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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江楠,潘宝山有种说不清感觉,要么不想,要么一想起来就有点抓心挠肝。
在潘宝山脑海中,江楠的形象是柔美风韵,清高之中似乎又带着点风尘俗味,让人有点稳不住,但是让他最按捺不住滋生的一股骚动的原因,是欧晓翔对江楠的那句评价:闷骚的大龄文艺女青年。
每每想到这里,潘宝山闭上眼似乎就能清晰地触到江楠那有些冷美面容下的烈火般焰情,烧得他心焦。很自然,也就总会产生一系列猥琐的想法。
不过也就仅仅是个想法,潘宝山面对江楠的时候,有种敬畏感。这种感觉的来源是刘海燕。江楠是刘海燕的同学,关系亲密,潘宝山下意识里总是会把江楠的位置,摆得跟刘海燕一样。
这就决定了潘宝山对江楠的某些想法只能是幻想,但幻想自有其妙处,如画中之梅,虽吃不到,可吧唧番嘴巴,似乎也能品出一丝滋味。这种滋味可以带到任何一次与江楠见面中,稍一闭目,便色彩斑斓。就是现在江楠打电话过来,说要请他喝酒,那感觉就不一样。
“江主任,要说喝酒该是我请你嘛。”潘宝山接通电话,笑呵呵地说道:“其实我一直都想找机会请你吃个饭,感谢以前对我的种种帮助。”
“你这么说我就不好意思了,其实也没帮上什么的。”江楠笑道,“潘常委,我说请你吃饭,只是做个中间人,真正请客的是张道飞。”
“哦,是张站长啊。”潘宝山笑道,“提到他,该请客的也应是我,以前,张站长也帮过我不少。”
“那不好吧,张道飞要我帮忙传话,结果弄得反客为主了。”江楠道,“要不这样,这客由我来请。”
“怎么能让江主任你请呢。”潘宝山道,“请也可以,咱们排着队、换着班请,也好多吃几次。”
潘宝山说完这些,觉得有点不妥。不过江楠接话很快,让话头没有咂摸的空间。
“潘常委,我说要请客是有说法的。”江楠道,“你马上就要高升去省里任职了,算是我为你庆贺。”
“欸哟江主任,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就不好意思了呢。”潘宝山笑了笑,道:“我什么都不说了吧,这次就让张站长做东,至于我和你之间的事,再另找时间。”
潘宝山这么说,有点意思。江楠不知明不明白,反正是笑呵呵地应了下来。
“行,时间由你定就是。”江楠笑道,“那张道飞的事就先定下来,明天中午,阳光宾馆。”
阳光宾馆,潘宝山一般是不去的,因为那是高桂达控制的场所,怕遗下什么把柄。其实想想也无所谓,只要不乱伸手、乱伸腿,自然无妨。
第二天中午,潘宝山如约而至。
张道飞已经在房间等候多时,一见潘宝山到来,立马上前伸手,“潘部长!”
“嗳,现在就称呼部长可不妥。”潘宝山笑着握住张道飞的手道,“再说了张站长,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称呼嘛,还是随便些好”
“那怎么能行呢,潘部长你马上就是省委宣传部领导了,以后可要多多关照。”张道飞另一只手掏出香烟,耸出一根。
潘宝山移手接了,张道飞马上点火。
“张站长,一切都好说,好说!”潘宝山笑了起来,道:“江主任还没来?”
“没。”张道飞抬手时间,“按理说应该到了,她向来都很准时的。”
正说着,江楠推门进来,“哎呀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下班高峰,这一会主要路段就是容易堵。”张道飞身子撤了一步,对潘宝山做了个请的姿势,“潘部长请坐,现在开始?”
“人齐了?”潘宝山小小地一个愕然。
“齐了。”张道飞一松脖子,身子稍稍前倾,“潘部长,本来我提前联系了邵卓出,可不巧的是他出差到外省了,赶不回来。”
“哦,邵卓出!”潘宝山听到这个名字有所触动,“他离开松阳后去哪儿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关注他。”
“他去友同市驻站了。”张道飞很认真地道,“不过听说他在那边日子也不太好过。”
“友同市?”潘宝山若有所思,“宁川平宁副书记不是去当市长了嘛,有机会跟他打个招呼,能不能帮帮忙照顾下。”
“或许也可以吧。”张道飞稍一犹豫,道:“不过最最主要的原因是《瑞东晚报》那边的事,不待见他。”
“邵卓出挺好的嘛,工作各个方面能力都很优秀,还不受待见?”潘宝山道。
“潘部长,这年头混工作不只是靠工作能力啊。”张道飞抿抿嘴,“跟您也不拐弯,邵卓出不受待见的原因就是在松阳时几次不听关放鸣摆布。因为关放鸣和《瑞东晚报》的总编辑单梁是校友,两人有来往,走得还比较近,所以关放鸣找单梁告了个状,说邵卓出有种种不好,不能留在松阳,所以他就被调离去了友同市记者站,还受挤兑,重任务压给他,好处远离他。”
“哦,其实邵卓出的事跟我有很大关系。”潘宝山一点都不回避,“好几次都是因为我找他帮忙,才惹得关放鸣不高兴。”
“也不能说跟你有关系,关键是关放鸣。”张道飞道,“他那人我接触过几次,算是透了,不行,很多事都不上道。”
“关放鸣也就罢了,那《瑞东晚报》的老总单梁也没水平。”江楠听到这里摇了摇头道,“像邵记者那样有能力的人,仅仅是因为私人关系就进行无端打压,好没气量。”
“的确,作为省级媒体的老总,不该是这么个肚量。再说了,晚报走的是市场路子,要想在竞争激烈的报业环境中生存立足,领导的作用之大可想而知。一个心胸不够宽广的人,在其位就是大害。”潘宝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那不是个小问题。”
“诶哟你,请潘部长吃个饭,尽谈这些干什么!”此时张道飞一拍脑门,“走题了,走题了!”
