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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中,孤狼听到有人说要杀了寇香,他拼命想要自己睁开眼睛,看清楚那个人是谁,可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他却做不到,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恨不得就此死去,却又怕自己死了之后,就没有人能通知她,让她小心了,辗转,一夜过去!
“孤狼少主,少主,您醒啦。 ”
孤狼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你……”他想开口说话,却是口干舌燥,一开口喉咙就痛的跟火烧一样。
“少主,您先别说话,我给您端水来。”说着,女孩赶紧去端来了水,喂给他喝,奈何孤狼全身多处骨折,要全好还需要时日,头颅动起来也是难受异常,女孩见状,连忙自己饮下一口,而后附上他的唇,渡他喝下。
孤狼实在是渴了,也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这回事,急切的吞下这带着一丝甜味的甘泉。
而这时,恰好孤狼的师傅推门走了进来,见此情景,下意识的以为是女孩耐不住寂寞,气愤之下,抬手一挥,女孩就如破布娃娃一样被摔了出去,被狠狠砸在墙上,而后滚落在木柜子上,小腿被桌角划伤,霎时鲜血淋漓。
“贱婢,本殿让你做少主的贴身侍女,你迟早是他的人,何必急于一时!”
女孩顾不上腿上的伤,连忙忍痛跪地,颤抖着身子伏在地上,解释道:“谷主明鉴,月兰是看孤狼少主口渴,少主又不能自己喝水,所以月兰斗胆用嘴度水,绝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谷主看向孤狼,见他吃力的睁着眼睛,极力想要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样子,顿时心疼,坐到床边柔声安慰:“孤狼,师傅知道了,你好好躺着。”
“师傅……”
谷主点了点头,明白他的意思,如星海般深邃的眼眸随意扫了月兰一眼,那腿上的伤就自动恢复,只在瞬间就如同从未受伤过一样。
月兰叩首:“谢谷主,谢少主,月兰先行告退。”
待月兰一走,谷主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意:“孤狼,月兰这丫头平日里虽然是有些大胆,但是黎总管考虑的也是,要是换做他人,估计还不敢和你说话,这丫头就赐予你做贴身侍女,你可喜欢?”
说话的时候,她掌心之中不断涌出白色的气体,钻入他的四肢百骸,让孤狼一下子好了很多,喉咙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痛了。
“师傅,我怎么会在这儿?”
“你还说呢,要不是我发现及时,恐怕你小命不保,为师问你,是谁准许你炼制血镯,毁了你毕生修为的?”
“师傅,对不起,我只是想在临走之前为她做点事情。”
“这是一点吗?”
“师傅,孤狼知错了。”
“错哪儿了?”
“错在没有提前告知师傅。”
谷主皱眉,抬手拍了下他的前额,很轻的一下,她却是先笑开了:“你这孩子,从小就认个死理,既然你不管怎么样都要这么做,那为师也不说这事了,反正木已成舟,刚刚那一下,就当为师惩罚过了,这件事情,我不与你计较了。”
“多谢师傅。”孤狼还是那张面瘫脸,哪怕在最亲的师傅面前,他的笑容也是少的可怜,这也是他师傅心疼他的地方,孤狼从小就非常聪明,也非常敏感,他清楚自己没有父母,更清楚自己必须做好少主的身份,不能给她丢脸,所以,他一直很努力,比别人多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可就这么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
师傅没有大发雷霆,这是他的意料之外。
谷主又问了一遍:“孤狼,你还没有回答为师,对于月兰这丫头,你可喜欢?”不等他回话,她又补充了一句:“若是你不喜欢也没事,谷里这么多漂亮女孩,你喜欢谁就可以要谁。”
“师傅,谷里那么多人,照顾我足矣,我不需要贴身侍女,也不想要谁。”
“你这孩子,还真打算一棵树上吊死是不是?孤狼,为师告诉你,只要有我在,我绝对不会看着你绝后,你明白为师的意思吗?”
