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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逸忽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霸气一显,傲然道,“来就来!”
众人对此早就见怪不怪,只等他的下文。
“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没成想法逸的表现,只有这么干巴巴的一句。
“没了?”
罗凤梧顿时戏虐道,“法逸师弟,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哈哈!”
“是不是还有另外一鸣啊?”项天歌和刘忆武也搭腔起来。
这一搭一唱的逗趣,引得众人轻笑不已。
“哼!修真世界,实力为尊!吟诗作赋,不过小道,吾不屑为之。”法逸冷冷一哼,傲然落座。
“我看不是不屑,是不会吧。”罗凤梧接口嘲讽道。
“多少也算吟了。”法海见状,打圆场道,“这次却是轮到罗师兄了。”
没成想罗凤梧却是不依不饶。
“法逸师弟这根本就是应付,不算不算,重来重来!”
“你……”
看法逸又要犯浑,怕闹出乱子的法海赶忙接口道,“不如这样,我和法逸师弟师出同门,就由我替他作一首吧。”
“法海师弟,你要代作?”
罗凤梧闻言,不由一阵坏笑,不无难为道,“可以!不过,这却是坏了规矩,若是谁都代作,大家又有何乐趣可言?”
“所以呀,替人出头者,首先要罚酒三杯,然后再赋诗三首,而且题目还要由我来定,你看如何?”罗凤梧话锋一转,“师弟若是嫌难,此时退下,为时不晚。”
“你这是谁定的规矩?”法逸一听,顿时又怒了。
“文林惯例,怎么,你不服气?不服气你就作一首。”罗凤梧嘿然道。
“走!出去你我大战三百回合。”
“法逸师弟,坐下!在座的都是我寺贵客,岂容你胡闹?”法海说罢,叹了一口气,朝罗凤梧微微一合什道,“师弟他酒后胡言,罗师兄勿怪,至于替他作诗一事,就按罗师兄说的来吧。”
“你就算替我出头,我也不会知你情的。”法逸冷冷一哼,悻然落座。
“你真要试试不成?”罗凤梧却是一愣,他不知法海底气何来。
其余众人也都是一副看笑话般神情,大林弟子的才情,从法逸身上已经可见一斑,这法海知难而上,不是自取其辱吗?
“法海师弟,你以为你的才学比楚师兄还高不成?”素瑶仙子掩口轻轻一笑,美眸之中轻蔑一闪而逝。
“哼,还真不一定谁高。”没等法海出声,妙玉已然截口道,虽然她很崇拜楚中天,但是法海是她好朋友,由不得别人轻视,而且,对法海的才学,她一直是非常欣赏的,若不是他突然变的法力无鞭……
“楚师兄的绝世才学我是比不了的,不过,这应景吟诗小僧却略通一二,勉为其难吧,作的不好诸位勿怪,能博一笑就好。”
法海低调无比的微微一笑,优雅从容地端起酒杯,连干了三杯,微微熏然朝罗凤梧道,“罗师兄,请定题。”
“呵呵,法海师弟,既然你是自愿,为兄也不难为你。不过……”罗凤梧倒对法海的气度颇为欣赏,不过,下手却很毫不留情,“这替人作诗,自然要求要稍高一点,不但要吟景,还要咏人。你看如何?”
“咏谁?”法海微微一愣。
“就他吧。”罗凤梧随手一指,却是指在了梦疑小和尚身上。
“他?”
众人顿时一阵惊诧,再也难掩眸中笑意,这罗凤梧简直太损了,此等美景,自然要配佳人才对,配上一个邋遢和尚,这诗却要如何来做?难度之高,比之楚中天即兴而吟还要难上三分,这不纯粹是玩儿人吗?
罪魁祸首法逸,以及关心法海的妙玉正待反驳,没成想,法海已然翩翩站起,端酒离座走向了厅前,望了望屋外飞雪寒梅,又看了看邋遢无比的梦疑,略一沉思,即踏节而吟。
“一树梅花有两般,东枝身暧北枝寒。现前一段如来意,一片西飞一片南。”
“好一个一片西飞一片南,不错,我云林和大林本就同出一脉,如今却一南一西遥遥相望,此诗有正和吾身!”梦疑第一个拍手称赞起来。
“师弟好一招避实击虚,不但吟出了梅雪景致,还以云林代梦疑,巧妙咏出了两派情谊,意境深远,真是了得!当浮一大白!”罗凤梧高声赞罢,还亲自起身为法海酌上一杯酒。
诸人更是一阵掌声如潮,妙玉巴掌都拍红了,就连一向仇视法海的法逸,都一付分外解气的模样。
什么叫一鸣惊人?此时的法海就是最好的诠释。
“侥幸而已。”
素瑶仙子不服气的傲然一哼,望向法海的眸光不由多了几分仇视,毕竟,她刚嘲讽完法海,就被法海反手狠狠抽了一巴掌,换做谁心里也不会舒服,何况她还是个心如针眼的女人。
“有本事师姐你也侥幸一把,给大家看看?”妙玉嗤笑道。
“附庸风雅罢了,还请罗师兄继续出题。”法海却很淡定,不嗔不喜。
“好!”