“很好,我觉得吃饭喝酒无非就是个机会,是个平台,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谈了些什么、了解些什么、学到了些什么。”潘宝山听说了邵卓出的消息,真是感觉很有收获,他端起酒杯对张道飞道:“张站长,都说三人不喝酒,双碰有人漏,我今天咱们就三人碰吧。来,我们一起敬下桌上唯一的女士。”
江楠不好意思地举起酒杯,“别说敬了,就是一起喝吧。”
一起喝很好,量平均。不过江楠有话在先,她酒量不行,没法实打实料地跟杯,只能是尽量而为。
江楠这话不是作假,虽然每次她喝得都不多,但次数一多也就不少了。半小时后,她感到有点发晕,脸色也逐渐丰红起来。
女人脸红总会让人多想红的原因,即使不去想,单是着红扑扑的脸,也会多出些妩媚。
潘宝山又想起了欧晓翔对江楠的那句评价,不禁又臆想起来,如果此时单独和江楠独处一室,她完全放开来,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高跟鞋和丝袜乱飞乱飘,那根眼镜似的罩条和那块双层三角布,会不会在床头或床尾东勾西挂?
“潘部长,没喝多吧?”张道飞突然轻声问了一句,他见潘宝山有点发愣,以为身体状况欠佳,耐不住酒力。
“哦,哦,喝得是不少。”潘宝山回过神,恍然笑道:“其实也不多,只是这几天没断酒,底子太厚,量加不上了。”
“我说呢,以潘部长的酒量哪能这么快就有了感觉。”张道飞笑着潘宝山和江楠,道:“潘部长,江主任,要不今天早点结束?回去也好早点歇息。”
张道飞这么说也是出自真心,请领导吃饭,不在乎饭局持续的时间长短,只要人到了就能说明一切。故意拖长时间,有时反而会坏了吃饭的心情。
“嗯,我也合适,吃饭嘛,以后总还是有机会的,也不在这一次。”江楠随声附和。
江楠这么一应声,事情当然就顺着走了。张道飞向服务员招招手,每人来了一碗阳春面,说常来常往。
吃一小碗面的工夫实在是短得很,甚至还没抽一支烟的时间长。好在饭后还有果盘,还能多坐上几分钟。
张道飞从包里拿出两个蜡封的松木盒子,在潘宝山和江楠面前没人放了一个。说这是去新疆交流学习时淘到几块好玉,玉赠有缘人,今天就是个好缘分。
潘宝山稍稍用力,打开了盒子,一,是一个如小拇指粗细的精巧玉饰,祥龙盘柱的形状,只不过龙形纹路不是那么清晰,但若隐若现之间更是微妙。最为别致的地方是龙尾盘绕的一小截,明显细了几环。潘宝山忍不住多了几眼,这玉上质地细腻,水头也好。
江楠似乎也是满心欢喜,她用牙签划开蜡封口,掀开盒盖了几眼,也没拿出来,合上后就推给张道飞,说这不合适。
张道飞很坚决,把盒子拿起来郑重地放到江楠面前,说朋友之间,以平常心待之真的就无所谓,否则就是对他有意见或者是不起。
这么一来,潘宝山接上了话,对江楠说收着就收着吧,怎么说也是张站长的一番心情,不要扫他的兴了。
张道飞见此,立刻又补充说,这玉是开过光的,由大师亲手蜡封,谁开封了谁就是主人,即使自己不佩戴,一般也不要给外人。
张道飞说得有点玄乎,但也正好符合人们所期望玉器所能具有的某些神秘性。所以,江楠也不再说什么,说了声谢谢,收了起来。
潘宝山也同样,把盒子放进了小公文包。不过马上他就警觉起来,这房间是不是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