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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馨.小心.”殷亦尊惊骇的瞪大眼睛.用尽自己毕生最快的速度朝秦可馨跑去.
在车子撞到秦可馨的最后一秒.他一掌将秦可馨推开.
“滴……”
“嘭.”
殷亦尊转头.货车的光线刺痛了他的眼睛.那一刻.脑袋一片空白.接着他的身体飞了出去.
“不.”秦可馨倒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殷亦尊的身体在空中做了一个抛物线的弧度然后猛的落地.鲜血蔓延.
她一声尖叫.划破晴朗的天空.嗓子嘶哑.泪水盖住了视线.
她爬着來到殷亦尊身边.看着他躺在血泊里.她想伸手抱起他.但是她不敢.怕一碰他.他就不见了.怕再也见不到他.
她的双手停在空中发颤.泪水铺盖了整个脸.唇瓣抖瑟.模糊的视线中是他口吐鲜血的模样.
殷亦尊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声音却因为吐着鲜血而断续不清.“可……可馨……别哭.好好照顾孩子……”
“不.亦尊.你不要说话.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我打急救.马上打急救.”秦可馨慌慌张张的在口袋里掏手机.过于害怕.手抖得连手机都拿不稳.她恨自己动作这么慢.
“赶紧的人.人快不行了..对.快过來.交通十字路口.”那个肇事者司机紧急的声音响彻.他收掉手机对哭得手足无措的秦可馨说.“妹子.别忙活了.我已经打了急救.你快看看你老公.跟他好好说说话.”或许.现在说的话是最后几句话了.
即使最后几个字司机沒有说出來.但是秦可馨听得出來他的言外之意.
立马就崩溃了.对那司机尖叫.“你闭嘴.我老公不会死.他绝对不会死.”秦可馨吼得脖子上青筋暴起.她用这么大的声音來吼.不知道是为了说服那司机还是为了麻痹自己.
很快.急救车便开过來.三个护士匆匆忙忙下來小心翼翼的将殷亦尊抬上急救车.秦可馨跟在车上.看着已经昏迷的殷亦尊.她的心紧得不能呼吸.她看着他满是鲜血的脸.她一直咬着自己的手.让自己不要哭出声.不能吵到了殷亦尊.她一直告诫自己.殷亦尊沒事.一定会沒事.
老天爷.我求求你.一定不要让殷亦尊有事.
从殷亦尊被拖下急救车.急急忙忙被推进急救室的时候.秦可馨的世界就成了无声电影.任何人的声音她都听不见.她眼中看到的只有殷亦尊.只有他被推进急救室时那个样子.
外界的一切吵闹好似已经被隔绝了.她的眼里只有他.他昏迷不说话.于是她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急救室的门紧紧的合上.秦可馨被关在门外.她趴在门上终于落下了泪.身体无力的顺着门下落下去.
“小姐.坐下等吧.手术估计需要几个小时.你还怀有身孕.不要太激动.当心肚子里的孩子.”一个护士过來.扶着秦可馨在旁边坐下.
而秦可馨什么都听不见.她咬着自己的手哭得无声无息.却也哭得那么悲绝.
护士叹息的摇摇头.医院每天都在上演生离死别.她很同情这些面临失去的亲人们.
手术进行了一个小时……
急救室的门还沒有打开.
秦可馨痛得麻木的神经开始一点一点复苏.但是意识到手术了这么长时间.她的心又开始煎熬.越发忐忑不安起來.
“亦尊.亦尊呢.”前方传來一个着急的声音.
秦可馨抬头看去.只见陆凤瑶扶着殷老爷子急匆匆的赶过來.
“亦尊在哪里.亦尊呢.”殷老爷子在秦可馨身边停下來.着急的问.
秦可馨从來沒有见过殷老爷子这么一副痛心苍老的脸.在她印象里.殷老爷子一直是不苟言笑.严肃着脸.从來都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表情.
可是她现在却真真实实的看到他着急.害怕的神色.
秦可馨有些恐慌的指了指急救室.“还……还在抢救……”她的声音因为哭得过火还有些嘶哑.
“抢救.天啦.”陆凤瑶发出一声惊讶.责怪的看着秦可馨.“你是怎么照顾我们家殷亦尊的.竟然让他出了这么大的车祸.”
“够了.”陆凤瑶的责怪被殷老爷子呵斥.殷老爷子双夹发抖.沧桑的眼一片狼藉.他从來沒有这样激动痛心过.“还嫌不够乱吗.你给我闭嘴.”殷老爷子指着陆凤瑶痛斥.
陆凤瑶这个女人从始至终都沒有关心过殷亦尊.她现在却在他面前猫哭耗子假慈悲.她这么责怪秦可馨.根本不是为了关心殷亦尊.而是为了找茬的.
