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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共中央总书记,苏联部长会议主席,全苏联人民的伟大领袖斯大林同志,真的愤怒了,外高加索军区部队之围,尚未解除,那是个岌岌可危的战场,围魏救赵,奔袭库伦的远东方面军部队,又在距离库伦几百公里的乌勒兹河东岸地区,遭到独立师十几万部队的伏击。
救援不成,自己反倒被围,以斯大林在第一次外蒙古战争之中,对那个中国人唐秋离的了解,此人除非不出手,一出手就是毒辣狠绝,以全歼对手为目的,并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由此看来,远东方面军奔袭库伦的部队,前景并不太妙!
这一切,都是情报部门,没有及时得到独立师主力兵团,进入外蒙古地区的情报而造成的,如果提前知道,唐秋离的三十多万大军,已经进入了外蒙古,外高加索军区的部队,就不会陷入现在被合围的地步,也不会连累远东方面军的部队,陷入同样危险的境地。
同时,斯大林也感觉到莫名的悲哀,组织严密,系统庞大的情报部门,竟然连唐秋离调兵遣将这样的大事儿,蛛丝马迹都没有捕捉到,他们是聋子、瞎子?
五味杂陈的火气,搅合在一起,搅得他五内俱焚,眼前的彼得罗希洛夫元帅,就是发泄的对象,这一瞬间,斯大林的确有走马换将的念头。
斯大林眼中的凶光,让彼得罗希洛夫元帅的心,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但他也觉得委屈,得不到独立师的情报,也不完全是总参谋部军事情报总局的责任,在苏联。情报系统分为几大块儿,其中,有全苏肃反委员会的,有内务部的,国家安全局的,各不统属,相互独立,相互牵制。
各干各的活儿,又都有插手军事情报的权力和义务,当然。互相使绊子,邀功争宠的事儿,也没少干,彼得罗希洛夫元帅还知道,这是斯大林同志。为防止情报部门一家独大,不好控制而采取的制衡手段。现在。出了问题,板子都打在总参谋部军事情报总局一家的屁股上,这不公平!
作为军事情报总局的直接上司,彼得罗希洛夫元帅不禁委屈,还很不服气,斯大林同志眼中的凶光告诉自己。一旦这种指责坐实了,自己的下场和局长贝斯索夫斯基上将的一样,甚至还会更惨,那个贝利亚。绝不会轻饶了自己,恐怕到时候,连求个速死,都是个无法满足的愿望,不能坐以待毙!
想到这里,彼得罗希洛夫元帅鼓起勇气,高声说道:“斯大林同志,现在不是讨论谁的责任问题,而是研究如何应对远东方面军遭到独立师部队进攻的事情,当然,该是我的责任,我绝不会推脱,也甘愿承受任何的处罚!”
“不过,我还是要解释几句,您也知道,军事情报总局在外蒙古以及中国北方地区的情报网络,都被唐秋离的反间谍部门,破坏殆尽,虽然经过多方努力,还是没有回复,这些情况,前任局长贝斯索夫斯基上将和我,都是向您汇报过的。”
“但是,这只是军事情报总局一家面临的情况,据我所知,其他的情报系统,还没有遭到这样彻底的破坏,比如,全苏肃反委员会军事情报专门委员会,为什么他们也没有得到一点儿,有关独立师主力兵团,进入外蒙古地区的情报?这正常吗?”
彼得罗希洛夫元帅的情绪有些激动,饱含着浓浓的委屈,斯大林眼中的凶焰褪去,他心里明镜似的,哪天,专门讨论救援外高加索军区部队的军事会议结束之后,贝利亚就钻到自己的书房,大倒苦水,其中针对最多的,就是总参谋部军事情报总局,但是,有关唐秋离调兵进入外蒙古一事,却只字未提。
现在看来,贝利亚应该知道些什么,但他没说,也许是不敢确定,害怕闹个大乌龙,更害怕因此而影响到对外蒙古的军事行动,也许,贝利亚是有意不提起,存心让军事情报总局,在这上面栽个大跟头,一时间,斯大林的脑海里,各种判断纷纭踏来,千头万绪的理不清楚。
倒是彼得罗希洛夫的话,提醒了自己,眼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一切都等解决了外高加索军区部队和远东方面军部队的危机再说,一旦查实,贝利亚为了自己的权力欲,而至大局于不顾,设下个这么损人不利己的陷阱,哼哼……!