“师傅,你……”
“孤狼,为师准许你为了那个女人失去毕生修为,因为为师有的是办法让你恢复,但是为师不允许你在这么做之后,还对她念念不忘,当然,你的思想我无法掌握,所以,为师也管不了你心里是否还有着她,但你必须给我生下一个属于你的孩子。”
“可是师傅,我不想要,除了她,我谁也不要。”
“那好,为师现在就命人去将她抓来,她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都当定了你的女人,可好?”
“不,师傅,不要这么做。”
“那你是不喜欢月兰?”她点头说:“行,明日我就召集所有侍女,随你挑选,但月兰,一个无用之人,本殿断然不会再留,就赐她火刑吧。”
“师傅,为何一定要这么逼我。”
“你是我养大的,我比谁都清楚,不逼你,你就不肯听话,孤狼,为师可以宠你疼你,但你必须做的事情,就必须完成,你的父母只有你一个孩子,我不会让你们家绝后的。”
孤狼看着她良久,最终妥协:“师傅,孤狼知道了。”
“要月兰还是其他人?”
“月兰很好,留下她吧。”
“好,为师依你。”她替他拢了拢身上的被子,起身说:“你好好休息,我唤月兰进来照顾你。”
“师傅慢走。”
月兰其实就在门口,她并不认为自己的生命就在孤狼少主一句要不要这话有什么不对,也没有任何不甘,在这谷里的所有人命都不值钱,这谷里唯一值钱的人命只有谷主和少主,而他们的生死,就在他们的一句话上,哪怕明日孤狼少主不喜欢她了,让她消失,她也不敢不从。
看到谷主出来,她连忙低下头恭送谷主,谷主只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就离开了,月兰急忙进去,跪在床边说道:“孤狼少主,月兰在此叩谢!”
孤狼仰头看着床顶,一句话也没说,月兰,是这谷里千千万万的侍女之一,他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三十年,当然是见过她的,但是侍女太多,他也记不清谁是谁,怪不得会又觉得陌生,又觉得熟悉。
“少主,您刚醒来,要不要吃点米汤?”
“不用。”
“那要不要喝点水?”
“月兰,你坐在那边就好,我没喊你,你就不必理我。”
“可是……月兰不敢。”
“我让你坐的,有何不敢,去,坐那儿。”
月兰咬唇,小声回了声:“月兰遵命。”
对于如此听话的月兰,孤狼还是没有一丝表情,这里的人就是这样,他早就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月兰余光扫到放在柜子上的手机,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少主,在您昏迷的时候,曾有一名女子打电话过来,因为打了很多次,月兰斗胆接了电话,是署名为香的女子,她很担心少主的安危。”
听到这话,孤狼顿时紧张的问:“你有告诉他我受伤了吗?”
“并没有,她认为少主您没事,就挂了电话。”
孤狼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往后她的电话,不管打来多少次,都不用接。”
“少主,那要不要换个号码呢?”
“不用。”几乎是没有犹豫,孤狼就拒绝了换号码的提议,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要接她的电话了,可还是想知道,她会不会再次打来。
刚这么想着,手机就震动了起来,月兰胆子也大,直接去看了看,说道:“少主,是她的电话。”
“不用接。”
“是,少主。”电话响了两三次,又来了一条短信:“少主,是短信,她说,我还欠你一顿饭。”
良久,他说:“你回她,想吃的时候,我自会来找你。”
“是。”月兰很快就将短信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收到了一条短信:“少主,她说保重。”
孤狼闭了闭眼睛:“知道了。”
月兰小心翼翼的问:“少主,她就是您心爱的女人吗?”
