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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趁着沐淮奕和小六还没走远的时候,寇香拿起手机,咔嚓一声,将这诡异的画面定格成永恒。
沐淮奕走了之后,哦不,应该是说被强行扛走之后,寇香睡的特别的香,一觉到天亮,吃过早餐,她挑了一套素色的衣服穿上,然后直接走出大门,可奇怪的是,明明这一刻寇香还在这儿,下一秒出了大门,就没了她的身影。
她记得沐淮奕吩咐过,老爷子说了,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不管老爷子是出于什么心态,这个时候小心一点总是好的,所以,她是隐身来到大院的。
上次来沐家,光是在大门口接受警卫员的调查和验证就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而这一次,她如同出入无人之地,在警卫员面前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当然,她此刻是隐身的,所以没人能看见她。
寇香撇撇嘴,继续走。
沐家今天大门紧闭,门口连个打扫的佣人都没有,和旁边几家比起来,显得冷清的多,寇香也没现身,直接穿过大门走了进去。
客厅里,沐霖和老爷子坐在沙发上,乔慧云拿着一叠切好的水果走了出来,坐在沐霖旁边:“爸,沐霖,水果很新鲜,你们都吃点吧。”
沐霖朝她笑了笑,拿了一块吃下,老爷子沉声道:“淮奕呢?”
“昨晚回来的晚,到现在还在睡呢。”
“淮鹏也没下来?”
“哦,淮鹏一大早就出去了,那会儿爸您在后院练太极,正巧没碰着。”
“这么早就出门了,干什么去?”
“他说是和朋友约好了要出去玩什么的,这大白天的,我想着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就让他去了。”
“嗯,晚点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早点回来。”
“是,我知道了。”
沐霖看起来心事重重,咽下水果,说道:“慧云,你去楼上把我的衣服整理一下,天气凉了,有些不穿的就放好吧。”
乔慧云愣了愣,沐霖绝对不会突然让她整理衣服,这些事情,也不急于一时啊,她也就明白,父子两是有话要私下说,不希望有人打扰,聪明的她,自然是乖巧的起身,点头道:“那好吧,我上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再叫我好了。”言下之意,他们不叫,她是不会下来的,让他们放心。
待乔慧云上楼之后,沐霖担忧的说:“爸,我们真的要将当年的事情告诉她吗?”
“事到如今,你认为我们还有什么瞒下去的理由,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们说出来之后,会多一个敌人,但是你想过没有,若是我们不说,她就不把我们当敌人了吗?”
“爸,你是说……”
“这女娃聪明的很,恐怕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她父亲的死和我们脱不了干系,与其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人怀疑,我更喜欢让人清楚明白到底真相是什么。”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们早就应该和她说清楚的,只是之前的我们没那个勇气,没那个勇气承认这件事情和我们有关,更没那个勇气承认,亲人葬送在我们手中。”
寇香一直在一旁听着,直到听到这句话,她才忍不住现身了:“这话……什么意思?”
她的突然出现让沐老和沐霖都吓了一跳,沐霖下意识的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会儿了。”寇香上前一步,再次追问:“什么叫亲人葬送在我们手中,你们对我的父亲,究竟做过什么?”
沐老拧眉,也没有在意寇香一直在这边偷听的事情,说道:“这件事情我们可以解释,你想知道真相,就坐下来听我们慢慢说。”
寇香盯着老爷子看了良久,最终,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正好与沐霖面对面,沐霖下意识的抓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手,这个细微的动作被寇香看到,眉头紧皱,心中忍不住胡思乱想。
她想过千万种可能,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沐家人出手,可是,虎毒不食子,兄弟手足之间自相残杀在现代社会已经变得少之又少,所以,在她的认知中,还停留在这件事情和沐家脱不了干系这一点上,可她今天听到的话,又让她有了新的想法,难道父亲的死,真是沐家人一手造成?
