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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兴与衰的君士坦丁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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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世纪的欧洲,几乎没有任何一座其它的城市,能与东罗马帝国首都君士坦丁堡相媲美。

    这座伟大的城市,位于欧洲的东南边界,博斯普鲁斯海峡南端陡峭的岬角上,岬角从海峡的欧洲一面向对面的亚洲沿岸伸出,仿佛要挡住从黑海流入马尔马拉海的急流。因此,君士坦丁堡南有马尔马拉海,北有博斯普鲁斯海湾,从而形成了重要的港口,即所谓的金角湾。在城市的外围,还有达达尼尔海峡和博斯普鲁斯海峡这两扇天然的海上大门,可以同时抵御来自于爱琴海和黑海的敌方舰队。

    自从迁居到这座东方的“新罗马”以来,东罗马帝国的臣民们就一直以极大的热情和惊人的财力在建设家园,让君士坦丁堡的规模远远超过了意大利半岛上的“旧罗马”。

    在君士坦丁堡诞生百年之后,随着日耳曼蛮族的大肆入侵,西方帝国的逐渐陷落,大批罗马人抛弃了意大利的故乡,渡海涌入东部帝国避难,导致君士坦丁堡的人口在5世纪的时候迅速增长,一度达到了百万之多。为此,提奥多西二世皇帝在西边修筑了提奥多西城墙,将城市面积扩大了两倍。扩建之后的君士坦丁堡城墙全长21.5公里,其中临马尔马拉海的城墙长8公里,金角湾一侧则长7公里,靠陆地的一边长6.5公里。这道城墙同巴尔干山脉这一天然屏障连在一起,再加上城市两侧的海洋。充分保卫了君士坦丁堡的陆上进口,由于其雄伟高大和坚不可摧,被誉为是受到圣母玛利亚保佑的城墙。因此,在东罗马帝国长达千年的统治期内,这座城市尽管时常沦为遭受围攻的要塞,但却鲜少有人能够破城而入。

    从地图上看,整个君士坦丁堡近似于一个不太规则的等边三角形。一边是陆地,另外两边是海洋。在这个三角形半岛尽头的小山丘上,坐落着东罗马帝国的大皇宫。这座大皇宫又被称为“圣宫”。坐落于全城的制高点上,南临马尔马拉海,占地60多万平方米。是整个君士坦丁堡最豪华的建筑群。

    大皇宫里面除了居住着皇族外,还有成群的宫娥、太监、禁军、教士和宫廷官员,其人口多达两万,几乎相当于一座城市。它由几座比邻的宫院组成,包括专门用作官方正式大典的拉马尼奥尔宫,供皇室居住的达夫纳宫,兼作陈列馆的沙尔克宫等等。各处宫殿由拱廊相连,宫殿之间的庭院被开辟为御hua园。在此基础上,历代皇帝又不断扩大其范围,增盖宫殿、加高楼层、添加塔楼、修筑高台。最后又在宫殿的周边辅以各种附属建筑,例如教堂、礼拜堂、浴室、游乐场、珍宝馆、档案馆、马厩、工厂、仓库、近卫军营房等等。这样,圣宫就成了一座既是皇帝居所、又是政府所在地和教会最高机关驻节地的宫殿。

    而在大皇宫之外,城内也还有其它许多宏伟气派的建筑,譬如大竞技场、梅塞大道和圣索菲亚大教堂等等。它们都是东罗马帝国建筑和艺术成就的结晶。

    鼎盛时期的“新罗马”君士坦丁堡,在市区内有2座大剧场,4座“多功能市民活动中心”8个豪华的公众浴池,3个私人浴池,52道沿街柱廊。5座粮仓,8条高架水渠,14座教堂,14座宫殿和4388座贵族宅邸。一条名为利科斯河的小河穿越整个市区,流入马尔马拉海,被诗人附会为新的台伯河。结构复杂精密的高架引水渠从30公里外的色雷斯平原引来清洁的活水,供应城中日常生活所需。

