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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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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下起了小雨,院子里淅淅沥沥的,秋意渐渐浓起来了。

    今儿不是大朝会,陈有瑜不用五更天就起床上早朝,不过卯时还是要起床去上早朝,云嫚伺候他穿上朝服帮他系好犀革带、佩绶,右衽袍的系带。

    这些他一个人还是难打理好,所有这些平常几乎都是云嫚帮忙。

    除非是大朝会,云嫚睡意正浓,陈有瑜便舍不得吵醒她,把所要穿的衣服给佩饰捧到明间里,喊来身边的长随曲宁进来帮他打理。

    他匆匆忙忙的用过早膳后,身穿紫色官袍,撑起一把二十四骨的红油纸伞大步往院外走去。

    一早过来贺喜,顺便请安的姜姨娘跟张姨娘只远远的见到那个身子挺拔的背影,转息就不见了。

    那远远离去的人虽然也是她们的夫,却是个十足的陌生人。

    她们一年到头平常也就远远的见到他几次面,只有除夕这晚才真正的见到他的人,只是,他也不会留个眼神给她们就是了。

    还不如府里头扫地的粗使婆子见到他的面多。

    粗使婆子见到他还会跟他见礼搭上话,叫声:“老爷”,她俩除了除夕这晚低垂着脑袋称呼他一声:“老爷”十几年都没机会跟他说上话。

    昨儿郑老夫人过府来给陈、容提亲的事,很快就传到紫翠院。

    紫翠院里的姜姨娘听到这个喜讯,跟紫苏院的张姨娘理所当然的要去福安堂给云氏贺喜。

    姜姨娘跟张姨娘二人都是初一跟月半来福安堂给云嫚请安,平常二人也是从不在云嫚跟前晃悠。

    不是她二人不愿来福安堂请安,而是云嫚不需要她俩前来福安堂。

    云嫚是抛着眼不见为清的心思,不要她俩过来,看着心烦。

    姜姨娘原本是从八品翰林院检讨姜树立的嫡长女,由于嫡母早逝,她跟着弟弟二人在继母跟前讨生活,日子艰难。

    但听家人说是把她嫁给那个陈家的二公子状元郎陈有瑜,顿时心情愉悦起来,有了期盼,期盼能早日嫁给那个闺阁女子心中完美的风姿卓越,知识渊博的状元郎。

    就算他要娶的是妾室,那整个京都的世勋贵族,谁不想卯足了劲儿把自家庶女嫁给他。

    陈家官职不高,但也是底蕴深厚的世家贵族,

    遑论还有个儿子是状元郎呢?

    假以时日,陈家定能风生水起,飞黄腾达。

    能嫁人陈家,那就是一步登天了。别说她这样没了娘的不受父亲喜爱的丧服长女,就是那些伯侯家嫡女也有愿意给他为妾。

    姜姨娘带着一颗倾慕的少女心给陈有瑜为妾,哪知道新婚陈有瑜就没到场,进门多日就没见到陈有瑜的面。

    刚开始姜姨娘还以为是主母从中使坏,暗地里恨得咬碎一口银牙。

    直到那日,小主子满周。

    峰回路转,跟喝醉酒的陈有瑜春风一度,终于得偿所愿。

    姜姨娘虽然疲倦,竟没舍得睡,强睁着疲惫的双眼看了陈有瑜整整一夜未眠。

    感慨着,这人怎么生得这样俊?

    心中还打算着,从今往后要紧紧抓牢他,要得到他的恩宠,把他从云氏那儿给抢回来的梦想。

    只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当第二日陈有瑜醒过来后,见到床榻上的人是个陌生女子时,如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惊恐地从床上快速起身,还不忘喊他身边的侍卫:“快,快把此女给处理掉,给我切查幕后之人!”

    他都忘记自己娶妾的事了......

    姜姨娘的心碎成渣!

    她再如何伤心失望,心有不甘,再如何心如死灰,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只是,没成想,老天爷也看不过去她伤心欲绝,只那一夜,肚子里就有了麟儿。

    虽然陈有瑜对她不闻不问,不过,对孩子还算不错。

    从小就找了个西席先生给他开蒙,长大后更是把他送到最高级别的皇家书院读书。

    只除了不喜她们母子不要去他跟前晃悠就行。

    主母云氏也是个少有的好相遇的,从不磋磨她们,更没有把她的儿子要过去,跟被人家主母所谓的记在嫡母门下让她母子分离的摧心事。

    且,一年四季的衣服首饰跟每月的月例都是按时发给,还有伙食都是不错的。

    渐渐的,姜氏也想开了,她毕竟还有个儿子伴身,总比张姨娘要好,张姨娘是通房出身,一生无子,孤独一世。

    想开了的姜姨娘暗地里把自己当成丧夫的寡妇,不过,她这个寡妇倒是不用看别人的眼色,不用为生计每日愁肠。

    不仅不愁吃穿用,每日吃饱喝足后还悠闲地跟张姨娘还有嬷嬷们一起打打马吊跟叶子牌消遣。

    这小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

    “走吧。”姜姨娘朝身边撑着油纸雨伞的丫头那儿靠了靠,对着还在望着长廊尽头早就没影的人的张姨娘说道。

    张姨娘是在男主子十六岁时,老妇人送她去伺候男主子的小通房,直到男主子十九岁成亲。

    自从男主子成亲后,再也没伺候枕席。

    心中即便对男主子有那么一丝爱慕跟牵挂,也早随着二十多年来岁月的流失而淡漠了。

    云嫚睡醒后靠着潞绸面掺金丝的迎枕,侧过头,发现身边被衾凌乱,却没有人在。

    诶,这人。

    云嫚摇了摇头温心一笑。

    这么多年来,除非云嫚醒了才让她帮着他穿上比平常衣袍略微繁复的官袍。

    他起身好像从来都吵不醒她,刚成亲那会儿,云嫚还为之头疼。

    她本来是睡得很浅的人,也不知是嫁到陈家睡得太好了,还是陈有瑜起床动作太轻了。

    身穿丁香色素面锦缎面比甲,耳垂上缀着漂亮的金银丁香的明珠进来收拾铺席,两个丫头一个端着冒着热气的黄铜脸盆,一个手里端着琉璃盆进了耳房,伺候云嫚洗漱。

    等云嫚洗漱出来明珠穿了件湖蓝色五蝠捧寿刻丝褙子,随后坐到紫檀架子梳妆台前,明珠用嵌翠的乌木梳子替她简单地梳了个园髻,戴着南海珠子箍,金笼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