“腾龙戒,如今在你手上,想必你也知道一些这其中的秘密,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这腾龙戒到底蕴藏着怎样的能量,但沐家至今为止,一直靠这枚戒指发家致富是肯定的,沐家的家主,是以谁得到腾龙戒,谁就是下一任家主继承人来评定的,因此,如今的你,也算是我们沐家下一任家主了。”
“抱歉,我对家主之位没兴趣,我只想知道,我父亲的死因。”
“听我说完,腾龙戒虽然给沐家带来财富和权利,但是说来也怪,每一个得到腾龙戒的人,要么一辈子只有一个子嗣,要么就是一个都没有,如果有了,中途这个子嗣又死了,那也就不会再有了,所以,拥有腾龙戒,也算是拥有了一个诅咒。”
“可就算这样,还是有很多人想得到它,是吗?”寇香转动着手中的腾龙戒,这枚戒指对她来说不是沐家的宝贝,而是父亲留给她的遗物,仅此而已。
“是,还是有很多人想要这枚戒指,我的父亲其实并不是腾龙戒的主人,而他之所以成为家主,完全是因为腾龙戒上一位主人并没有留下子嗣,所以这腾龙戒的拥有者,理所当然的变成了沐家旁支的哪一个人手中,很幸运的,我的三弟被腾龙戒认主了,正是因此,我成了能触碰到沐家权利中心的少爷之一。”
权利这东西,要么从没得到过,一旦得到过,享受过它所带来的独特和魅力,那么将再也离不开它,沐老爷子,又何尝不是这样。
“权利、财富,一旦拥有了这些,就再也不想失去这些,我也一样,我亲眼看着我的三弟被沐家上下的人当做菩萨供着,我亲眼看见我三弟越来越强大,站的位置也越来越高,到最后,连我这个哥哥,也只能仰视他,我嫉妒,我疯狂的嫉妒。”
沐霖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的听着,这些话,他从未在父亲嘴里听到过,原来父亲也有这样的一面。
“终于有一次,三弟在一次任务中不幸身亡,因为他没有子嗣,腾龙戒下一任主人的位置,我们这些哥哥弟弟们的孩子就有了机会,我知道,错过这次,我将再也翻不了身。”
说到这里,沐老似乎在回想什么,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了一抹淡笑:“其实,你父亲小时候真的可爱极了,我记得,那时候他才只有六七岁,小学还没上呢,完全还是个孩子,可是那么小的孩子,就已经会帮我和你奶奶分担家务了,老三和老四,几乎都是他带大的,那时候老五还没出生,几个兄弟中,他最聪明机灵,所以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寇香嗤笑一声,结果自然是不是所望,父亲得到了腾龙戒认主,可那又怎样,父亲最终的结局,也不过如此而已,想到这儿,寇香禁不住一阵眼红。
“当沐安带上腾龙戒,戒指就发出一阵光芒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忍住没让自己大声欢呼起来,因为早有先例,所以我父亲就退了下来,将家主之位暂时传给我,我也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发过誓,等你父亲足以担任家主之位之时,我就会自动退位。”
“其实你父亲很聪明,真要说的话,十**岁的他,已经可以担任家主,但是我放不下手中的权利,你父亲也从未提起过这事,传位之事,就一拖再拖。”
“其实,沐家因为你的父亲,一直都是京城说一不二的大家族,就算是如今的易家,在当时也最多就是和沐家平起平坐的资格,说难听点,没准还比不上我们沐家,要不是出了那件事情,如今这京城,也就没有易家什么事了,以你父亲的能力,恐怕早就坐上那别人想也不敢想的位置。”
“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还想那种不切实际的如果干嘛?”
“是啊,也不用想了,现在说什么后悔,说什么如果,全都晚了。”
寇香抿唇不语,晚了,不,还不晚,至少他父亲还留下了她。
“当年,你父亲被上头派下去浙省训练新人,其实当时上面就已经有了想法,等你父亲回来,就会把他升级,当时要是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你父亲就有望成为华夏历史上最年轻的领导,可他不珍惜。”
听到这儿,寇香忍不住嗤笑一声:“不珍惜,沐老爷子说的是我母亲的事情吧,我并不认为那是我父亲不珍惜,只不过是你们脑子转不过弯来而已,就算我父亲真的娶了一个无名无姓的老百姓,这又能怎么样呢?你们整天高唱着自己是人民的公仆,可实际上呢,你们最看不起的就是人民,这样的你们,不觉得自己恶心吗?不觉得自己虚伪到了极点吗?”