    在欧洲的黑暗中世纪,这座城市就代表着文明、富饶、奢华和至高无上的荣耀。

    然而,正如每个人都有其生老病死一样,每一座城市也有着它的兴衰存亡。

    当历史的车轮滚动到1453年的时候,君士坦丁堡已然沦为了一座被时代抛弃的垂死城市。

    哪怕仅仅是乘坐游艇行驶在城外的金角湾上,诸位跨越历史长河的穿越者们,都已经可以初步领略到这座城市的萧条和衰落——墨绿色的海面上空空荡荡,除了少数军舰之外,昔日商船云集的繁荣景象早已全无踪影。栈桥上到处朽烂破损,简直找不到能下脚的地方。海边昔日辉煌一时的帝国造船厂,也早已破败不堪,让人简直看不下去。虽然门口还飘扬着代表皇室的双头鹰旗帜,但已经没有了工人干活的声音,锤击声、锯木声、吆喝声都听不到了。古老的制绳工场被蒙上了厚厚的尘土,鸟儿在船台和工棚里筑巢……

    事实上,东罗马帝国的海军在很久之前就丧失了造船的能力,只能靠热那亚和威尼斯舰队来维护安全——但这种保护并不是免费的,为了让威尼斯舰队和热那亚舰队保卫本国海疆,东罗马帝国不得不给予威尼斯商人和热那亚商人“零关税、零交易税和零港口税”的超级特惠国待遇。

    这不仅让帝国丢失了极大的一块财源——在四百年之前,仅仅是在君士坦丁堡征收的关税,每年就高达七吨黄金——还让东罗马帝国自身的希腊商人在竞争中彻底破产,从而导致了国内经济的进一步萧条。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东罗马帝国,已经完全成了一个被意大利商人操纵的买办政权。

    所以,坐落在这片萧瑟海岸后面的城市,看上去显得更是惨不忍睹。

    虽然高耸的城墙貌似巍峨依旧,但墙内的建筑物却不是坍塌消失,就是只剩下了光鲜的外壳——存放着圣母玛利亚面纱的布兰奇恩教堂,看起来简直像是一个被大火烧过的空壳子。或者说后世〖中〗国澳门的那个“洋牌坊”。位于城市最高处,埋葬着君士坦丁大帝的神圣使徒大教堂,差不多已经坍塌成了一堆瓦砾,只剩下鬼魂还在攀爬着藤蔓的遗弃廊柱间飘荡。古老的东罗马帝国元老院废墟上,如同雨后蘑菇一般挤满了流浪汉的帐篷,点着一堆堆的营火,腾起一团团的烟雾。熏脏了残存的镶嵌画和大理石游廊。

    至于城内平民区的状况,还要更加让人心酸——鼎盛时期的君士坦丁堡,在城内各区曾经分布着大量精致华美的hua园与〖广〗场。栽种着修剪整齐、郁郁葱葱、美轮美奂的各色hua草灌木,装饰着充满古典时期希腊罗马风格的喷泉、青铜或大理石质地的雕像,以及充满东罗马帝国特色的彩色烤瓷镶嵌画。

    而今。非但这些装饰品早已荡然无存,被盗卖到了正处于文艺复兴时期的西方,重新在意大利城邦的〖广〗场上或法国贵族的城堡里再次安家。就连这些〖广〗场和hua园本身,也相继被菜地、畜栏、果园所取代。很多曾经挤满了商店和宅邸的居民区,如今已经完全是一副田园牧歌的乡村景象,春天的城区里盛开着大量野玫瑰,入夜后则到处能听到夜莺在树林里欢唱。即使在城内最繁华的梅塞大道上也是如此。

    至于那些因为无人居住,又无法改为耕地,而被彻底废弃的街区,看起来简直像是被核子武器摧毁的样子。非但人迹罕至,没有了生机,甚至很难找到一栋像样的、完整的房子,到处是残垣断壁,断砖碎瓦。

