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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莹早已和陈容交恶,这是陈家里的人尽皆知的事,所以遇见她们俩的时候,陈容就调了头准备走,却又被陈芙给多嘴叫住:“咦?这不是三妹妹吗?”
陈容在陈家论资排辈姐妹排行是老三。
“三妹这是躲着咱们吗?姐姐知道,被人退亲,没脸见人。可咱们是姐妹,谁还能笑话了你不成?”陈莹嬉皮笑脸,皮笑肉不笑地走过去,专程要来给陈容添堵。
陈莹穿着件浅青色绸袄,耳边缀着玉耳铛,面貌只是清秀。
妹妹陈芙身上的衣裳还是前些年的旧样式,许是洗的次数多了,就连上面绣的海棠花都褪色不少。
陈莹俩姐妹看着眼前光彩照人的陈容着一袭淡紫色长裙,同色腰带在腰间盈盈一系,更显身段婀娜,头上戴着镂空兰花步摇,随着步履移动而零零响动着,眼眸流转,朱唇浅笑,气质清雅出尘。
不仅如此,那双手上却戴了一对颜色青碧的镯子。
这样好的成色,青翠欲滴。她们俩姐妹还从来没见过。
特别是身上穿着衣服的布料竟是彩云锦!
彩云锦乃是贡品,每年宫中也只有八匹而已。
要放是她们拥有彩云锦做衣裙,肯定只舍得逢年过节或是出门参加宴请时才舍得穿。
这贱人寻常日子就穿出来招摇......
哼!
她身上穿的跟戴的肯定都是那个偏心眼的皇贵妃姑姑赏给她的!
没分府时,云氏倒是低调,给儿女穿戴上面都是不打眼的装扮。
这一旦分了家,没分到陈家家私的云嫚,既不嫉妒也不眼红。
话说。陈家那点私产她还不放在眼里。
自个儿的私房银子足足的,腰包鼓鼓的云氏是怎么好看,怎么来给儿女打扮。
不用看妯娌羡慕嫉妒的眼神,随心所欲给自己还有儿女吃穿用。
陈芙强忍下妒意,走过来做起和事佬来。
她松开陈莹的胳膊,反而拉上陈容的衣袖,叁人面对面后,她才软声道:“都是姐妹,大姐姐就不要再说这些话伤三妹的心了。”
陈容扬手甩脱陈芙的手,脸上挂起倨傲的神色冷冷道:“我有什么伤心的,大姐即将嫁给一个鳏夫,去做人家填房,都能这么快活。也是哦,不用自己生养,一过门就做现成的娘。再说我拒了婚约还可另寻良婿,自然要更快活。”
“简直是满口胡言,明明是孙毅退的婚约,如何就成了你……”陈莹的话没得说完就被陈容打断:“外头人人都知是我拒了他,这事可是皇贵妃姑姑亲口着人来说,难不成大姐姐是要说皇贵妃姑姑跟皇帝满口胡言?”
虽然是孙毅明晃晃的拒了陈容的婚事,不过,输人不输阵,陈容就是要梗着脖子说是自己拒婚的!
翠竹心疼地看着自己家小姐,心中对这俩个堂小姐更是不待见!
嘴上倒是说得好听,却专挑伤人的话来往自家小姐心窝上扎!
既然是姐妹,理应先是安慰才是,哪有这样子的落井下石?
“你!”陈莹恨声,话都被噎住,脸上也青红交加。
贱人!
凭什么她满口不离皇贵妃姑姑?
皇贵妃姑姑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姑姑,也是她们的亲姑姑!
她陈容不知使了什么龌龊手段,叫皇贵妃姑姑宠她如宝。
甚至被封为县主。
倘若是自己封了县主,娘亲怎么可能为了银子,把她嫁给一个死了老婆的年近三旬从五品监察御史为继室呢?
想到这里,对陈容是羡慕嫉妒恨!
嫉妒恨的成分比羡慕比例要来得大。
不仅如此,陈容只要想要进宫,随时就能前去。
反观自己,一样都是皇贵妃姑姑的亲侄女,想要进宫还要依附在二婶个三品诰命身边才行。
一年到头难得进宫一趟......
同样都是皇贵妃的侄女,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样大呢?
真是人比人气煞人!
“三妹真是会开玩笑,大姐也只是关心你罢了......”陈芙心中把陈容颠来复去骂上几百遍,只是表面上仍旧言笑晏晏,仿佛陈容同陈莹的言语交锋只是寻常姐妹斗嘴。
“二姐姐这时候又来充什么好人呢?”陈容又不是不谐世事的小女娃,陈芙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谁不明白?
陈容睨了一眼陈芙,嗤笑一声又道:“大姐姐讽刺我时不见你阻拦,我质问两句又成了三妹我不识好歹,满府里真是没有比二姐姐还会做好人的了。”
挖苦讽刺完,陈容也懒得再理会她们,趾高气扬的带着翠竹从她们跟前走过。
“你瞧瞧她那张狂的样子,跟她娘根本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陈莹满含怨恨地盯着陈容离去的背影,几欲冲上去纠缠,被陈芙拦下后听她叹息一声道:“哎,你同她计较什么?她喜欢了孙毅那么多年,到头来送了孙毅去了战场,那孙毅得了战功反倒娶了新妇回来退了她的亲,如此打脸的事,到底是她可怜哦。”
陈莹听后脸色终于是缓和下来,忽然又笑开了看向一旁仿佛无限怜悯的陈芙说道:“是啊,她这一次可算是丢了大脸,怎么能就我们两个做姐姐的体贴她呢?”
陈芙赞同地抿嘴摇了摇头,同陈莹手挽手继续在花园里赏花喂鱼。
再说陈容摆着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回了锦绣院,吩咐了松林闭了门,转头就是双手握拳狠狠跺着脚:“我如今没脸到连她们两个都来耻笑我,我,我,我真是......”陈容气恼之下揪着手里的锦帕,恨不得撕碎了才好,“我要被她们两个坏家伙气死了!”
翠竹抬眼瞧着陈容的指间,因为死命绞着手帕而通红一片,心疼地忙就上前,稍一用力叫陈容张开了手心。
“小姐为着她们两个,值当什么呢?”
翠竹强忍住心中的愤怒,语气淡淡,眼中却是疼惜万分,手上给陈容轻揉着手指然后嘴毒道:“一个即将嫁个老鳏夫,替人家养孩子的填房,一个嫁给礼部侍郎家不受待见的庶子,以后能有什么出头的日子?她俩加起来都不如小姐您半点分量,何必与她们较劲白白气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