“是,我承认,当初是我们冥顽不灵,可当时的时局就是这样,我们绝对不能开这个先例。”
“所以,你们宁愿让我的父亲带着我母亲私奔,也不愿承认我母亲的存在。”
“没错,当时的我们将你母亲当做是沐家的耻辱,尤其是你父亲用你来威胁我的时候。”
“用我来威胁你?”
“是,你父亲求我,求我答应他和你母亲的婚事,还说你母亲是他认准的,唯一一个有资格生下他子嗣的女人,你也知道了,腾龙戒的主人一生最多只有一个子嗣,他用这样的方法来让我就范,让我觉得自己的权威,被严重的侵犯了。”
“沐老,你承认吧,承认自己根本就不想把家主之位让给我父亲,你甚至觉得,我父亲一直在和你抢这个位置,他的存在,已经深深威胁到你的权威,所以,你根本就不喜欢他,或许你一开始是喜欢这个儿子的,可当他成为腾龙戒的主人之后,你每次看到他强大一点,你的心里就会更加不舒服一点,我说的对不对?”
“对,我承认,我是有这样的心理。”
“不觉得自己可笑吗?为了你的一己之私,你让我父亲的童年生活在不断强大,不断努力的日子,你就没有想过,身为孩子的他,在得到腾龙戒之后,就注定了和其他孩子不同,当别的孩子在玩闹的时候,我父亲在训练自己,当别的孩子和父母撒娇的时候,我父亲在努力成为一个可以保护父母的强大存在,而你们,却在一步一步的将他推出这个大家庭。”
沐老爷子和沐霖被说的无地自容,全都低下了头,没错,事情就如同寇香说的那样,都是因为太自私,才会让沐安觉得如此寂寞,才会让他看清楚这些恶毒的面具,才会让他更为珍惜,干净纯洁的袁芳华。
说白了,这一切,都是他们造成的。
“后来呢?你们是怎么对待我父亲,为什么好端端的,会有车祸,会有死亡,我的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因为腾龙戒。”沐老抿唇,眼底漫着水雾:“都是为了腾龙戒,你父亲临走的时候,没有将腾龙戒留下,所以,我们迫切的想要夺回腾龙戒,然后,然后我们就商量着不计一切后果,夺回腾龙戒。”
“嘭!”寇香猛然拍了一下身旁的柜子,哗啦一声,木质的柜子在她掌下碎成了渣,她指着那堆渣冷眼扫向老爷子和沐霖:“你们……连这堆渣都不如!”
寇香的强悍,从这堆渣上面已经让他们非常清楚,就算她之前是不强大的,如今拥有了腾龙戒,就会让他们想起以前的沐安,那个时候的沐安,所向披靡,连国外的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也不敢踏进华夏一步,而如今,他的女儿,成就了另一个他!
“是,我们连这堆渣都不如,当时,沐堂正面临着升职,这件事情我就没交给他,而沐霖本身就是个急躁的,做事难免不够细微,这件事情,我也没交给他,倒是沐过,虽然年纪不大,但心性老成,做事也都是有头有尾,这件事情,我就教给他了。”
“所以,你让他杀了我父亲!”
“不,虎毒不食子,我再怎么心狠,也不会让沐过杀了我的儿子,况且,就算我不待见他,他也一直都是我的骄傲,我只是让沐过不计一切代价夺回腾龙戒,我怎么知道,沐过竟然如此心狠,会直接下令杀无赦,而我又怎么想得到,如此强大的沐安,竟为了保护你母亲,宁愿自己死于崖下。”
寇香咬牙,拼命忍住欲夺眶而出的眼泪:“沐过,又是沐过!”她突然抬眸,狠狠的盯着沐老:“想不到?好一个想不到!那么我问你,我父亲又怎么想得到,你们竟会为了一枚戒指,要将他置于死地!”