罗凤梧也来了兴致,眉目一动,忽而望向了一直陪伴在楚中天身边的峨眉双娇,嘿然一笑,“第一首诗做给了梦疑小师父,师弟的第二首诗就请以两位峨眉天之骄女为题,既要吟出山上美景,又要衬出两位师妹的绝色姿容,不知如何?”
罗凤梧的话一出口,顿时令紫青双剑美目齐齐一凝,再也无法保持清冷,她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罗凤梧竟然把话题引到了她们身上,心中不由一阵无所适从,既有埋怨,又有娇羞,望向法海的目光也不复冷漠如冰,反而多了那么一点儿小小地期待。
女人,上到女神下到女鬼,都是虚荣的,无一例外。
“罗师兄,你这是强人所难啊!小僧又没见过紫韵、清涵两位师姐真容,又如何来咏?”
法海摇头说罢,话锋一转,“依小僧之见,还是让楚师兄来吧,毕竟也只有他才见过两位师姐真容不是?更何况,论才思敏捷,小僧也是拍马难及楚师兄。”
“万万不可,这酒后劲十足,为兄已经有些醉了,头脑混乱的很。”楚中天一听,眼角不由一跳,连连摆手道,一副谦逊至极的模样。
“楚兄虽然大才,但也不能乱了规矩不是?”
罗凤梧哈哈笑着为心虚的楚中天解了围,目注法海,悠然道,“何况,我选紫韵、清涵两位蒙面的师妹,就是为了增加吟诵的难度。师弟不但要吟梅、吟雪,还要吟两位蒙面佳人,不然的话,这第二首岂不和第一首一般无二了?”
“就是。”众人自是纷纷附和起哄。
“也好!”被罗凤梧诸人一激,法海也来了豪气,举杯一饮而尽,想当年他提拔之前乃是大秘出身,卖弄文采风骚就是他的本职,又何惧这种小场面。
“不过,算上今天,小僧与二位师姐也不过见了两面而已,再加上她们又是轻纱覆面,小僧却是很难辨别品评。所以,小僧赋诗之前,只能冒昧一下,找寻点儿灵感了……”
随口间,法海却是已然端杯踱至紫韵身前,倏然俯身在紫韵粉颈轻轻一嗅,不待佳人嗔怒,就已飞速转身闭目一副陶醉模样,悠然吟诵起来。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法海这一突然袭击可以说即孟浪、轻薄,又大胆至极,可以说和登徒子无异,但是随后诗文一咏出,登徒子就瞬间一个华丽转身,铅华尽洗,变成了风流不羁的大才子。
风流不羁的才子吗,轻薄孟浪些也是古来有之的,更何况法海此举还是为了作诗,吟诗作赋乃是高雅之事,怎么能算登徒子呢?
一念及此,诸人也就不再纠缠于法海的举动,转而赏析起法海的诗文来,越品越觉味道十足。
虽然诸人都清楚法海这首诗算不得原创,乃是取自梅坡先生,但是此情此景之下,能够随手拈来,却也别有意境,尤其是最后脍炙人口的那两句,用来形容峨眉二女再适合不过。
她们本来就覆着面,法海能别出蹊径借梅坡先生的诗,从肤色和体香来品评二女,可以说才思极为敏捷,令人钦佩。
就连受害人紫韵仙子,闻得众人评鉴赞叹后,也无法再对法海兴师问罪,只是面色绯红的几乎滴出血来,清涵仙子更是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眸光在她姐姐和法海身上转来转去。
郁闷的,唯有楚中天,他心里很不舒服,不过,他素来隐忍低调,再加上心中另有所持,很快就神色恢复如初,眸中充满了不知来自何处的自信和平和。
眼红的,则是法逸,恨不得千佛大戒立刻开幕,好当众将大出风头的法海狠狠踩上一通。
仇视的,却是素瑶仙子,法海越是出彩,轮上她香腮的巴掌就越重,她心中的怨气自然也就越大。
“哈哈,骚人搁笔费评章,师弟还真是风流不羁啊……”罗凤梧如同发现了同类一般,眸中异彩连连,特意在“骚人”二字上停留经久。
法海嘴角微微一翘,也不辩驳,只是轻笑道,“罗师兄,就差一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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