孤狼扯了扯嘴角:“不管是还是不是,如今都已经不重要了。”
月兰不懂孤狼少主的感情为什么这么复杂,但是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心里难免会有些难受,谷主的意思她很明白,谷主希望孤狼少主让她生下他的孩子,而孤狼少主也答应了,也就是说,她迟早会是少主的人,可是少主的心里却没有她,作为女人,多少会不舒服吧。
不过这辈子,她一个小小的侍女能成为小少主的母亲,已然是大幸,她不应该有任何的不满。
京城潜龙公馆,寇香拿着手机,轻叹了一口气,她之前已经打过一次,得知孤狼没事,原本是该放心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孤狼不亲自接电话肯定是不对劲,今天下午没课,回来的也早,忍不住就给孤狼打了一个电话,谁料还是不接,让她心里没来由的不安。
索性,又发了短信,得到他的回复之后,还是无法安心,为什么不接电话,孤狼突然离开,又是什么原因,难道只是因为她订婚了吗?孤狼不会是这样的人,所以,一定是有别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最近会有那么多事情让她不安,仿佛一切,都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让她抓不住头绪。
赵管家上前问道:“沐小姐,厨房在准备晚餐了,您今晚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吗?”
寇香恍惚回神:“赵管家,今晚我要出去吃饭的,真抱歉没有提前通知你,今晚我和财神他们说好了,会去东郊别墅吃饭的。”
想到东郊别墅,寇香就一阵头大,真是欠了别人不知道多少,那天订婚宴的时候,还答应了老太太要去西郊别墅吃饭的。
赵管家点了下头:“那我知道了,我去通知厨房。”
“好。”寇香连忙拿出手机给老太太打了一个电话。
老太太还以为是晚上寇香要来吃饭,一接到电话就乐了:“香儿,晚上要过来是吧。”
“对不起奶奶,今晚我有点事情,恐怕不能过来了,明天好吗,正好明天下午只有一节课,我可以早点过来陪你。”
“哦,那可行,那就明天吧,你先忙着。”老太太虽然有些失望,但是知道孙女明天会过来,还是很高兴的。
“嗯,明天我一定会来的。”寇香当然可以先去老太太那里,但是思量了下,还是决定先去东郊别墅,海蓝藏事情的本事她是知道的,当初大海拒绝她那么大的事情,她都可以一个人扛,而且是那么多年都没有说出来,这足以证明,海蓝这个人有多会扛,现在连郭跳都注意到了,这件事情恐怕不小。
寇香去了东郊别墅,却并没有看到海蓝,问起郭跳才知道,海蓝最近一直和元烈在一起,海蓝每天都回来的很晚,有时候甚至不回来。
寇香皱眉,果然是很不正常,就算海蓝喜欢元烈,也绝对不会玩的这么疯,天天在一起,这不是海蓝的风格。
“跳跳,你给海蓝打个电话,就说我来了,让她早点回来。”
“哦,我知道了。”郭跳立即掏出手机给海蓝打了个电话,那边接的倒是很快,但电话是元烈接的。
“什么事?”
“海蓝呢?”
“她在洗澡,怎么了?”
“这么早洗澡?”
“我们准备出海。”
“什么!”
“别紧张,我们是游艇出海,不会有事的,你有事吗?”
“你们还是别去了,今晚博士在,让她早点回来。”
“好,我会通知她的,不过我们已经准备好要出海了,这样吧,等下我们早点回来,大概一个多小时就好,你们先吃饭吧。”
“喂。”郭跳还想说什么,但那端已经挂了电话,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将电话挂了:“电话不是海蓝接的,应该会早点回来的。”
“没事,反正我来都来了,到时候最多就是多等几分钟,没关系的。”
“博士,抱歉,元烈的独占欲实在太强烈了,最近很多时候我们给海蓝打电话让她回来,都会被元烈接了,然后最终,海蓝还是不会接到通知。”
“我知道了。”
寇香皱眉,元烈恐怕是太没有安全感了,所以才会这样,也不知道海蓝是怎么想的,竟然要带元烈出海,她就不怕出事吗?
这个时候,海蓝已经洗好澡了,正好从浴室里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问:“谁的电话?”
“哦,是郭跳打来的。”
“怎么了?”
“他说等下沐寇香会来你们家,让你今晚早点回去。”说着,元烈上前将海蓝抱在怀里:“海蓝,我们要快点出海,要不然就来不及赶回来了。”
“元烈,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我想试试看,若是这样也不行,那我以后就告别大海了。”
“元烈,其实你也很喜欢海的是不是?”