沐霖捂住脸,呜咽哭了起来,原本他以为二哥的死是意外,母亲和五弟一直在误会他们,让他觉得很委屈,因此也看不顺眼这个侄女,可没想到,二哥的死是他们一手造成,更甚者,二哥临死之前,到底对他们有多失望,那个从小将他抱在怀里三弟三弟唤着的二哥啊!
沐霖瞬间泣不成声,自责和悔恨充斥着他所有的感官,可现在又有什么用,人都死了,就算他哭死,也回不来了。( 平南)
小时候,沐过还太小,可能不记得二哥小小的身子,是怎么抱起他的,怎么给他换尿布的,怎么给他们兄弟两个喂食的,可当时的他已经记事,因为会发生太多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所以那时候的二哥,总让他永远也忘不了。
母亲会在当天早上准备好他们的午饭和晚饭,而二哥又不想让他们吃冷的,每到吃饭时间,二哥就会拜托他照顾弟弟,他就搬个小凳子,一边烧火,一边忙着给他们热菜热饭,当时没有煤气灶,想要吃口热饭,还要点火烧火,二哥小,每次都要花很长时间,可他从来没有抱怨过。
有时他还会故意给二哥捣乱,二哥一边忙得一团乱,一边还要哄着他乖一点,还要抱着比他小不了多少的沐过里里外外的跑,他从未没说过一句累,从来没说过!
寇香双手紧握,连手指已经掐进肉里都没感觉到,千千万万种可能她都想过,唯独没有想过这种,父亲,竟然是被自己亲手养大的弟弟杀死的,他如今,到底是闭着眼的,还是在黑暗的地狱,依旧不能瞑目的睁着眼睛!
沐老抹了一把老泪,如今都说出来,他非但不觉得轻松了,反而觉得自己承受的更多,虽然下杀令不是他的意思,可这是他授权给沐过的,其实这和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区别!
“孩子,我不奢望你会原谅我,我也不奢望你能叫我一声爷爷,我只希望你明白,如今的沐过已经为了财富和权利六亲不认了,连淮奕他都要杀,更别说是你了,你要小心,切不可轻敌。”
“这点自不必你来告诉我。”寇香起身,冷漠的开口:“沐老,有一点你说的没错,你永远不要奢望我会喊你一声爷爷,参与此事的所有人,也永远不要奢望我会以礼相待,你们该庆幸,庆幸我宅心仁厚,没有一刀杀了你们,后半辈子,你们就带着这份自责和悔过,为我父亲忏悔一辈子吧。”
说完这些,寇香的身子慢慢变得透明,直至这屋子里再没有她的身影,就好像她从来没来过一样,可她确确实实是来过的。
沐霖一边哭一边说:“爸,我们以前到底都做了些什么,都做了些什么啊!”
