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钞票这种东西,还用赚吗?
嗯,这个问题粗看起来似乎很有些莫名其妙——如果不努力赚钱的话,钞票又该从哪里来?
但这是对于一般人而言的。对于发行钞票的政府来说,钞票这种东西绝对是想印多少就能印多少!
当然,即使是对于一个国家而言,滥发货币的危害也绝对是很严重的。如果当真有哪个穷疯了的政府,把印钞票当成了天上掉馅饼的生财之路,那么后果恐怕就是像二十一世纪初的津巴布韦一样,各种物价好像坐了火箭似地往天上涨,一路冲到外太空——区区一份报纸能卖到空前绝后的两百五十亿元,普通老百姓两个月的工资才能买一只鸡,新发行的津巴布韦纸币上长长一串十四个零,一张就顶一百万亿元……
嗯,还有解放战争末期的国民党政府也曾经这么搞过,结果就是让勤劳聪明的中国劳动人民不得不用大麻袋装钱去买菜,顺便还发明出了无数匪夷所思的钞票新用法,譬如糊风筝、擦屁股、点香烟、垫桌脚、贴墙纸等等,甚至有人发现在上坟祭祖的时候,直接烧钞票都比买纸钱来烧要更加合算。
那么,如果这个政府以邻为壑,发行的是别国货币呢?
……这个……且不说什么节操和脸面的问题,如果在和平时期这么搞,妥妥的就是作死的节奏,且不说会把“被发钞”的国家给得罪到死,还铁定会被全世界各国列为断绝往来户。光是舆论和外交压力就能让政府轻易下台。万一真的把事情给闹得太大了,就是由联合国安理会牵头组织一支多国联军“强行入境”,来查抄伪钞制造窝点。顺便逮捕以总统、总理、议长为首的一干“经济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是在战争时期这么搞的话,倒是没有什么舆论和外交压力了——都已经打得尸山血海、天昏地暗了,谁还管得着外交纠纷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低级玩意儿——而世界大战期间的英国和德国,也确实都如此进行尝试过,各自帮对方印刷了天文数字的英镑和马克,想要扰乱对方国民经济。可惜效果不佳——因为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帝国主义列强一般都会进入战时体制,对国内实行严格的配给制度。一切的食物、布匹、燃料等生活必需品都要凭配给证件来购买,而各类工业原材料的用途和去向也同样被严密监视,若是只有钞票的话,根本就买不到什么东西。而且即使侥幸买到了一些东西。往往也运不出国境。
更何况,以当时的技术水平,一个国家想要完美无缺地大规模印制另一个国家的钞票,也并非那么容易的事。比如说,近代的满清政府即使想要大规模伪造美元和英镑来骗钱,也没有做到完美无缺的能力。
但是,1934年的中国虽然不太平,但依然是自由贸易的市场经济。只要有钱就不愁买不到东西。而且,只要有虫洞。想要运走任何东西都不必发愁。更妙的是,小鸟游真白提出的这种印钞扫货方式,就等于是相隔一个世纪的同一个政府自己印钞票骗自己,一切防伪措施、技术手段,还有隐秘的防伪小花招,统统都知道得明明白白,说不定就是用的同一块印刷模板,甚至还有可能是提出了当初就屯在仓库里,一直没有流通出去的正版钞票——因此拿出来的钞票绝对比真钞还要真!
很显然,在“好心”的穿越者们“帮忙发行”的钞票达到一个天文数字,导致物价暴涨、市场混乱之前,这个时空的各国政府根本无法察觉出其中的问题。而且,就是中途出了什么篓子,让民国时代的某些机灵人觉察出了什么倪端,难道这帮倒霉的受害者还能跨越时空,追究到一百年之后的现代人头上不成?
至于印钞票印到引火烧身,让这批“超发货币”涌回自己国内什么的,就更不用愁了,反正都是些已经停止流通好多年的旧英镑、旧日元、旧法郎、旧马克、旧里拉……即使印刷得再多,也不会回流到自己国家的市场上——现在的欧洲早已在用欧元,而二战后的日元跟二战前的日元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玩意儿。
面对这样收益极大、风险极小的无本买卖,有关当局自然会兴高采烈地开动印钞机
“……杨教授已经联系了有关部门,甚至还有台湾方面,准备以‘电影道具’的名义印刷一批法币(中央银行钞票),只等着这边的南京国民政府在明年(1935年)推出法币之后,就由我们负责进行‘量化宽松’……此外,英国政府也送来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英镑纸币制作模板,还有全套的制作工艺……”
昏黄的电灯光下,小鸟游真白前首相一脸傲娇地宣布说道,“……第一批一百万日元的钞票已经运到,并且经过了做旧处理……”只见她很有气势地一挥手,“……明天咱们就一块儿大把花钱去!”
