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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半山豪庭。
从车上下来的张晓堂打着哈欠,手上拎着药和稀粥,抱怨道:“这大半夜的又是谁生病了,连睡觉都不安生。”
张晓凡接过后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在这里,不知道回家睡觉?赶紧进来,别磨磨蹭蹭的,要知道这事跟你也有关系。”
“跟我有关系?”张晓堂睡意顿时全消,抱着疑惑的心态跟着他走进别墅。
“嚯,这里还挻不错的,谁家的房子?”可是当张晓堂见到蛇哥和他的手下时,整个人楞在那里,他心里猜测张晓凡什么时候跟道上的人扯上关系。
“妈妈,我冷。”宝儿轻声说道。
叶蕊抱着儿子噙着泪花,小心地把他的被子掖好,轻声安慰道:“不怕,爸爸妈妈都在这里,等吃了药就不冷了。”当她知道事情的始末后,对张晓凡的态度有所改观,也不再埋怨对方把自己和孩子绑来这里。她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宝儿能够平安脱险,不想孩子有任何事情。
宝儿年纪虽小,却十分懂事,他半睁着眼睛,轻声道:“妈妈,你别哭了,宝儿不难受了,只是觉得身上很冷。”他闻到中药的味道,央求道:“我不吃药行不行,这药很苦的……”
张晓凡正在把药倒到碗里,闻言忽然一笑,转身对他说道:“这药其实不苦,如果你喝上一口觉得很苦的话咱们就不吃这药了,行不行?”说完,拿汤匙送了一口进他的嘴中,问道:“味道怎么样,是不是不苦?”
宝儿眨了眨大眼睛,点头说道:“嗯,热热的喝起来挻舒服,真的不苦啊。”
童贞是最为纯真可爱的,他的话让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就连板着脸的蛇哥都咧嘴直乐,拍了拍二哥的肩膀道:“你狗日的作孽挻多,就是生了个儿子不错的。”
二哥心中五味俱全,不知道是该说声谢谢还是该痛骂一番。大好的前途就这样在对方手中毁于一旦,今后也将生活在逃亡之中,除非荆永高和范云飞势力俱亡,否则将永远隐姓埋名。但话又说回来,儿子的命比他的命更加重要,若是宝儿死了,他这辈子可以说活着没有任何意义。
等喝完了药,张晓凡从保温瓶里倒出一小碗热气腾腾的稀粥,接着给他送下。可就当稀粥喝完的时候,宝儿说了一句:“妈妈,这热饭真好吃,吃完身上热乎乎的,很舒服……”
叶蕊闻言大喜,问道:“宝儿,你说的是真的吗?”
宝儿肯定道:“真的……妈妈我身上好像出汗了,能不能把被子拿掉,我有些热。”
叶蕊忙望向张晓凡,带着浓浓的感激之色,樱口轻启想要询问。
张晓凡见到宝儿身上微潮,暗暗松了口气,说道:“不能,这汗必须得捂着,不能有丝毫的邪风入体。你让孩子先睡一觉,等两个小时后再服下药,同样用稀粥助其药力。”
“我儿子的病怎么样?”二哥急忙上前询问道。
张晓凡说道:“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不成问题。脉细欲绝为血少,血少则手足厥寒,我以桂枝汤为基,以细辛易生姜,大温去寒再通其利,缓其关节,加当归补血。全药用量颇大,应该在四五日内可以痊愈。”
“谢谢。”二哥郑重其事地说道。
张晓凡望着对方的双目,说道:“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根本犯不着跟你为难,要怪只能怪你跟错了主。今天救你儿子也是举手之劳,你要谢我还不如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个清楚,也好省得我开口多问。”
叶蕊这时也说道:“阿豪,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了吧。张医生他也是宝儿的救命恩人,无论先前怎样,你都得把事情分个清楚。”她咬了咬牙说道:“你工作上的事情我从来不多问一句,但是你总得为我和宝儿着想一下。”
夫妻俩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叶蕊话中的含意二哥再了解不过,也唯有张晓凡能够救得了儿子。他轻轻一叹,说道:“咱们到楼上去谈吧。”
书房里,张晓凡、佘明、叶天豪三人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全都在吞云吐雾,外面的清风吹在脸庞上,令人精神微震,就连刚涌上的睡意都稍稍消散了此许。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我可以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给你们,但你要确保叶蕊和宝儿的安全,而且必须把宝儿的病给治好,其他的我也不再奢望。”二哥深深地吸了口烟,面带无奈之色说道。
张晓凡考虑了一番,颔首道:“你儿子的病情要拖上四至五天时间,在这期间你们就住在这里,佘明会带人保护你们的安全。等事情一完,我会安排你们从水路离开随船前往汉堡,哪怕荆老四再能耐,他也没有上船检查的权利。”
二哥点头表示明白,他将烧红的烟头狠狠狞灭在玻璃缸里,起身走到书架上,拉开暗格露出一个高约一米多的中型保险柜,说道:“你们要想的东西全部都在这里,每个月的转帐金额与范云飞和相关人的权钱交易内幕,他们之间的谈话备份等等都有,想让范云飞无法翻身相信这些东西已经足够至他于死地。但是,范云飞的老子范国仁在东海根生地固,势力盘根错杂,不是仅凭这些资料可以撼动的。”
张晓凡接过他手中的资料细细查看,发现这些资料里大多都是复印的文件,也有些是原件,而谈话的内容和影像全都在一个u盘里面。想来这些是马延芳留下来保命用的,却被二哥拿来做场交易。
“如果你们想要钱的话,在这里还放着两百万美金和一百万欧元,直接拿去就是。”
听到这话,蛇哥眼睛都瞪圆了,大口咽着唾沫,直楞楞地望着张晓凡,想听听他的意思。
张晓凡斟酌一番,说道:“把钱拿了,给弟兄们都分上一些,其余的你留着备用。”
蛇哥闻言激动的连声音都在打颤,哧吭了半天说道:“老大,你是说这些都、都给我?”
张晓凡挥了挥手,说道:“这些只是开始,拿着钱把事情都办得利索些,别让手下人把风声透露出去,该怎么办相信不用我再来教你。”他见蛇哥还楞在那里不动,叮嘱道:“近几日给我把周围都盯紧了,别让外人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否则后果你自己掂量一下。”
蛇哥用力的点了点头,找来一个大口袋将柜里的现金全都搬走,笑得满脸是牙地离开书房。
二哥见他离开,不禁问道:“他不足以成就大事,你就放心把这摊子交给他照看?”
张晓凡平静如常地说道:“我的心并不大,而且这条道是条夜路,走多了夜路终得遇鬼,你看我像这种人吗?”他拿起保险柜中的u盘看了一眼,便放入口袋里收着,“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价值体现,无所谓能者与庸者,关键是看谁有伯乐的能耐。”
“你认为佘明不足以成就大事,我倒要问你,在你的眼里,我真是道上的人物,还是说我对东海的地下势力有着窥视之心?”张晓凡轻笑道:“我和范云飞是两种人,他走的是一条不归路,而我走的却是独木桥。”
他不会去当第二个范云飞,也不打算走上这条不归路。这年头无论是黑是白,追求的不外乎权财,聪明人知道事可而止,绝不会贪心不足。张晓凡也早就打算好了一切,手中拥有这些筹码,相信可以换来自己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