沐老爷子叹息一声,没有回答沐霖的问题,到底都做了什么,到了如今,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才会弄到如今这样,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权利、财富!真的有这么重要吗?现在,他应该重新审视这个问题了。
寇香出了大院,在外面深呼吸了好几次,都无法平复自己的内心,最后,她来到了墓地,席地而坐,看着父亲的墓碑发呆。
真的就只是发呆,脑子里是空的,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这一刻,她突然疯狂的想念易修,这个时候,她多想有那么一个人,能够在她身边抱着她,什么话都不必说,只要给她一丝温暖,一点点暖意就可以,让她不要这么冷,冷的似乎连她的心,都被冰冻起来了。
终于,她忍不住掉下一滴泪,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你拼命忍,拼命忍,忍住了就过去了,可若是没忍住,那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发泄个痛痛快快,就像现在的她一样。
掉了第一滴眼泪,就有第二滴第三滴,最后,她索性抱住自己,狠狠的哭了起来,这是重生以来,她第一次哭的这么痛快,她也是人,不是冷冰冰的机器,她也会伤心,会流泪,只是她比别人更会忍耐,因为她知道,只有忍,才能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一击将对方击败,可现在,她不想忍了。
有的时候一味的忍耐,只会让对方觉得她还很弱小,她有时喜欢看着对手垂死挣扎,亦或者是自以为是的蹦跶,可该出手的时候,她从不退缩。
整整二十年,有些恩怨,该是解决的时候了。
从沐淮奕昨天被人追杀,到她被king的人追杀,很明显,这是两拨人,而却在同一时间发生这件事情,这就说明,沐过和king,或许已经达成了什么共识,也就是说,她要对付沐过,就要同时对付king。
从墓地离开回到潜龙公馆,电视新闻里正好在播报一则新闻,新闻是关于某个小区无故起火的事件,幸运的是,这次火灾并不大,只是烧毁了一处屋子,甚至连邻居家都完好无损,相关部门也查不出起火的原因,初步鉴定是有人故意放火,至于是什么原因,暂时还无法查探。
至于这栋房子的屋主表示拒绝露面,因此也不排除这是一场带有警告意味的蓄意纵火,而屋子的主人似乎并没有要追根究底的意思,警方也就无法介入,这件事情,最终就这样不了了之。
寇香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意味不明的笑,这个时候,也该来了吧。
正这样想着,寇香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看了看屏幕,勾唇笑了起来:“有事?”
“沐总,放火好玩吗?”
“好玩啊?”
“我还以为你会打死不认呢?”
“我从来是个敢作敢为的人,任总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毕竟,你也不熟悉我。”
“是啊,我已经一点都不熟悉你了。”
“你本来就不熟悉我。”
“是吗?沐总,今天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顿饭。”
“好啊,在哪里?”
“听说沐总喜欢出海游玩,不如我安排一下,晚上出海用餐,就我们两个人。”
“我也正有此意。”
“那就晚上见了。”
“好啊。”寇香挂掉电话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笑容不再,冷哼一声,眸中不动声色的闪过一丝嗜血。
财神昨晚去收拾尸体的事情,自然是瞒不住淸依的,财神才上班没多久,秘书就说外面有个叫淸依的女人,说是来找他的。
平常,要是有没有预约就说要找他的,管他是男是女,前台都不会来打扰秘书室的,一般在下面就解决了,而这次却直接打到秘书室,并且秘书还来通知了,想也知道,淸依那女人只要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前台和保安吓得她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立即让人将淸依带了上来,这女人也不客气,一路来一路看,到了办公室,看他有模有样的坐在老板椅上,笑道:“果然是财神,这么大的公司,也只有你搞的定了。”
“怎么不在家里多休息一会儿就出来了?”
“谁让你今天早上这么早就走了,我还有话要问你了,刚刚睡醒没多久,问了跳跳,就直接找到你这里来了,对了,我看别墅里有辆布加迪威龙,就给开来了,这辆车不错,以后归我了。”
“什么!”
“怎么?你有意见?”
“没,没有,我是想说,那辆车空着也是空着,你喜欢就拿去,你我还需要客气吗?”财神有苦无处说,那辆车子可是他上个礼拜才收到的,花了不少财力物力人力才从国外订回来的,他一次都还没开呢,最近忙的要死,也没时间耍帅,如今倒是好了,全便宜这女人了。
他也不愿意啊,可是淸依一句你有意见,他就整个人焉了,一个不字也不敢说,整个寇匪,估计也只有飞影敢于和淸依叫嚣了,可惜那小子就喜欢天南地北的闯,平日里在岛上都看不到他的人影,现在,也不知道跑到哪里逍遥自在去了。
“总裁,那我先出去了。”秘书头颅快要低到脖子下面了,这女人全身都在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原本她还以为总裁是不会见她的,因为自从坐上这个位置之后,有多少名媛想要见他一面,都被拒之门外,这个办公室,除了大老板和总裁的妹妹海蓝,还没有其他女人来过呢。
可是今天,这女人像这里的女主人一样登堂入室,更悲剧的是,两人还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什么车子归我了,你喜欢就拿去,你我不需要客气,什么你早上走得急,我还有话要说,这不是住在一起了是什么?