跟陆凤瑶夫妻这么多年.殷老爷子把陆凤瑶看得彻底.
陆凤瑶气势败退.抚摸着殷老爷子的胸脯.“好了.我不说话了.你消消气消消气.”
殷老爷子重重的叹了一口.痛心疾首的同时.内心充满了煎熬和愧疚.更有一种叫做害怕的东西在他胸腔之中徘徊.
以前他为了逼迫自己的儿子成才.对他百般冷落.百般逼迫.甚至用非常手段來比他更加优秀.
在殷亦尊成长的这个阶段.从小到大.殷老爷子从來沒有给过殷亦尊父爱.他以为对他严厉.对他冷血是为了他好.
可是现在儿子都快要沒了.殷老爷子想想这些年自己对儿子做了些什么.顿时感到痛心无比.原來这些年來他给儿子的只有伤痛.然后一无所有.
拼搏了这么多年.为名为利.结果拼到连儿子都要失去了.
殷老爷子瞬间苍老了几十岁.鬓发都斑白许多.
如今才知道后悔.后悔自己沒有尽好一个父亲的责任.后悔这些年來将殷亦尊一次次逼到绝路.
他总以为只有把殷亦尊逼到绝路才能激发他无尽的潜能.却从未考虑过.在殷亦尊走到绝路的时候.他该有多痛苦.多无助.
他只是一个孩子.他却要那么狠心的对他.
如果时间能够重來.他一定不会对殷亦尊做得那么绝.他一定好好做好一个父亲.给殷亦尊应有的父爱.
只希望殷亦尊平安渡过劫难.给他弥补的机会.
“什么.哥哥还在里面吗.”殷楚楚也不知道从哪里來的消息.匆匆忙忙跑來.
看见殷老爷子那沧桑叹息的样子.又看见秦可馨红肿的双眼.殷楚楚边知道事情的严峻性了.她的肩膀一下子松垮下來.心也被刺痛了.“怎么会这样.”
“可馨.”紧随殷楚楚之后.小丸子和刘东也赶了过來.小丸子一过來就上前扶着秦可馨的手臂.看见她容颜憔悴.双唇发白.眼睛红肿.她能够知道她有多心痛.多煎熬.她心疼的挽着她.“别伤心了.会好起來的.”
“沒错.吉人自有天相.首长福大命大.一定会好起來的.”刘东跟着说道.紧张的看了一眼还在急救中的急救室.
虽然是这样说着.但是刘东眼神里的担心难以掩盖.他一直追随殷亦尊.对殷亦尊的感情比亲兄弟还亲.
所以.现在殷亦尊躺在急救室里.他的心也是火急火燎.犹如白只爪子在挠一样担心着.
刘东的话是安慰大家.也是在安慰自己.
一时之间谁都沒有说话.都默默垂着头.等待急救室的门打开.等待那或许是获释令.或许是残忍的答案.
医院的药水味很浓重.弥漫在每个人的鼻翼之间.让沉重的心情越大凝重.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秦可馨站在急救室前.好似站了半个世纪.从來沒有觉得时间这么煎熬.
“咯吱……”
急救室的门终于被打开.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抬起头.一个个目光之中充满了期待和恐慌.
医生取下口罩.因为几个小时的手术显得疲惫不堪.“渡过了生命危险……”
渡过了生命危险……
所有人绷紧的神经顷刻间松懈下來.如获大赦.
“但是……”
但是.
刚刚松懈下來的神经又即刻绷紧.
“病人脑部受创.而且双腿严重撞伤.可能有些问題.”医生在众多紧张的目光下说道.
……
沒有人做声.因为都不敢出声.怕一问又问道更加可怕的消息.
只有陆凤瑶沒心沒肺.“脑部受创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以后是植物人.”
医生看向说话的她.“可以理解为这个意思……”
植物人.秦可馨的心狠狠的一沉.激动的上前抓住医生的袖子.“怎么会这样.医生.他昏迷之前还跟我说过话.他脑子应该还是清醒的.”
“在失去意识之前说的话可能是他最想说的话.那是残留的意识.现在他大脑一片混沌.醒來的几率也可能不大.”
醒來的几率不大.
轰的一声.白心的脑袋仿佛炸开來.炸得一片空虚.心隐隐作痛……
身体朝后摇晃.
“可馨……”小丸子急忙接住她.“你别当心.我们可以给他找最好的医疗团队.你别担心.天无绝人之路……”小丸子尽可能的找着词汇安慰她.
正说着.护士将殷亦尊推了出來.
秦可馨的目光一闪.赶紧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