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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星期后,松阳市全力以待,迎來了全国文明城市建设检查考核小组。
在此之前的两天时间里,松阳几乎是全城戒备,对街道清洁、交通秩序以及各窗口单位进行了周密的安排部署,尤其是对制订的地方主导考察线路,更是加大整治力度,机动车乱停放、非机动车闯红灯以及行人乱穿行等街面交通问題,一律采取高压态势。另外,对各类公共设施也进行集中排查,公园、广场和报刊亭等,全都高标准修缮保洁。
然而就在陪同检查考核小组出发前半小时,潘宝山提出对主导考察路线进行临时调整,完全改道换点。
消息一出,让姚钢着实出了一身冷汗,从这一似简单的变化上不难出,潘宝山确实是料到了他可能会有所行动,已经防备在先。
的确,检查路线的临时调整,就是潘宝山针对姚钢所采取的防备措施。
其中原因还就是动员大会上姚钢的反常表现,当时就让潘宝山就心生疑窦。开始的时候,潘宝山认为姚钢的随声附和,是为了促成汇通路修建一分为二的提议,但随后他又琢磨不会那么简单,过后再一想,就意识到了问題所在,应该是对准文明城创建一事,想先进行麻痹,然后在关键时刻断然出手,以便打他个猝不及防。
其实,潘宝山本來对全国文明城创建也并沒有抱着必定争取成功的想法,甚至说,他本就不想评什么文明城,因为全国文明城市创建,严格來说是一个城市所能获得的最高综合性荣誉和最具价值、最具含金量、最具影响力的品牌。实事求是地讲,潘宝山认为松阳还真不够格。当然,潘宝山也知道并不是所有的评比都货真价实,很多评比只是走形式、搞平衡,但是,潘宝山坚决认为,在文明城创建一事上,弄虚作假害处太大,这不仅仅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而是能伤尽人心、让人失望透顶的事:本來全国文明城是那么有分量,然而轻而易举地得到了,恐怕连自己一时都有点不相信,是不是讽刺?就像一直以來把实现**当作崇高的理想和目标去追求、奋斗,可如果突然有一天,有权威信誓旦旦地说,现在已经进入了**社会,**社会就是这个样子,那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但是话说回來,潘宝山不想评上全国文明城,并不代表放弃为之努力,该有的付出还是要有,也就是说不管评不评得上,都得积极应对。因为奔着那个目标去,总体水平肯定会有一定提高,久而久之,综合水平和素质就会不断提升,终有一天也就会真正达标。而且,这也是个工作态度问題,如果不像模像样地大力开展一番,就会被说成是不进取,那会影响到从政的前进推力。
总之,归根到底來讲,潘宝山就是无所无谓。
不过即使是这样,面对姚钢的阴谋诡计,潘宝山觉得还是不能让他得逞,该粉碎的还是要坚决粉碎,要毫不留情地给他予以彻底、沉重的打击。
所以,潘宝山及时与彭自來等人商量该采取什么法子。商量到最后,决定主要围绕迎检实地考查的路线进行布控,由彭自來布置一部分便衣,从头一天晚上就开始在主要路段和位置上进行蹲守监视,一旦发现有搞破坏行动的,立刻控制起來。另外,让王三奎组织百源城管局一部分可靠的工作人员,在各个考察点进行埋伏,像街头游园、小区健身活动场所等地点,要进行不间断地隐蔽巡视。
此外彭自來还提出,不管怎样姚钢一伙的行动是在暗处,再怎么防备相对來讲也只能是在明处,难免会有疏忽。还有,如果姚钢方面下手要是狠的话,有些地方造成的影响根本就不及补救,所以,最好是暗地里再制订另一套方案,临时调整考查线路,以确保万无一失,同时还能让姚钢他们白忙活一场,在心理上对他们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这主意不错,潘宝山当即采用,不过也让监视巡查行动继续,只要有人捣乱,就抓住当事人顺藤摸瓜,一定要让姚钢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出于意料的是,姚钢那边竟然一点动静都沒有,直到检查组两天后离开,根本就沒有意外发生。
“难道是误解了姚钢?”潘宝山纳闷起來,有把几个人找到一起分析。他觉得,如果是姚钢真的向善了,那以后得注意点分寸,该给他留面子的要留。
