了。
两天未果,贾虎突然想起从前的镖行兄弟嘎六子。自镖行被土匪祸害后,行里的兄弟就各奔东西。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贾虎本来是去探镖,却意外的见到了嘎六子。
这一来二去的,就和镖行黄老板也混熟了。听嘎六子说贾虎有些能耐,就有意想让他来镖行干,贾虎也应付的帮过几趟镖。但通过接触,贾虎感觉黄老板心胸狭小,人又抠搜。就以自己闲散惯了为由推脱着。
黄老板是晚年得子,四十多岁了,儿子还穿着开裆裤。有个闺女叫环儿,年方十八。模样儿虽说不是那么出众,但一身的武艺,却是得了父亲的真传。
一次偶然的机会,环儿和前来玩耍的贾虎打了个照面。不知怎地,竟鬼使神差的迷上了贾虎。只要见贾虎绕面,就想方设法的找机会搭讪。而贾虎心里又对她不来慧,弄得贾虎,都不敢大大方方的进院子。
更要命的是,黄老板像是也有这个意思,明里暗里也和贾虎提说过。贾虎实在没辙了,只好谎称自己在老家已经定了亲。黄老板虽然半信半疑的,不好再提说这事,但环儿却一如既往的猛缠不舍。没办法,贾虎只好退避三舍,好长时间都敢不来镖行。
天刚擦黑,贾虎趁着暮色,进院就往伙计们的房间窜。却不料,和迎面而来的环儿碰个正着。
环儿先是猛地惊愣了一下,继而,满脸欢笑的嚷道:“虎子哥!是你么?咋这长时间不来看我哩?人家都偷偷念道你几次咧。”说着,还做出一副羞怯娇柔的姿态。
贾虎努力定了定神,索性装出一副热情欢喜的样子,低声说:“多日不见,妹子是越发的水灵咧。”
环儿见说,顿时心花怒放。不由分说,拽着贾虎来到当值取暖的火炉旁。神情略显兴奋的说:“我真的变好看咧?”
说着,两眼直勾勾的瞅着贾虎。贾虎一脸不自在的将头扭向一边,嘴里语无伦次的嘟囔道:“嗯,你...漂亮咧。”
见环儿又扭出一幅娇羞造作的样子,贾虎忙把话题一转说:“最近活儿多吧?”
环儿听说,稍稍收起了些喜悦,嘟噜着嘴说:“好啥哩,冷冻寒天的,走长镖的人也不多。好不容易昨天接咧维族人的一堆铁箱子,还神神道道的,让我们三天后再出镖。”
贾虎听了心里一动,偷偷扫了眼院子。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咋没见装箱子哩。”
环儿鼻子冷哼一声说:“啥破东西么,还娇贵得很。说是东西先让存在库房里,三天后再装箱起运,还说要跟着人哩。”
贾虎淡淡一笑说:“维族人也真麻烦,大冬天的,弄些铁箱子,也不知要倒腾到哪里去哩。”
环儿不屑的一撇嘴说:“谁知道哩,弄得神神道道的。关上门,只和我大一个人说话。”
贾虎见天色已晚,漫天的星星,都试着眨起了眼。趁着两个当值试探着往前走,贾虎欣然一笑说:“天不早哩,改日再来看你。”说着,便毅然转身而去。
贾虎浑身轻松的回到旅店,打发一人连夜去给祥子汇报,自己打算潜入库房,再探个究竟。
镖行的库房贾虎是熟悉的,空旷的一间大屋,既没有套间,也不见后门。平时放点杂物,遇上下雨天临时存放镖箱。里面最显眼的,就是靠在东墙的一个大木柜。木柜的门是敞开的,也不见里面有啥值钱的东西。
后半夜的月亮,才斜斜的挂在弯曲的树稍,院落被灰蒙的夜色,染成一片迷离。院中央的那盏马灯,不管周围有没有货物,都始终不知疲倦的,散发着昏黄欢快的光芒。
贾虎蹑手蹑脚的摸到库房门前,见当值守着火炉打盹。便以闪电般的目光扫了院落一眼,迅速掏出家伙,熟练的打开了重重的门锁。
临门一股热气飘来,反而让贾虎猛地打了个寒噤。心里暗想:“难道那个货物怕冻?”
正在贾虎懵愣之际,只听得身后哐啷一声巨响。平空而来的一道铁栅栏,便牢牢的封住了库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