“我?一般般啦,对我来说大海可有可无啊,但你喜欢海啊,所以我想,我最好能陪着你,这样不好吗?”
海蓝无话可说,只冲着他笑了笑,点头嗯了一声。
面对海蓝,元烈几乎每时每刻都处于热恋之中,看到如此娇俏的她,下意识的挑起她的下巴,作势要吻上去。
海蓝连忙别过头:“别,不是要赶时间吗?”
“没关系,现在还早呢,海蓝,我想要。”
“你怎么这样,今天不是给过了吗?”
“哪够啊,再给一次,好不好?”他看海蓝低垂着头,脸颊微红的样子几乎让他迷失,他等不及她点头,就一把将她抱起,两人双双倒在床上,一场缠绵在所难免。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元烈今天非常想出海,好像是急于要证明什么一样,海蓝多少还有点理智,但是潜意识中,她也想要证明什么,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或许今天的出海,能给她一个答案。
两人已经完全准备好了,他们是四点多到的港口,到了之后,就有人告诉他们说今晚会有很大的海风,所以不适宜出海,当然,也有几个寻求刺激的,还是大着胆子出海了。
海蓝有些犹豫了:“元烈,要不然我们不去了好吗?”
“没事的,我们的是大游艇,不会有事的,走吧。”
“元烈。”
“海蓝,走吧。”说着,拉着她就往他们的游艇走去,海蓝没办法,只能跟着他上了游艇,好在还有开船的人,海蓝心存侥幸,也就没再说什么。
游艇很快就开出去了,一开始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后来海风越来越大,游艇也摇晃了起来。
开船的人上来说海风太大,必须马上返航,元烈也没坚持,点头应下了,而后笑着将海蓝抱起:“海蓝你看,这么大的海风都没事,看来也不是绝对的,兴许大海准许我拥有他们的女王,海蓝,我们结婚吧,答应我,我们结婚吧。”
“元烈,你!”海蓝没想到元烈会突然说结婚,这突如其来的求婚让她措手不及,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元烈将她放下,而后单膝跪地,从口袋中拿出水晶盒,盒子里躺着一枚蓝色的钻戒,蓝钻极其稀有,更何况这钻石还不小。
“海蓝,上一次求婚你没答应我,这是我第二次求婚,我能成为你的丈夫吗?”
海蓝拧眉,潜意识里还是拒绝的,她有太多的顾虑,这个时候答应元烈,无疑是将两人的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那么她心里的那个计划,就算是达成了也不可能相安无事。
元家不会忘,京城所有权贵不会忘,她一旦成了元烈的妻子,那她就退无可退,躲无可藏!
“海蓝……”女人长久的没有回应,让元烈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这段时间,海蓝一直都像是在计划着什么,他什么都可以装作不知道,什么都可以无所谓,唯独不能让她离开,她一计划,就会让他以为是在计划着逃离他,所以他才会想要来这里,他急于证明自己可以,他可以不怕这无边的海洋,哪怕有一天,它会吞噬他。
“元烈,我……嘭!”海蓝话还没说完,游艇突然被一个大浪拍打,船体剧烈晃动,元烈一下子摔倒在地,手上的戒指也脱手而出,一下子落入大海之中,海蓝想也没想,也跟着那枚戒指跳入海中,元烈吓了一跳,刚要起来,船体又是一阵晃动,他又一次滑倒,这次,元烈的头撞到了船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大海是海蓝的家,这片海洋听她指挥,混乱中,她看不清钻戒在哪里,当即手指滑动,在水中画了一个寻字,往前一推,寻字化成无数气泡,在水中飞舞。
茫茫大海,那些气泡却没有一个被打破,冲破一切障碍,在寻找海蓝心中所想,而游艇停在这里肯定会遭到波及,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游艇上的元烈现在怎么样了,手上凝聚大量海水,往前一推,化作巨大的海浪,将游艇推了出去。
这大浪不比刚才的那浪,温和的浪水像是游艇的护栏一般,将游艇护送到岸边。
医院急救室,海蓝捏紧了手中的戒指,随着医生将元烈推到急救室,此时,她眼眶通红,眼看就要落下泪来,可她忍着,不让自己流泪,她知道,有些事情,是该做出决定了。
他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问题,这次仅仅是乘坐游艇来海上游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元烈头上都是血,也不知道会不会怎样。
元烈的父母也赶到了医院,看着手术中的字样立即拉住海蓝的手臂:“海蓝,怎么会这样啊,不是说去出海去玩吗?怎么会这样啊。”
元烈的父亲看到妻子这么用力的扯着海蓝,连忙拉开她:“你别急啊,发生这种事情谁也不想的。”
“你看看,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我这心里也是难受的很,海蓝,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身上怎么这么湿啊,要不要紧啊?”