    在这座悲哀破败的城市里。就连东罗马帝国皇室的日子也一样狼狈——位于君士坦丁堡东南部的大皇宫,早在1204年十字军洗劫君士坦丁堡的时候,就已经被西欧骑士们破坏到无法居住,非但金银珠宝尽数被掳掠一空,甚至连装饰着精美浮雕的皇宫屋顶,都被威尼斯人整体拆走。只剩下一堆森林般的石柱。

    即使是在帕里奥洛加斯王朝收复君士坦丁堡,重建东罗马帝国之后,由于帝国的版图大幅度缩小,财力极度困窘,最后几代皇帝哪怕是百般搜刮、横征暴敛,拖欠饷钱把军队逼得造反,也凑不出修缮皇宫的费用,最后只能自己搬迁到别处,任凭旧皇宫荒废,让杂草在石缝间扎根,让藤蔓攀上昔日公主的闺房。

    在君士坦丁堡大皇宫的隔壁,昔日的大竞技场也仅剩一堆断壁残垣。再旁边的“主教宫”如今名义上仍然是东正教总部驻地,不过君士坦丁大牧首也不敢再“冒险”居住在这摇摇欲坠的殿宇中,只能和皇帝一样选择搬家——事实上,由于帝国的萎缩、市民的减少,导致东正教会的供奉收入逐渐枯竭,除了主教宫之外,城内的绝大多数教堂也都被相继废弃,只有最宏伟的圣索菲亚大教堂还勉强保留着往日的荣光。

    望着已经成了废墟的君士坦丁堡,小鸟游真白叹息说这地方的景象有点像是21世纪美国的底特律,不过还要更破烂一些,而俄国人则不由得联想起了西伯利亚的废弃城市——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整个君士坦丁堡目前唯一看起来还比较繁华,或者说不怎么像是废墟的地方,就只有威尼斯人在金角湾畔建立的租界——这片货栈码头密集、充满商业气息的社区,不仅为威尼斯人提供便利,也聚集了来自西西里、佛罗伦萨和加泰罗尼亚的商人,附近甚至还有一个独立的犹太人聚居地,专营高利贷业务。

    至于更加得到东罗马皇室信任的热那亚商人,则在金角湾对岸的加拉塔有着另一片属于自己的租界。

    依靠这些外地商旅提供的消费力,一批灯红酒绿的旅馆和妓院,总算是在这里应运而生,让这座城市多少有了那么一点儿繁华气息。而君士坦丁堡城内剩下最后几座还在维持运转的医院、图书馆和浴室,基本上也都集中在此处,为市民和商旅们提供一点最起码的福利。

    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的新皇宫,同样也坐落在金角湾畔的一座小山上,与威尼斯租界比邻而居——因为除去这片可怜的“繁华地带”君士坦丁堡市区大部分地方已经完全沦为一片“伟大的废墟”了。

    不过。这座所谓的“皇宫”怎么看都实在是没有半点皇家气派,看上去灰扑扑的,既狭小又破旧,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装饰品,除了一个马马虎虎的小hua园之外,简直像是一组仓库。非但跟昔日那座恢弘壮丽的旧皇宫根本不能相提并论,甚至就连威尼斯商会首领在租界内兴建的宅邸都稍有不如——在王秋的眼中,如果把他家那座位于城中村的小洋楼扩建个三四倍面积。大概也就跟这位悲催皇帝的宫殿差不多了。

    如此狭小寒酸的皇宫,自然摆得出什么排场,更不可能养得起多少宫女侍从——按照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的说法。他的整个宫廷哪怕连厨娘和看门老头都算上,满打满算也只有二十个佣人而已。至于后宫嫔妃更是一个也无……这么悲催的皇位,真是让人觉得一点滋味都没有。

    ——总之,如果城市也有生命,那么1453年的君士坦丁堡无疑已进入垂暮之年,这朵希腊罗马古典文明时代存留下来的璀璨之hua,正在慢慢地凋零枯萎,已经行将就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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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船上的众人有着怎样的感慨和叹息,但“白鸟号”游艇终究还是慢慢地靠上了金角湾的码头。

