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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林的动作很快,第二天一早就去郊外庄子里把松林给接了回来。
等隔日见了面色稍显憔悴苍白的松林后,陈容面带愧疚且诚恳地对他说:“松林哥你放心,我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惹事,教你们跟着为难,受罚。”
松林见此,不可能不感动,微红着眼眶道:“小姐您可别这么说,今后若是遇到伤害你的人,只要小姐您一句话,奴才万死不辞,还是会去做的。”
“嘻嘻,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陈容听后松了口气。
她担心松林心中怨她,跟着不着调的主子,作奴才的也是倒霉。
陈容心中暗自发誓:从此以后,她不会让身边的人受委屈的。
陈容眼睛清明,好像一夕长大。
......
两日后,陈安休沐,兄妹俩约好了在醉仙楼见。
雨已停,台阶湿漉漉的,沾着些许落英。秋风夹杂着湿气扑来,陈容先着人去福仪堂跟娘亲云嫚说一声不回家用午膳了。
随后钟嬷嬷替她披上一件雪白的斗篷就带着翠竹跟雨竹出了门。
刚从庄子里回来的松林坐在驾车的老李旁。
由于昨儿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雨,街上路中铺的青石板被马车轮子驶过后,松动的地方水花四溅。
醉仙楼是两层的铺面,雕梁画栋精致鲜妍。
醉仙楼的生意一如既往的生意兴隆。
早到一步的陈安笑眯眯地把陈容接到楼上包厢里坐下。
今儿陈安着一袭玄色的袍子上绣着高山流水,乌黑亮丽的长发被一冠雕刻着爪纹的玉冠高高束起。眉似银剑,眸似星河。
陈容好像第一次认真看了看自家二哥,恍惚间二哥也长大了,是个谦谦君子,如玉的俊少年。
咳,要不是大哥未曾娶亲,到了成亲年纪的二哥说不定也是有媳妇的人了。
金秋,螃蟹是最肥美可口的时候。
醉仙楼当然也有这道时令大菜。
醉仙楼这两个月主营的蟹有清蒸大闸蟹,蟹黄豆腐,蟹肉炒饭,蟹黄汤包等各种有关蟹的美味佳肴,不仅色彩丰富,而且口感丰富多样,既有蟹肉的鲜美,又有豆腐的滑嫩,还有蟹黄的浓郁,让人垂涎欲滴。
陈安又亲自去监督厨子挑了两块鲜嫩的羊排用来烤,另有八只团脐的螃蟹,还有几条四鳃鲈。用来宴请妹妹陈佳。
陈容看着面前红漆嵌理石的楠木膳桌上,布满美味佳肴。
她知道凭兄妹二人是吃不完的,随即叫翠竹来,把菜匀去一半,叫她们去屏风隔开的里间去食用。
翠竹倒是很矜持地把菜匀过去,雨竹则是眉花眼笑地道谢:“嘻嘻,谢谢小姐。”随后去门外把松林跟陈安的小厮来星喊了进去,一起去吃。
陈安见此,深怕他们吃不饱,干脆叫店小二再送几样菜过去给他们。
席间,陈容还跟着二哥后面喝了一盅桂花陈酿。
话说,吃螃蟹跟烧烤没点老酒是不行的。
兄妹俩吃饱喝足,出了醉仙楼。
陈安想趁此机会去自家的书铺看看,陈安的姨娘姜氏把这些年省下来的银子交给儿子去街上盘下两个铺子,一间书铺一间是杂货铺。这两个铺子都是陈安在打理。
于是,兄妹俩在醉仙楼分道而别。
陈容在翠竹搀扶下登上马车,由于喝了点小酒,有点晕沉沉,想着回去睡个午觉。
马车辘辘声中,“诶呀!”驾车的老李惊呼一声。
马车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叫陈容坐在马车内,差点儿向前摔趴下来,幸亏马车里的翠竹跟雨竹以身相护,才险险坐稳。
随即马车‘吱’的一声戛然而止。
刚要打瞌睡的陈容立时便清醒过来,对外呵斥一声:“怎么回事?”
而没能及时回话的松林,在马车停下的下一刻,脸色便是难看无比。
没想到自己刚回来陪着小姐出门,竟又遇到祸事。
“县主,奴才这好好驾着车,突然从旁蹿出来一个妇人,她,她,她......”那驾车的老李话都说的结结巴巴,好像吓得不轻。
雨竹是个急性子,耐不得等那老李磕磕巴巴把话说完,向说了声:“奴婢先下去”后,自推开车门下去了。
不想片刻后,那外头越来越多的吵嚷声,陈容一下子脑袋里就不晕沉了,只是听得越发烦躁,正要亲自去看缘由,雨竹便站在窗口处小声道:“小姐,马车碰到了孙毅的外室,她那丫鬟说......怕是动了胎气。”
陈容先不管自己倒霉催的,怎么又遇到不想见到人,陡然瞪大了眼:“如何就碰到那个女人了?还不去叫大夫?”
雨竹那头约摸是有些不甘心,可那张秀惜身边的丫鬟哭叫得厉害,张秀惜也是捂着肚子,一脸惨白,像是疼得不行的样子。而且周边围上来的百姓也越来越多,这还没暴露陈容县主的身份,也已然是指指点点责骂起来。
陈容见外头情况正向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且,虽自己实在不想再见与孙毅有关的一切人和事,却也知道张秀惜腹中的孩是子无辜的。
迅速权衡之下,陈容叫翠竹下马车先把张秀惜扶了马车,叫驾车的老李准备转道去平伯侯府邸。
那张秀惜表现得像是害怕与陈容同处,几下虚弱挣扎无果,腹痛得连个不字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小雨黑着脸,和自己身边的丫鬟把她扶上马车。
陈容皱着眉,盯着张秀惜裙衫下摆被鲜血染湿,车内燃着熏香也盖不住那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把熏香扔出去。”陈容想起什么的,紧接着一声令下,翠竹还不解问道:“小姐,这车内如今血气重,没了熏香恐怕......”
“扔!”陈容只死死盯着张秀惜湿濡的裙摆,冷冷道。
翠竹听命办事,小手一捞就把小巧的累丝镶红石熏炉从楠木矮几上抓过来,掀开门帘子,递给松林:“松哥。”让松林去处理,然后同雨竹一并护着陈佳不要碰到那坐在软垫上已经透白了脸仿佛随时要断气了的张秀惜。
松林接过香炉去处理,翠竹听了陈容的吩咐又掀开门帘道:“松哥,请大夫去平伯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