海蓝目光呆滞,是啊,元烈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从小到大都没受过伤,可和她交往到现在,大病小病不断,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故,元烈喜欢海,要不然也不会走到哪儿都有他的游艇,她没有资格剥夺他的爱好和兴趣。
寇香他们也在第一时间接到了电话,这会儿也赶到了医院,幸亏寻沥心细,带了一套衣服过来。
寇香看海蓝身上全部湿透,从寻沥那边接了衣服过来递给海蓝,命令道:“去换上。”
听到寇香的声音,海蓝一下子忍不住滑下一行泪,机械般转过头看向她,声音破碎:“博士……”
寇香拧眉,再次命令:“去换上。”
“是!”
寇香知道,只有命令式的语气才能让海蓝在这个时候保持冷静,要不然这一身湿衣服穿个几个小时,就算异能者体质比常人好,也肯定是不舒服的。
海蓝用最快的时间换好了衣服,然后又跑出来盯着手术室看,其实伤势并不是很严重,医生也说了,只要缝合一下就可以了,没有什么大问题。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紧张的要死,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那里,放着他给她的戒指,他这一生的承诺,或许这个承诺不会实现了,可至少,她可以留个念想,就让她贪心一次,自私的留着这枚戒指吧。
当她寻回戒指回到岸上的时候,救护车已经到了,给他们开船的人叫的,还通知了元烈的父母,当时,她就站在原地看着元烈被抬上救护车,那满脸的血依稀能看见他紧皱的眉。
直到医护人员叫她,她才反应过来,双腿发软的跟着上了车,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瞬间,她被吓得好像心脏都要停了一般,周围的声音都似乎已经消失了,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那闭着的双眼,紧皱的眉头,当时,他一定很痛。
缝合手术没有危险,元烈很快被推出来了,他的父母也都松了一口气,拉着海蓝的手笑道:“没事了没事了,海蓝,元烈没事。”
海蓝也笑了,那笑容却充满了未知的苦涩,没事了吗?不,只要是和她在一起,他不会就此没事了的。
元烈被送入病房之后,海蓝就让元烈的父母先回去,两人都不太放心,是她好说歹说给劝走的,最终他们还是拗不过海蓝,就先回去了,医生已经说过,元烈没什么大问题,只要休息一下,要是没什么后遗症的话,明后天就能出院的。
医生还说了,后遗症基本不会有,让他们放心,也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放心让海蓝一个人留在这里。
元烈父母走的时候,寇香他们还没走了,海蓝这个人一直都是淡淡的,不怎么会说话,突然之间和元烈的父母这么热情,说尽好话让他们先回去,肯定有问题。
寇香深呼吸一口气,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海蓝咬唇,良久才颤着声开口:“寻沥,我想让你帮我。”
郭跳第一个叫了起来:“海蓝,你不是开玩笑的吧,难道你不知道,要是让寻沥出手,元烈就忘记你了,难道你想让他忘记你?”
“我别无选择啊,跳跳,博士,你们都看到了,只要和我在一起,元烈就不能靠近海,甚至不能靠近水,那么,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他连喝水都是冒着生命危险的,我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我远离他,如果他能忘了我,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海蓝,你想清楚了吗?”寻沥皱眉,这种忙对他来说并不困难,但是当对方是家人的爱人时,就变得特别困难,他只能消除记忆,可不能帮助他恢复,要是海蓝后悔了,可没办法。
众人都看向海蓝,要她点这个头是多么的难,她心里根本就不想这样做,可是她没有办法,别无选择。
寇香叹了口气,说道:“寻沥,你就按照海蓝说的做吧,她一定是考虑了很久,这个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寻沥无奈的应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当然没问题,海蓝,我劝你再好好想想,已经清除的记忆是永远回不来的,除非……”
海蓝下意识的抬眸:“除非什么?”
