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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拿房内,每个人都占据这一个地方。孟佑还头一次知道这样包场的呢。
大家沉默着,没人选择先表态。在这个时候,先表态的人观点如果压不住场,就很容易被人驳倒。谁都不想当抛出去的“砖头”,而是相当综合各家优点的“玉”。
蒋斌和的肚子很大,显得身上衣服很小。他先开口说了一些不疼不痒的话。
“薛敏的法律问题不大。结合现在掌握的条件来看,她只是受累于艾米玛本土的问题。她和艾米玛的经营没有关系,她和这个配方也没有关系。”
“就是钱拿不回来了。”楚思源说。
蒋斌和点头,他可以帮忙起诉艾米玛在M国的总公司索赔,但是就现在艾米玛的情况来看,已经完蛋了。账上本来就没有多少钱,销毁和召回就更别提了。要想恢复名声和重新创立一个品牌差别不大,几乎不太可能有人愿意接手。
蒋斌和说:“楚总应该早做打算。”
楚思源这次亏损一笔钱,其中还有金格的一份。
楚思源说:“那就认亏。”
楚思源的投资理念里,当出现势头不好的时候,一定要及时止损。不等、不听和不看。不论有多少人依然坚定持有,只要出现了对己方势头不好的态势,他一定会止损离场,而不是等着解套。成功的投资人具备的首要条件,就是能冷血苛责的遵守交易策略与原则。
楚思源决定离场,那么他就不会再纠结。他要做的是,保住薛敏,对付冯登。
冯登这样的伪君子,要么让他穿着“外衣”,要么扒光“外衣”。上次,楚思源为了合作留着他的外衣,现在,楚思源要让他的本性暴露于众人之前。
但第一个反对的,竟然是孟佑。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着孟佑,蒋斌和甚至都不认识他,以为是楚思源安排的帮忙跟班。
楚思源没想到孟佑这样的有勇气。他满有深意的示意孟佑说说看。
被这么多人注视,孟佑有点紧张。但他坚定自己的想法。
“如果从欧颂下手,那会牵扯很多。”
欧颂一件事会牵扯薛敏、楚思源和江浙地区的经销商。这些人都可能被欧颂追责。伤敌一千,自损九百九。
“真是个‘大明白’。”张鹏不屑的说:“小子,最近有点膨胀啊?”
金格说:“我们当然会从冯登在欧颂的其他不良事情入手。是蒸汽将你的智商都蒸没了?”
金格本就心情不好,他讥讽了孟佑几句出出心中的恶气。
于墨打着圆场说:“他还年轻,有些事没看清,也没想到。”
孟佑被人耻笑有点脸红,他说:“我知道。我说的是冯登一种鱼死网破的行为。”
金格说:“那他是疯了,罪上加罪。那是什么后果?”
楚思源皱着眉。一旦冯登被楚思源抓住把柄,他真的有可能供出这件事,出卖这些人,在欧颂那里换得生机。欧颂会特别喜欢这个消息。他们会向楚思源开战,向楚思源赔偿。薛敏会进入行业的黑名单。面对天价索赔,会让那些江浙地区经销商不得不听欧颂的,渠道彻底捏在欧颂手里。而可怕的是楚思源一旦陷入官司,会动摇飞鸟的根基。
这波认识,大家还在平流层,孟佑已经到了外气层。
“妈的。”楚思源说话了:“孟佑说的对。”
楚思源有点失神,有点无奈。他对孟佑0说:“做得好。”刚刚他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楚思源也不想解释什么,他示意想不明白的人就自己想。
为了缓解场面的尴尬,金格表示要吃点东西。他提议弄烤鸡蛋吃,他要做欧巴。孟佑收到指令就去弄鸡蛋。他看过电视剧,都是每人一两个鸡蛋。他想想买了十个回来。金格对鸡蛋的数量很不满意。他笑眯眯的出去,买回来一排鸡蛋。
金格的笑,让孟佑觉得有一股危险的信号。电视里剥鸡蛋好像都要敲脑袋。金格不是要学吧?敲脑袋是敲脑袋,但不知道敲谁的脑袋。这屋子,能敲谁的脑袋?想到这,孟佑忙跳着要跑出去,被眼疾手快的张鹏抓住了。
“孟佑。”金格说:“看来你并没有长记性。枪打出头鸟,蛋磕出风‘头’。”
“啊。”
孟佑叫了一声。金格这一下是用了力量的。他慢慢扒开蛋皮,将鸡蛋放入了孟佑的嘴里。
“第一个先给你吃。”
原来只是磕了孟佑脑袋这一下,众人分了鸡蛋各自吃着。孟佑揉着脑袋吃着鸡蛋。于墨拿了鸡蛋坐到了孟佑的旁边。
“没事吧?”
“没事。”
“以你现在的水平应该懂吧?金格的操作”
“当然。”孟佑笑着。他感觉到了成长。
金格作为二号人物,他得找回面子。砸孟佑这一下,除了他的面子,还有其他人的面子。这口气得出来,不能瘪着。给孟佑吃第一个,又是肯定他说的对。管理者恩威并施,也要会协调组内气氛。风头不能都是孟佑的,别人不会答应。尤其是孟佑隐隐得到了上司的信任。同时也是告诉孟佑,我能随时敲你的脑袋。
于墨提醒孟佑。“你不能光是驳倒,也要有建议。”
“可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能搬到冯登。”孟佑情绪有点低落。他认为一只疯狂的动物,即使被捆住手脚也会做垂死挣扎。到时,薛敏和楚思源都会陷入困境。
“但是我们应该换个思路。”孟佑一下子站了起来。
孟佑的这个举动,让其他人拿着鸡蛋愣愣的看着他。金格很自责的说:“我是不是把他磕傻了。”
“有一点。”张鹏支持金格的说法。
孟佑说:“如果冯登是一只疯狂的动物,那么他会垂死挣扎。而如果网开一面……”
楚思源点头,他也站了起来说:“他就会带着我们回到‘老巢’。就算是他在怎么狡猾,也会留下脚印。”
金格说:“而我们会沿着脚印,将他们一锅端了。”
楚思源频频点头,“冯登,你已经不再重要。身后的那个人才是最重要的。好一招欲擒故纵。”
身后的那个人知道艾米玛的问题,却秘而不宣。他就是等着干掉楚思源。楚思源要先干掉他。
汽车内,准备赴宴的冯登打了一个喷嚏,他觉得可能开着的车窗有点冷了。
而家中的齐天宇也打了一个喷嚏。四周却无风。他揉揉鼻子,自语道:“我这鼻炎多少年没犯了。也许有什么东西让我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