斯大林心里咬牙切齿的冷笑,面上儿却一摆手,说道:“彼得罗希洛夫同志,现在确实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们换个话题,对于远东方面军的部队,在乌勒兹河东岸地区,遭到独立师主力兵团的袭击一事,你有什么意见?”
彼得罗希洛夫元帅如释重负,暗自松了一口气,但觉汗湿内衣,浑身无力,短短的几分钟对话,就跟在生死战场上,搏杀一把似的,这么累人,他心里暗自想道:“领袖的信任危机,总算暂时对付过去了,自己说的,也并非捕风捉影,哼,贝利亚,你搞掉我一员大将,我也要狠狠的还你一口!”
稳定一下情绪,彼得罗希洛夫元帅慎重的说道:“斯大林同志,我的意见很明确,奔袭库伦,以求调动唐秋离回师,解外高加索军区部队之围的计划,看来是行不通了,突然出现在外蒙古东部地区的独立师主力部队,值得我们警惕,为了避免远东方面军的部队,不至于陷入外高加索军区部队的危险局面,应该命令他们,立即脱离战场,马上沿着原路撤回!”
“千万不要拖延下去,一旦被那个方向的独立师部队纠缠住,我们是没用其他可用的部队,再去救援的!”我的意见,请斯大林同志参考!
听完彼得罗希洛夫元帅的一番话,斯大林默默的沉思了一会儿,满眼不甘的说道:“难道,我们只能如此吗?”
彼得罗希洛夫元帅很干脆的回答道:“斯大林同志,恐怕我们只能如此,这是唯一解决问题的途径!”
“那对外高加索军区部队的救援,需要调整吗?”斯大林又问道。
彼得罗希洛夫元帅已经进入了角色,张嘴就答道:“斯大林同志,这是两个独立的战场,互相不干扰,救援库雷金部队的行动,按照原计划进行,顿河军区空军副司令员乔纳索夫同志,向总参谋部报告,空军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说道这里,彼得罗希洛夫元帅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太过于精明和强势了,这些问题,斯大林同志会想不到?说出去谁信呢?
怎么听着斯大林同志的话,有些引蛇出洞,或者说,一些诱供的成分,彼得罗希洛夫元帅的心里,忽然一阵害怕,急忙接着说道:“作为统帅的幕僚机构,总参谋部提出所有可能的意见和方法,以供统帅参考,这是我的职责,最后的决定权,还在斯大林同志的手里,只要您决定了,总参谋部立即遵照执行!”
斯大林高深莫测的一笑,说道:“那好吧,就按照总参谋部的意见,立即给远东方面军副参谋长叶缅琴科同志发电报,命令部队,马上撤出战斗,归还建制!”
此时的乌勒兹河两岸战场,已经打成了一锅粥,东岸,叶缅琴科中将展开三个军的兵力,总算暂时抵挡住了东指六个旅的左右夹攻,战斗处于僵持状态,东指的部队攻不动,苏军也无法击退东指部队的进攻,虽然东指的步兵进攻受阻,但成群呼啸而来的炮弹,却不受阻碍的落在苏军士兵的头上,同样炸得烟火四起,血肉横飞。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东指左右两翼的部队,按照司令官刘铁汉的命令,钳制和侧击苏军主力,使之无法增援乌勒兹河西岸的第三军,不干扰刘铁汉全歼该部苏军的计划。
从战场的态势来看,这一点,东指的部队做到了,两个相隔不过二十几公里的战场,来往乌勒兹河两岸的大桥,完好无损,却被成群的炮弹,炸成一道无法逾越死亡火海,不过,就算没有炮火的封锁,东岸的苏军主力,也无法分身,前来接应第三军撤离战场,应对东指六个旅部队的左右夹攻,三个军的苏军部队,打得已经很辛苦,自顾不暇!
九月二十九日清晨六点左右,东指炮群长达两个小时的炮击,用几万发炮弹,近万发火箭弹,将方圆不过十几公里的狭小区域,反复的犁了几遍,炮弹从乌勒兹河西岸,往回打,又从东指三个旅的阵地,往河岸打,其中,还有近千门迫击炮,倾泻这炮弹,四万多名苏军士兵,暴露在猛烈得如同岩浆喷发的炮火之下。
苏军士兵血肉模糊的尸体,铺满了乌勒兹河西岸的土地,朝阳升起,霞光穿不透笼罩在战场上的浓重硝烟,腾起的烟雾,被霞光映照得如同地面上的鲜血一般殷红。
刘铁汉放下望远镜,头也不回的对作战处处长李广金上校说道:“传达我的命令,十分钟后,炮兵停止炮击,步兵开始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