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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走失马虎的事,淑珍和娟子很是自责,但祥子却对此表现得若无其事。这其中的原因有二:一是,淑珍和娟子冒险进山卧底已属不易,不忍心再因这点失误给她们增加压力。二是,祥子心里盘算着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马家的财宝。
由于马步芳留下的财宝数量巨大,且藏匿的地点又只有五个人知道,山上死了四个,眼下马虎便是唯一的知情人。而以马虎的习性和对马家的忠诚,即便是进了审讯室也未必能撬开他的嘴。因此,倒不如放虎归山,再随虎寻巢。
祥子正和淑珍娟子说笑着,只见虎子兴冲冲的跑过来说:“哎呀,这一网下去可捞着不少。”说着,递给祥子一张清单接着道:“活捉八十六人,打伤十四人,打死二十三人。缴获各种枪支二百四十三支,迫击炮十门,战马四十六匹。牲畜粮食正在统计之中。”
祥子欣慰一笑说:“马上通知部队,先将俘虏押回基地看管,再多派几辆汽车前来拉运粮食物资。”说着,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木撒哩?”
虎子微微一笑说:“那娃乖得很,一直跟着贾虎哩。”
祥子欣然一笑说:“快让贾虎送过来,他两个干娘还等着哩。”说着,暖暖的瞅了二人一眼。
见虎子脚带风声的渐渐远去,祥子嘿嘿一笑说:“你两个这次不但立咧功,还得了个干儿子,打算咋安置那娃哩?”
未等娟子开口,淑珍就抢先道:“不管咋说,我都要带木撒回去,那娃我稀罕。”
见祥子笑眯眯的瞅着自己,娟子随即欣喜的说:“我也是这么想,那娃挺招人疼的。再说哩,没爹没妈的也怪可怜的。带回去就安顿在铺子里帮忙,日后也好照看铺子的生意,我看那娃灵的很。”
淑珍抿嘴一笑,暖暖瞅了娟子一眼道:“你还想的远,我只觉得那娃可怜,人又灵光听话,不忍心让他四处游荡。”
祥子嘿嘿一笑说:“那娃是不错,抽空再让兰花给教点拳脚功夫,你们再教他识些字,我看那娃日后能顶着事哩。”
正说着,木撒连蹦带跳的打后山跑了过来,脚步还未立稳,就略带兴奋的喊道:“大干妈,二干妈,我还当是你们不要我哩。”说着,扑到淑珍的怀里,竟羞涩的抹起了眼泪。娟子也疼爱的抚摸着木撒的肩膀。
亲昵了一会,淑珍疼爱的轻抚了下木撒的头,轻声说:“愿不愿意跟着干妈回迪化?”
木撒欣喜一笑,略带稚气的说:“两个干妈到哪儿,我就到哪儿,这辈子都不想离开你们。”
见三人亲昵的样子,祥子嘿嘿一笑,轻拍了下木撒的肩膀说:“我看你以后就别大干妈二干妈的叫咧,日后索性叫她妈,叫她干妈。”说着,分别指指淑珍和娟子。
木撒腼腆一笑,便乖巧的叫了淑珍一声妈。可把淑珍给乐得,赶忙一把搂在怀里,欣喜的指着祥子说:“他就是你干大,快叫呀。”木撒欣喜一笑,腼腆的冲祥子叫了声“干大”。
祥子畅然一笑说:“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好好跟姐姐哥哥们学本事,将来做个有用的人。”木撒黑亮的眼睛一闪,脸就笑成个花儿。
正说笑,见五子几个带着一群女人,簇簇拥拥的走来。打面前经过,女人们都以奇异火辣的目光瞅着祥子。心里嘀咕:这个马虎的妻哥,咋和没事人似的,还有那两个把虎爷迷的颠三倒四的女人,咋不和我们关在一起哩?
其中,只有马成龙的三个小老婆,清楚祥子的身份。所以,都热切的给了祥子一个期盼暧昧的眼神。
娟子见状,正要开祥子的玩笑,只见那个给马虎当过媒婆的女人,一脸媚笑的凑上前说:“哎呀,这日急慌忙的,又不知把我们送到那个军营里去哩,妹子不和我们一起走呀?”说着,还火辣辣的钩了祥子一眼。
未等淑珍和娟子开口,祥子脸色平平的说:“不是送你们去军营,而是要将你们送到和硕县,在那里登记审查后统一遣送回家。”
那女人懵愣着两眼,惊奇的瞅着祥子嗫嚅道:“你不是......你咋知道哩?”
马成龙的三姨太回转身,轻蔑的瞅了女人一眼,撇嘴道:“烧子(傻子),人家就是政府的人。”说着,又给了祥子一个软软的媚眼。略显娇气的嘟囔道:“要是人家没地方去,可咋办哩?”一双美目水水的瞅着祥子。
祥子略微愣了一下,微微一笑说:“没地方去或实在不愿回老家的,政府可以就地安置你们。请放心,绝不会让你们冻着饿着。”
三姨太听说,冲祥子狐媚一笑,朝近凑了两步妖声嗲气的说:“哎呀,新政府就是好嘛,人家就不想回去。”说着,轻举秀目又热热的钩了祥子一眼。
祥子也没再搭理她,见五子走近,便扬声问道:“虎子和贾虎哩?”
五子赶忙凑前两步说:“虎子盯着俘虏掩埋尸体,贾虎带人彻查所有屋子,还在小院整出两箱票子里。”说着,面显喜悦的样子。
祥子嘿嘿一笑说:“那小子干这事在行,就是老鼠洞有异常他都能发现。”说着,又脸色凝重的接着道:“你将她们移交给和硕县干警,马上通知虎子,让他抓紧拾掇,天黑前要赶回基地。”
太阳刚刚泛红,起伏跌宕的群山便显得灰暗了起来。祥子爷俩带着干警乘车返回基地,而淑珍和娟子却带着木撒骑马直接去了买买提家。
祥子盘腿坐在虎子宿舍的土炕上,喝了口浓浓的茯茶水,目光凝重的瞅了虎子贾虎和五子一眼,神情严肃的说:“马家的财宝不能让它永久的沉睡在湖底,这些都是马匪搜刮人民的财产,要让它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新中国的建设需要它。”
顿了一下,祥子轻吁口气接着道:“可这茫茫湖底,苇根浮草错综复杂,如果没有准确目标无疑于大海捞针。知情的五人已经死了四个,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马虎。”
说着,目光暖暖的瞅了虎子一眼,神情略微舒缓的接着道:“马虎我和他正面接触过几次,是个豪爽耿直的倔脾气。以他的性格和能耐,绝不会丢下马家的财宝逃之夭夭,肯定会躲在博湖附近,伺机取宝挥霍。所以,我们也只有静观其变,守株待兔了。”
见三人脸上有了暖色,祥子微微一笑说:“你们都是旱鸭子,只能在岸上做点文章,水里还要请部队的水手支援,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既要盯紧湖面又不能打草惊蛇,要摆出外松内紧的架势,尽量麻痹对方,让他有种我们根本不在乎湖面动静,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水中有宝这回事。你们也要尽量封锁消息,行动在小范围内进行。”
说着,边朝炕沿磨边继续道:“我得连夜赶到买买提家,明天要与和硕县的赵局长一起,在村里开个现场会,讲解一番这次剿匪的情况,毕竟他们在湖里死了五个人。同时,鼓励村民大胆前去打鱼,这样也能给你们的侦查工作起到掩护作用。”
暮色染尽了大地,一辆吉普车孤独的行驶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两束明亮的光柱,晃动出一片昏黄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