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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见阿娜尔罕像逗困兽似的与那人玩耍,都笑她的天真好动和超凡的胆量,只有祥子嘴角抿出一丝莫测的微笑,静静的瞅着这场别开生面的游戏。
只见那人先是强忍着毛草给鼻子带来的奇痒不适,后来便喷嚏连天,杀猪般的嚎叫起来。那人难忍的翻腾嚎叫,并没能让阿娜尔罕的动作有所缓慢,反而像是一剂兴奋剂般令她的动作更加的激烈。
那人在忍无可忍躲无可躲的情况下,终于哀求般的叫嚷道:“别弄了!我说。”
直到现在,祥子才轻快上前,先给了阿娜尔罕一个温软滑稽的表情,然后冲依然喘息未定的那人微微一笑,声音平和的说:“叫啥名字?是不是马步芳的人?”
那人丧气的摇摇头,像个斗败的公鸡似的说:“我叫哈占奎,是马步芳的人。”
祥子精神顿时一振,紧追道:“共有多少人?都藏匿在那里?”
那人缓缓坐起,神情像是平静了一些。目光怪异的瞅了阿娜尔罕一眼,嘴角抿出一丝自嘲般的笑意说:“总共也就一二百人,水营只有十个人,其余都在旱营。”
祥子紧接着问道:“水营的任务是什么?旱营又在哪里?”
“水营的任务有两个,一是每月初一十五向旱营供应鱼虾;二是守着湖面,见到人来就干掉,让人不敢再到湖里打鱼。”
祥子脸上渐渐挂上了愠色,突然大声道:“这么说:“那五个维吾尔村民,也是被你们给害咧?”
那人神情怯弱而又紧张的垂下了头,买买提听说,举着拳头就冲了过来。祥子赶忙伸手拦住,转身冲哈占奎平声道:“现在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只要你能老老实实的配合我们,我保证给你留条活路。”
那人听说,失神的目光,突然像风吹死灰里的火炭般闪烁了一下,面显怯懦而又恳切的样子说:“您问吧长官,我一定实话实说,若耍滑尔套(说谎),您就毙了我。”
祥子冲他欣慰一笑,声音平和的说:“你们守在湖里只是为了给旱营拱鱼虾?还是有其他目的?”
哈占奎有些紧张的咽下一口吐沫,目光闪电般的滴溜了一下,又像是下了决心似的说:“说实话,打鱼是次要的,主要是不让外人到湖里打鱼。”
见哈占奎稍微顿了一下,祥子立刻追问道:“为啥不让外人打鱼?”
哈占奎目光狡黠的扫了眼众人,有意压低声音说:“湖里藏着马步芳留下的财宝,据说足可买下半个和硕城。”
祥子心里微微一动,不由低声道:“知道具体位置么?”
哈占奎自嘲般的微微冷笑道:“只有马步芳的侄子马成龙和他的五个保镖知道,其余人都是两眼一抹黑。我们天天在水里泡,也不知道东西究竟藏在哪里。”
祥子暗暗叹了口气说:“旱营藏在哪里?有没有重型武器?”
哈占奎神情沮丧的摇摇头,面显不满的说:“那货贼得很,谁都信不过。我们只是初一十五,将水货负责送到南梁坡的骆驼店,换回些钱粮肉食,其余的事情一概不许问。”
祥子沉思般的点点头说:“看你也是个北方人,咋就会干水里的活哩?”
哈占奎自嘲般的笑了笑,一副无奈惆怅的样子说:“我们几个都是在青海湖边长大的,只因家乡土改那会,误听了小人挑唆,出手打伤了土改干部。在家呆不下去,就和几个哥们一起投奔了马成龙。知道我们会水,就安排了这档子差事。真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后悔死了。”
祥子果断命令道:“虎子,立刻调来一个排的战士,包围清剿湖里的残匪。我和你妈连夜赶往南梁坡的骆驼店,买买提大哥和阿娜尔罕回家休息,对于这里发生的事情要严加保密。”
太阳已经迫不及待的躲在了远山的背后,只将一抹彩虹淡淡的染在了青蓝的天际。湖里的青蛙在争先恐后的,鸣叫出一串脆响而又饱满的声音,像是在呼唤着几个渐渐远去的背影。
不大功夫,一辆卡车载着几十名荷枪实弹的战士,和五只木制小船便风驰电挚般的来到了湖边。
虎子立刻命令会水的战士上船下水,其余人沿着湖岸密切监视,若有可疑人员出现,立即鸣枪报警。
六只小船,十多名战士,在哈占奎的引领下,慢慢朝着湖岔深处划去。谈情说爱的野鸭,被这突如其来的人船惊得仓惶起飞,哀鸣的惊叫声和哗哗的水声此起彼伏的交织着,倒隐去了船桨划水的动静。
首船缓缓停在了一处死胡同里,漫天如雨的蚊子便不失时机的涌了过来。虎子刚要冲着哈占奎发作,只见他支起略显虚弱的身子,伸手指指眼前的芦苇说:“下去人将芦苇推开。”
于是,先前的水手便不约而同的纵身跃进了水中。挡在通道上的芦苇开始慢慢移动,须臾间一条幽幽延伸的水道便霍然呈现在了面前。虎子精神一振,做了个继续前进的手势。同时,目光暖暖的瞅了哈占奎一眼。
拐过几道湖岔,眼前豁然开朗,一湾清亮的湖水,被翠绿茂密的芦苇紧紧搂在怀里,宛如一个碧绿溢美的翠盆,盛了半盆甘冽清澈的溪水般,静静的躺在哪里。
暮色苍茫,水波无光。在‘盆’的右边,隐隐挂着一角木亭。像个待浴思春的姑娘般,羞涩在那里。
见哈占奎软软的指了指,便又摊在了船底。虎子立刻低声命令道:“后船呈品子形散开,保持距离,没我的命令不许开枪。”
六条小船渐渐被漫漫暮色所吞没,轻微的划桨声,在这寂静神秘的湖心显得格外的清脆。就连知趣的青蛙,也闭上了那张吞天的大嘴。
一切都显得紧张而又神秘。
船到木亭,虎子第一个纵身而上,随即隐蔽密切观察,连着亭子共有三间木架苇草房,隐约的门窗像是开着的,正黑漆漆的朝着湖面张望。
虎子一招手,滚身朝前摸去,几个身手敏捷的战士,已然贴在了门窗的两边。草屋里静的只有蛐蛐的鸣叫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如丝般掠过,说明里面曾经有人生火做饭。
虎子抓起一把干芦苇点着,抬手扔进了屋,火光闪处,里面竟然空无一人。虎子小心进门,点亮了挂在门边的马灯,顿时,灰暗的草屋一片明亮。虎子慢慢揭开锅盖,里面的水是温的。
虎子朝四下里扫视了一眼,平静的湖面,氤氲成一片朦胧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