    然后,在船只稀少的空旷堤岸边。仅有的两名号手鼓起腮帮子,将手中磨得有些发白的陈旧铜号,斜斜地指向天空,努力吹响了表示欢迎的清亮号角声。

    早已聚集在船甲板上的“蒙古十字军”一边踩着跳板踏上摇摇欲坠的破旧栈桥。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前来欢迎他们的东罗马帝国遗民——似乎个个都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一副穷困潦倒的样子,看得出他们的生活肯定非常之艰难。而少数几个容光焕发、衣着整齐的家伙,则大多是来看热闹的意大利商人……

    看到“白鸟号”游艇终于靠上了码头,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立即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迎了上去。与此同时,临时客串礼仪官的东罗马国务秘书弗朗茨——因为囊中羞涩的皇帝陛下,实在是没钱养活一个专门的礼仪官了——也煞有介事地举起一份卷轴,声嘶力竭地开始唱名高呼:“……伟大的,至尊的,被上帝承认与被主基督指定的,统治高卢的继承人,被不列颠人奉为主人的统帅、东方的征服者……世界上唯一的罗马帝国皇帝(这句话是在德意志的神圣罗马帝国出现之后,东罗马皇帝们为了显示自己是真正的罗马继承者,而特意加上去的)陛下驾到!在此欢迎来自黑海对岸的贵客!”

    ——虽然这些尊号中包含的土地和民族,早已不在皇帝的治下,但并不妨碍这种放嘴炮式的自吹自擂。

    接着,尽管真正能听到他在说什么的人实在少得可怜,但码头上还是爆出了一片如潮水般的洪亮欢呼。

    “……皇帝陛下万岁!”

    “……永恒的罗马帝国万岁!”

    “……被圣母玛利亚保佑的伟大城市万岁!”

    而更让君士坦丁堡市民感到〖兴〗奋的,则是一辆顺着海边大道驶来的马车——在王秋等人略感困惑的眼神中,此时聚集在码头上的市民,除了少数达官贵人和富豪之外,全都顾不上继续围观栈桥边的“蒙古十字军”而是争先恐后地拼命朝那辆马车挤了过去,并且还高高地举起了双手,像是乞丐在讨要东西一样。

    诸位穿越者们正疑惑的时候,站在那辆马车上的士兵,弯腰伸手掀开覆盖在车厢上的粗布,拿起一块块好似砖头般黑乎乎的面包,随手就向外扔去。而这些伸出双手的君士坦丁堡市民,也一个个高声大叫着“给我!”“给我!”开始不顾体面地争抢起来……没多久,这一车黑面包就尽数见底,而大多数市民依然两手空空,只得垂头丧气地又回到了码头旁边,无精打采地看着“蒙古十字军”陆续上岸。

    看到这副场面,一众穿越者们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给“群众演员”发便当啊!

    “……这就是你说的免费面包?可是怎么才一车而已?码头上好像起码有几千人吧!”

    趁着在码头上互相拥抱致意的机会,冒充“鞑靼王子阿尔斯楞”的买买提同志凑到皇帝耳边,低声数落道“……就是给群众演员发便当也不能这么抠门啊!这么搞真的是太掉价啦!”

    “……帝国财力有限,能拿出这么多面包就不错了,反正已经按约发放过,就看他们抢不抢得到了。”

    君士坦丁十一世耸了耸肩膀,很无赖地微笑道“……国库已经干净得能跑耗子,连雇佣兵的军饷都发不出,接下来就要靠诸位的慷慨解囊了……东西都带来了吗?我都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都带来了!别忘了两边时间流速差了五十倍,我们准备这些货物也需要不少功夫!”

    望着这位已经化身为财迷的穿越者皇帝,买买提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转身打了个响指。

    接下来,在诸多君士坦丁堡军民的惊喜欢呼声中,一箱箱香气扑鼻的胡椒、丁香、豆蔻、番红hua和生姜,还有晶莹的白糖和精盐,以及绚丽的丝绸和精美的瓷器,就犹如流水一般,从船舱内被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