“啪啪啪!”众人对此一致鼓掌,预祝接下来的大采购能够顺利成功。至于他们像这样肆无忌惮地大把撒钱,会不会弄得这个时空的中华民国物价暴涨、经济崩溃……那就根本没人关心了。
即使是众人之中最有节操的杨教授,也不认为自己有义务为蒋介石政权的经济安全问题负责——他们没有狂印各种“边区票”去祸害那些红色革命根据地的老前辈,就已经算是很有良心了!
当然,放弃“边区票”的根本原因,主要还是工农红军的票子实在不好花,也买不到什么好东西。
事实上,丝毫没有什么道德负罪感的他们。真正在担心着的完全是另外一个问题……
“……才一百万日元?是不是稍微少了点儿?这点钱连公款**一次都不够啊!”王秋开口质疑说。
“……已经够多了!秋君!”小鸟游真白前首相斜了他一眼,“……你该不是把现在的日元当成二十一世纪的日元了吧?如今的一日元就能买三个牛肉罐头、五包香烟,一个日本警察的月收入才五十日元……我手里的这一百万日元。足够在仙台或青森买来一船的花姑娘下南洋开妓院了,你居然还敢嫌少?”
——呃,明白了,这年头日元的含金量似乎还挺高。但问题是,你这比喻……也太掉节操了吧!
好吧,大家早就应该知道,穿越者一般都没啥节操。就算一开始是有的,穿着穿着也就慢慢掉光了。
“……使用起来的安全性如何?”杨教授皱着眉头问道,“……虽然理论上应该不会有问题。但是……”
“……放心吧!这些钱我可是在东京银座用过的,记得当时买了八十多件首饰,一点问题都没有被人看出来。”小鸟游真白前首相一脸淡定地说,同时扭头瞟了表情惊愕的王秋一眼。“……虽然我的空间运输能力没有秋君那么夸张。可以一次传送二十吨货物之多,但十几公斤的额外传送量还是有的……”
——原来,几乎是从第一个虫洞出现的那一年开始,全世界各国的职业穿越者们,就绞尽脑汁想要从中牟利,好为自己增加一点收入。而限于他们可悲的传送能力,能够携带的性价比最高的“交易品”之一,自然莫过于钞票了:百年之前的钞票防伪技术。对于现代世界的人来说,实在是有点太小儿科了。而且。只要在政府里有门路的话,想要弄到一些早已停止流通的废弃真钞,也并非做不到的事情。
在这方面,美国的职业穿越者最早取得成功,用重新印制的旧版美元,从二十世纪初期的纽约,换了一小袋价值连城的钻石回来。而日本的小鸟游真白也不甘落后,利用一次解救被卖进妓院的女穿越者的机会,在1929年的东京银座大肆扫货——只是带去了一堆“废纸”,却带回来了无数的金银珠宝。
上述这些几乎无本万利的成功实例,让全球各国的职业穿越者们一个个眼红耳热不已,纷纷企图效仿。很遗憾的是,截止到目前为止,通往十九、二十世纪的虫洞很少出现,绝大多数虫洞都通往更加遥远的古代,纸币尚未取代金属货币的年月……让诸位收集了大量“仿真旧币”的各国穿越者们只能无奈叹息。
——以他们区区几十公斤的运力,还有每天三到四次的穿越次数限制,要搞商品贸易实在有点困难。
然而,随着民国上海滩时空副本的开启,小鸟游真白前首相欣喜地发现了再来一次免费大血拼的机会。
——之所以要等到现在才提起,是因为之前没把这些钞票带在身边,需要让人从东京那边空邮过来。
“……既然如此,这间杂货铺就开到今天为止,明天就开始去逛街了。”王秋站了起来,有些留恋和伤感地环顾了一圈自己“奋战”了两天的店面,“……不管怎么说,花钱总要比挣钱更让人开心吧!”