“除非死亡,被强势消除的记忆,只有在死亡的时候会再次涌入脑海,所以你要知道,要是元烈最终知道自己曾经还爱过你这么一个人,可能会非常痛苦。”
海蓝深吸一口气:“到那个时候,恐怕我已经再也见不到他了吧,寻沥,帮我吧。”
“好。”
谁也没有发现,在海蓝说帮我吧那个时候,病床上的人眉头颤了颤,很细微的动作,细微的没人发现。
“海蓝,现在吗?”
“不,再等一下,等他醒来,我还有一句很重要的话没和他说,说完了,等他睡着了,你再来。”
“那我就在门口等你。”
寇香拍了拍海蓝的肩膀:“还来,做出的事情就如泼出去的水,你随时都可以反悔,不管怎么样,剥夺一个人的记忆,这太过残忍。”
“博士,我明白。”
郭跳还想说什么,寇香扫了他一眼,他自动噤声,跟着他们一起走了出去,他们默契的将这最后的相处时光交给他们两个人,就算一个是睡着的,一个是看着的,对海蓝来说,或许这也是珍贵的回忆。
一个小时后,元烈睁开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海蓝总觉得这双眼睛充满了雾气,像是他在梦里,已经哭过一场了一样。
“元烈,你醒啦,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
“海蓝。”
“我在。”
“别离开我。”元烈说完,眼眶狠狠的红了,海蓝笑着,却是落了泪,元烈便轻声哄她:“怎么哭了,别哭,我喜欢你笑的样子,很美。”
“嗯,我笑。”
“海蓝,你不会走的对不对?”
“怎么突然问这些,我不是在你身边吗?”
“因为你还没有答应我的求婚,我怕你不肯嫁给我,怕你要离开我,海蓝,我们在一起不容易,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你不喜欢的事情,可是我爱你,我爱你的这颗心是真的,所以,看在这颗心的份上,你不要和我计较好不好?”
“好,我不计较。”说着,她从口袋里将戒指拿了出来:“戒指我找回来了,元烈,我还没回答你,你能再求一次吗?”
元烈看着这枚戒指良久,才说了声好,接过她手中的戒指,他再一次郑重其事的将戒指送到她面前:“海蓝,嫁给我。”
这次,她没有犹豫,没有停顿,笑着伸出了手,重重点头:“我愿意。”
元烈扯了扯嘴角,轻声道:“我给你戴上。”当那枚戒指戴到她手上的时候,元烈突然将她扯进怀里,用力的吻她:“海蓝,我的妻!”
这状似自言自语的呢喃,仿佛是要将这句话烙印在心上一般庄严、沉重!
“元烈,你受伤了,你该早点休息,快睡吧。”仿佛看不够似得,从他醒来到现在,两个多小时了,他还没有闭上眼睛。
“可是我想多看看你。”
“明…明天再看吧,反正也能看到的,你需要休息。”
“是吗?”
“当然,我会一直在这里的,好了,你快点睡吧,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嗯。”元烈闭上了眼睛,黑暗将他笼罩,他下意识的想去抓住她的手,最终还是没那么做,他就这样躺着,努力想让自己睡着,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怕,怕自己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
深夜,寇香等人还在门口等着,海蓝开门走了出来,朝寻沥点了点头:“你进去吧。”
寻沥深深看了海蓝一眼,惋惜的摇了摇头,这才走了进去,从头至尾,海蓝都在门口守着。
不久后,病房内突然闪过一道白光,海蓝深呼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
这晚,寇香回去的时候已经12点多了,易修等在大厅里,看到她回来,连忙迎了上去:“木头,怎么回事,到现在才回来?”