大家一直都在猜疑总裁到底结婚了没有,现在不用猜了,就算没结婚也轮不到别人,有这么个正宫娘娘在,谁特么敢来撬她的墙角?
要是被财神知道这些秘书是这样想的,绝对第一个吓死,这话要是传到淸依耳朵里,他不死也得残啊。
淸依30多岁,正是女人最成熟的时候,尤其是她皮肤瓷白如雪,长相更是妖艳动人,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心动,可财神和她实在是太熟了,而且他很清楚这不过是她的表象,任何一个熟知淸依是个什么样的变态的人,都不会有那个胆量喜欢她的。
秘书走后,淸依坐在沙发上,语气平淡的问:“博士最近碰上麻烦了?”
“博士?”财神轻笑:“博士身边的麻烦就从来没断过。”
“那你怎么不帮她处理了?”
“开玩笑,博士自己的实力都比我强,而且博士那个脑袋,她都不能解决的问题,你认为我可以,淸依,我奉劝你一句,这件事情博士要是没开口,你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博士现在的麻烦关乎她自己的身世,所以我们还是不要掺合的好。”
“身世?”她要是没记错,博士是个孤儿来着。
“现在这具身体的身世,博士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对亲人的概念就在于寇匪,而博士除了寇匪之外,还有更加美好的期待,只是现在的这具身体,似乎也没有什么美好的身世,总之,博士和我们一样,也是个可怜人。”
“你可怜,我可不可怜,博士的事情不是别人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我管定了。”
“你真要管?”
“当然。”
“你准备怎么管?看谁不顺眼就杀了谁?你怎么知道那个和博士流着同样血的人,是博士真心想杀的,你要是杀了,万一博士心里难受了,你愿意看到?”
淸依皱眉,似乎还想不通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对感情这方面的意识非常薄弱,所以很难理解财神说的话。
“淸依,我知道你很关心博士,我们和你一样,但是有些事情,我们不好参与,要是博士需要我们帮忙,自然会跟我们说,在你的印象中,博士什么时候和我们客气过?”
淸依没有说话,只深深看了财神一眼,而后,愣是一个字也没说,直接离开了,至于接下来她会怎么做,只有淸依一个人知道了。
财神摇头叹息,淸依这个人唯一的缺点就是不懂得感情,而且她还是个死脑筋,他可不认为这女人会因为他的几句话就改变自己的想法,但是多少会影响到她,希望这女人不会让博士为难吧。
晚上,寇香应约来到港口,任定然已经在游艇上等着了,游艇上没有别人,四周也非常安静,没几个人在港口准备出海,比起平常,似乎冷清了不少。
寇香也没说什么,直接上了游艇:“任总,来的好早。”
“是啊,难得能请到沐总,我自然要早点来,也好早点做好准备,我还以为沐总不会来了。”
“我向来是个准时的人。”
“是啊,真是一分一秒都不差,沐总,要不要这么准时?”
“谁让我的时间很宝贵,来的早了,我怕任总承受不起。”
任定然闻言,笑而不语,直接往驾驶室走,寇香也跟了上去,这才意识到,任定然居然准备自己开船,这还真是,就我们两个人啊。
游艇离港口越来越远,直至连港口都看不到了,他才将游艇停下,走到船舱来说:“沐总,今天就委屈你先饿着肚子了,我来做饭,估计还要再等一会儿。”
寇香原本坐在沙发上,听到这话,起身渡步到厨房,看他有模有样的戴上围裙切菜洗菜,轻笑道:“没有开玩笑吧,任总亲自下厨,我很怀疑,这菜能吃吗?”