于是,王秋他们的那家“全市最低价”杂货铺,在开张之后的第三天就关门歇业,让很多闻讯赶来抢便宜货的上海市民大失所望,也让附近那些惶恐不安的其余店铺业主,顿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很显然,既然连店都不开了,那么之前来找麻烦的黑帮混混和商会老头子们,也就不必理会了。
至于店里剩下的货物,则被搬到了金奇娜大姐的家里,算是送给她们了……结果,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经常可以看见金奇娜家的佣人张妈,裹了个花布头巾,拖着个大箱子,鬼鬼祟祟地在车站附近和杂货店外出没:“……老板,要手表吗?全新的!保证式样时髦!每块表只要十五块大洋!什么?不要手表?哎哎,您别走啊!我这里还有茶缸、饭盒、热水瓶、闹钟、钢笔……每一样都绝对是质量上乘、价钱便宜……”
与此同时,王秋一行人则在上海滩忙着到处走街串巷。开始了他们的疯狂大购物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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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九江路69号,日本住友银行上海分行
作为大日本帝国在中国最大的金融机构之一,今天的住友银行上海分行依然跟以往一样。存钱、借款、取钱、汇兑。各式各样的顾客川流不息。即使是愈演愈烈的反日运动,似乎也没怎么影响它的生意。
此时此刻,某位身材娇小、仪态高贵、戴着一只眼罩的和服少女,正坐在银行的贵宾室里,悠闲地喝着煎茶。另一位模样俏丽的金发少女,则低头束手地站在她的身后,仿佛是这位大小姐的贴身侍女一般。
由于此时已是六月初夏。上海的天气闷热,人们的衣衫单薄,故而在抬起胳膊饮茶和吃点心的间隙。偶尔会有鲜艳的刺青图案从和服少女的衣襟中裸露出来,看得银行工作人员一个个噤若寒蝉、人人侧目——在这个年代的日本,按照民俗一般只有混黑帮的人才会刺青纹身……再加上小鸟游真白带来的整整一大箱巨额日元现款,这些家伙已经自动把她给脑补为某黑帮大佬的女儿或情妇了……
在这间贵宾室的另外一个角落。摆着一张长桌子。上面摆满了一叠叠棕黄色的日元钞票,其中各种面值皆有。一位戴眼镜的银行职员正在清点这笔款子的数额,并且查验钞票的真伪:感受着手中那种日元特有的厚实、坚韧手感,还有水印的形状,这位经验丰富的职员可以肯定这些钞票绝对不会是假币。
而另一位更加专业的银行职员,在仔细核对了每一张纸币左上角和右下角的号码,以及右上角和左下角的批号之后,也表示编号没有问题。因此这些日元纸币全部都是真钞。
——早在二十世纪初期,日本人的防假钞意识就达到了很高的水准。日元的纸张水印更是达到了世界顶级的高度,纸币的印刷质量也是可圈可点,简直可以用完美来形容。更重要的是,印刷日元所用的纸张,不同于当时各国普遍使用的麻质或棉质钞票专用纸,而是主要使用了一种名为“三桠皮”的原料。由于三桠皮的纤维柔韧性极好,所以日元能在水印清晰度上做到极致,而不必太多考虑水印清晰度和钞纸耐用程度的平衡。也使得日元纸币色泽偏黄、厚实挺括、水印清晰,在全世界独一无二,极难仿制。
在二战时期,当时中国和美国也曾试图制造日元假币,但是因为始终弄不清日元纸张的具体材料配方,做不到手感、光泽度和色泽都几乎完全一致,结果一直都制造不出能够以假乱真的日元。
此外,日元钞票编号规则推算也很复杂和严谨,外行人根本琢磨不出来。而且,日元纸币的图案、银行名、面额数字等均采用雕刻凹版印刷,图案线条精细、层次丰富,让伪钞制造者难以下手。
正是因为上述这些严格的防伪措施,在二战之前,日元假币始终没有大规模地出现。
遗憾的是,在日本政府本身的“监守自盗”之下,不管这个时代的日元纸币,在材料、编号和水印等方面,采取了多么严密的防伪措施,最终都只能是无用功——这根本不是什么伪钞,而是滥发的真钞!
至于小鸟游真白等人的护照和身份证明文件,未来的日本政府自然也有办法做得天衣无缝。
“……小鸟游小姐,您带来的纸币已经清点查验完毕,所有面值十元、二十元、一百元日元均系为真钞,合计五万一千零三十五日元。目前已经全数存入您在我行开设的户头。”
一位银行经理一边以标准的九十度弯腰鞠躬,同时恭敬地说道,一边向小鸟游真白递出一只小信封:“……这是您的存折和支票簿,并附赠微型金笔一支……再次感谢您的惠顾!祝福您在中国的旅途愉快!”
“……呃,事情终于办完了啊?”小鸟游真白带了个哈欠,神情恹恹地说,“……那么,请将一千日元兑换成中国银洋交给我,我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可能要用。”
“……嗨,很乐意为您服务,小鸟游小姐……”这位经理再次恭恭敬敬地对这位大客户一鞠躬。
片刻之后,小鸟游真白和索尼娅各自拿着满满一挎包银元,施施然地走出了日本住友银行上海分行的大门,跟在门外等候已久的王秋等人汇合。
“……情况如何?确定没问题吗?”刚一见面,王秋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本小姐出场,当然是马到成功了!”小鸟游真白元气满满地打了个响指,“……接下来,我们先去礼查饭店(现在的浦江饭店,上海最著名的老酒店之一)开几个房间住下,然后就去南京路上去血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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