“元烈和海蓝出海去了,晚上海风大,出了事故,元烈头上缝了几针。”
“那也不用这么晚吧,缝几针不是大手术。”
寇香疲惫的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说:“海蓝,不想让元烈继续喜欢她了,所以她让寻沥将元烈脑中关于她的记忆都给清除了,等天亮,他们的关系也画上句号了。”
听了这话,易修说不出话来了,或许海蓝这个女人是傻的,又或许她是狠心的,可谁又能说,海蓝不爱元烈!
如果不爱,就不做做出这么艰难的选择,只为让另一个人安全,如果不爱,又怎么会甘心退出爱人的生命之中,从此作为一个路人让他漠视着,可能有人会说,那是因为她爱的还不够深,但在寇香看来,恰恰相反,海蓝是爱的太深了才做出这样的选择。
是,在大海和元烈之间,海蓝选择了大海,但这并不是为了她自己,或许更多的是为了寇香,为了那个死去的人,为了和家人们并肩作战,而海蓝自己也清楚,她继承了海洋的力量,根本就不是说不要就能不要的。
发生这样的事情,寇香的心里肯定不舒服,易修上前坐到她身边:“木头,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完美的,个人有个福,这并不是你的错。”
“易修,你不懂,这其中绝对有我的错。”说着,她起身扶额:“易修,我累了,去休息了。”
“好,我们一起上去。”
“易修,明天你早点叫我,我想去医院接海蓝回家。”
“好,我会叫你。”
或许是易修简单的话语,让寇香反而心情平静了下来,这世上所有的幸运都似乎给了她,而她身边的人,好像都变得不幸起来,这到底是偶然,还是必然!
第二天一大早,寇香就到医院去了,那时元烈还没醒,不过元烈的父母已经都到了,医生昨天就说了,今天检查一下要是没问题了,下午就可以出院的。
在医院这种地方待的时间太长也不好,能早点出院当然是最好不过了,海蓝也一晚上没睡了,他们原本想让她回去休息一下,可海蓝就是不肯走。
说实话,他们之前对这个儿媳妇是有些不满意的,原因无他,他们家元烈怎么说也是被宠着长大的,到了她那儿可好,跟佣人似得伺候她还不够,这女人还总是不给他们儿子好脸色看,要不是儿子非她不娶,他们也不一定非要这个儿媳妇,可经过这次,看海蓝这么紧张元烈的样子,让他们终于明白,这女孩不是不喜欢他们家儿子,而是不太懂得表达而已。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海蓝啊,我们也没别的盼头了,等元烈身子好了,我给你们挑个好日子,元烈这小子想结婚都快想疯了,我们啊,也想着你早点嫁过来,给我们元家生个大胖小子,等你孩子生下来,我保证,除了喂奶之外,你什么都不用操心,有我在呢。”
“伯母,元烈好像要醒了。”海蓝并没有直面回答这个话题,而是看着元烈,顾左右而言他。
两人一听孩子醒了,哪还想着结婚的事,一同围了上来,果然,元烈正眨巴着眼睛,马上就要醒来了。
寇香也是这个时候赶到的,正好看到元烈睁开眼睛的那个刹那,心中的石头总算放下,还好赶在元烈醒来之前到了,海蓝在这里,也总算有个依仗。
“元烈,你可算醒了,真是吓死妈妈了,我看看,哎哟,这脑子都开花了,到时候不会影响智商吧。”元烈一醒,元母又有精神开玩笑了,嘻嘻哈哈的样子,是元烈所熟悉的。
他先是无奈的笑了笑,待意识到自己刚刚看到的是自己的母亲时,有些不明所以:“妈,我怎么会在这儿?”
“你还说呢,你不在这儿能在哪儿?你脑袋瓜子都开瓢了,还问我这种蠢问题!”
“我脑袋?”元烈抬手摸了摸缠满了纱布的脑袋,又问了一声:“我不是在马尔代夫嘛?这怎么回事啊,这脑袋,还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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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就月底了,你们的票子还打算藏着吗?你们这样做有意思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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