“沐总别小看我,在国外的这几年,可一直都是我自己烧菜吃的,整天吃西餐,我也受不了。”
“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沐总先去看一会儿杂志吧,要不然就是看看电影,我电脑里下载好了几部不错的电影,要是沐总有兴趣,就看一下吧。”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任定然的电脑就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寇香开机,还真享受的看起了电影,任定然笑着看了看她,心情十分愉悦,或许她没有感觉,但是对他来说,现在两人就像是一对出来游玩的情侣,这样的想法让他雀跃,若这成为现实,他愿意为了这个女人做任何事情,可这一切,终究只是他的臆想罢了。
寇香虽然在看电影,但是也大概猜到这男人在想什么,自己开船出海,自己下厨,女人在船舱里看电影等吃饭,这种场景要是发生在电影里,定然是恩爱的小情侣,或者是出来重温旧梦的小夫妻。
寇香忍不住冷笑,任定然这个人,爱的太过偏执,就算是她没死,他最终也如愿以偿的和她一起工作,她也不一定会选择他,毕竟,师傅觉得当她丈夫最理想的人选是佛陀。
任定然的想法太过天真,他以为只要他来到她的身边,她就一定会成为他的女人,因此,在她消失不见之后,他下意识的认为是自己的女人不见了,爱到如此偏执,他这已经不算爱了,而是一种习惯,他已经习惯将寇香当做是自己的女人,所以才会为她做这么多事情,他从来没有想过,若是他来到她身边,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只跟他当朋友该怎么办。
或许她在某些方面是有些冷情,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凑合着就可以过的,比如说生活,要是她真的有凑合这样的想法,当初师傅让她嫁给佛陀的时候,她就不会逃离那个地方,正是因为她不想向生活屈服,所以才会离开。
这辈子,她爱上易修,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准备和前提,就这样爱上了,这才是爱情,这才是她想要的未来,她寇香要跟他一辈子的男人,而任定然,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会为他改变主意的。
爱情没有选择,不爱就是不爱!
“沐总,可以吃饭了。”
“好。”寇香关了电脑,起身到餐厅,任定然已经准备好了碗筷,就等她入座了,他照顾的一丝不苟,可寇香却并没有分毫感动,今天她应约的理由,可不是就为了这一顿饭。
“沐总,快尝尝看我的手艺,这些菜色都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你看还喜欢吗?”
寇香这才正眼看了看他烧的菜肴,面上并没有惊讶的神色,淡淡点头:“看起来还不错啊,我不挑食的,所以什么都可以,任总又何必为了我特意准备。”
任定然有些失落,尴尬的笑了笑:“喜欢就好,快吃吧。”
这些菜,曾经在国外她吃过无数次,在任定然认为,这一定是她最喜欢吃的菜,事实上并不是,国外的中餐因为材料有限,所以菜色并不是很多,因此,每次她都吃那么几个菜,轮流替换着,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没有其他的选择,而这些,很明显让任定然误会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如今她的嘴巴已经被68号别墅里的厨师给养刁了,口味早就变得不同了。
“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吗?”
“不错啊。”寇香看向他,勾唇浅笑:“没想到任总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也会下厨做菜,做的菜而且还都不错,这可是非常难得的,看来我今天有口福了。”
“你喜欢就好了,这几个菜是我特地学来的,我已经练过无数次,今天,总算是有这个机会,让你尝到我吃的菜了。”
“哦?不知道任总学这些菜学了多久?”
“足足三年时间。”
闻言,寇香笑了:“三年?那个时候我们应该还不认识吧,看来任总又把我当成另一个人了。”
“寇香,事到如今,你何必还要遮遮掩掩,从你烧了那些照片,从你承认这些照片是你烧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认定,我的感觉没有错,你就是你,不管你是换了张脸也好,换了个身份也好,甚至从里到外都换了都好,我依然可以再茫茫人海中,准确无误的找到你,我对你的这份感情,难道你就一点都看不到吗?承认你自己是她,就有那么难吗?”
寇香静静的听完他的控诉,而后,像个没事人似得开口:“任总,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问,今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帮你解开这个疑问,你听我慢慢说吧。”
她已经不想再逃避任定然了,所以,她决定撒一个弥天大谎,让任定然从此死了这条心,并且,滚出华夏,要是他做不到,那她就只能心狠手辣,让他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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