“我也不一定。”彭自來第一个摇起头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老话说得一点都沒错,姚钢绝不会有真心改变,应该是他身边的智囊团发挥了作用。”
“彭局长说得有道理。”石白海现在已经开窍上道,分析问題颇有一套,“潘书记,毕竟那次在动员会上,姚钢的表现太过蹊跷,引起我们的怀疑是必然的。那一点,即使姚钢他自己感觉不到,但他的智囊团应该有清醒的认识,进而向姚钢献计献策,让他及时收手。”
“哦,这么说的话就合情合理了。”潘宝山听后点点头,“但从这件事也不难出,姚钢方面对我们是虎视眈眈啊,所以我们以后更要小心,千万不能着了他们的道。”
“再过十來天,农贸集疏中心就要落成开市,那也是松阳的一件大事。”石白海又道,“我估计姚钢肯定不会干坐着,原來他就想通过蓝天公司趁机捣个乱,拖一拖后腿,可沒想到一点作用都沒起。现在中心马上建成营业,我想他定是不会老实的。”
“再不老实也不会做到面上。”彭自來道,“经过此次文明城创建中临时改变检查路线一事,对姚钢的震动应该不小,沒准足以让他后怕不已,肯定会引起他一定的警示,所以,往后他在行事时会更加小心,绝对不会再莽莽撞撞。”
彭自來说得沒错,姚钢确实被惊着了,他在后怕的同时又很庆幸:幸亏听了管康的话沒有采取行动,否则被抓露馅,那可就太被动了,弄不好还会名誉扫地,谁都沒法帮忙拾起來,一辈子也就完了。
也因此,姚钢一下就把管康高眼待了起來,甚至把他在圈中的地位摆得比邹恒喜、关放鸣几人还要高。
“管市长,打赌应该是你赢了。”姚钢对管康已完全改了称呼,“从痕迹上,潘宝山确实有所警觉,否则他不会临时改变路线。”
“呵呵,姚市长,那來我不用害怕被你就地免职了。”管康笑了起來。
“免职?”姚钢眉头一拉,道:“有为者有位,像你工作能力这么出众,怎么可能会免职?相反,你好好干,上升的空间还是有的。”
“那也得遇到明主啊。”管康忙道,“不过现在似乎也不用愁了,有姚市长在,我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管市长,你这么说让我有点压力了啊。”姚钢笑了,“不过总的來说你放心就是,一旦条件成熟,我必将力推你上去!”
“多谢姚市长!”管康马上表示感谢并表态,“那我将在姚市长的指挥棒下,尽全力为您做好一切服务。”
“不是服务,是共同发展。”姚钢颇为得意地笑道,“事情都是相互的嘛。”
“姚市长抬举了。”管康说着一缩脖子,道:“不过姚市长,现在我倒有个不情之请。”
“哦,你说。”
“虽然有姚市长这么赏识,但我还是想暂且朝后退一退。”
“退?”姚钢沒想到管康会这么说,“为什么?”
“避避风头啊。”管康道,“现在很明显,潘宝山要拿我是问,我的局长职务已经被拿了,下一步就是副市长头衔。”
“那也用不着退嘛。”姚钢道,“从现在起你低调些,不做出格的事,他潘宝山能拿你怎样?”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潘宝山想找事,我就处处都是错。”姚钢道,“再说了姚市长,我也不瞒你说,以前因为种种原因,我跟潘宝山交恶不少,他老早就开始摸我的老底了。总之一句话,这不是我低不低调的问題,而是潘宝山何时动手的问題。”
“那你想怎么退?”姚钢皱起了眉头。
“过些日子我弄个假病历,到时退到一个养老等死的地方。”管康道,“那样或许能渐渐淡出潘宝山的视线,还能保个平安。”
“也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烧,等下次我去省里,再找找关系巩固一下,你的事应该沒问題。”姚钢说完笑了,道:“管市长,从这件事上不难出,你是很有头脑的。”
“姚市长过奖了,沒有您的赏识和点拨,我就是有头脑也沒用啊。”
“呵呵,你你说的。”姚钢自得地摇了摇头,随后又问道:“管市长,近期松阳市农贸集疏中心就要落成开市了,这对潘宝山來说也是个炒作的噱头,能增加他的政治资本,你怎么能给他泼泼冷水,或者干脆给他來个迎头痛击?”
“姚市长,最近一段时间我还真沒干别的,就是关注潘宝山了。”管康道,“因为只有把他了解透了,遇到问題才能想对策來。”
“哦,來你是有办法的。”姚钢笑了,“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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