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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与大嫂可来了,夫人心心念念惦记着,遣弟媳来迎。”
纪宇贤只朝她淡淡颔首,带着陈容越过她进了屋。
容嬷嬷担心陈容认不出来,连忙屈膝行了一礼,“请二少奶奶安。”
陈容便知面前这位是二老爷的媳妇王氏,
陈容朝她含笑示意,随着纪宇贤跨过门槛。
越过前堂后面的雕花隔断,里面则是宽阔的明间。
果真是英红柳绿姹紫嫣红,满满一屋子人,如同五彩斑斓的画卷在她视线前方排开。
她知纪家人多,却也没料到这般多,如果一定要形容,便像是百花齐放的花园,男人们或似英挺的树木,有人庄严肃穆,有人英姿勃勃,偶有悄悄掩嘴笑嘻嘻的,点缀其中,女人们则是绚烂多姿,有如牡丹庄重,或海棠明艳,芍药娇媚,个个珠环绿绕,似花瓣重重,云蒸霞蔚。
要说最瞩目的当属坐在正主座上的男人,他留着短须,肩宽背阔,气势雄沉,也生着一双虎目,视线扫过来时,那威压让人不自觉呼吸一滞,此人当然是一清然正气,矜重端肃的安国公纪林远。
穿着白缘靛青交领朝服的纪林远身边就是继室庄氏,庄氏面带平和的笑容,穿着一件绛红色刻丝刺绣紫红对襟褙子,藏蓝的马面裙,戴一对金福寿掩鬓,南海珠子箍。矜贵又不失庄重。
陈容在张望众人时,众人何尝不在打量他们。
嘉和县主容貌不是盖的,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纪宇贤穿着一身绛红的喜服,身材高大颀长,眉目清隽,真是谦谦君子,灼灼其华。
落在老父亲纪林远眼里便是新婚的喜悦了,再看他身侧比他矮上一截的小娘子,晨阳被菱花格的窗割裂成一片片光映在她面庞,她面如暖玉生辉,冰肌明艳。
真真是一对璧人。
众人是满意羡慕。
众人见家主如此,也挂上笑,不管真心假意,总归面上看着十分友善。
庄氏也是满面笑容,对着笑道:“容儿真是好看。”
庄氏一开口,屋子里便热闹了,王氏率先夸了起来,其他人零零散散应和着。
其中要数庄氏小女儿纪雯沅甜糯的声音最响。
庄氏自己无子,往后自己女儿们婚嫁,都要依靠这个继兄。且,她自己生老病死也要靠他来打张。心中对纪宇贤带着真心的好。
至于这个儿媳妇,是继子真心喜爱的人,她也会真心的对待她。
原本府里的中馈应交给庄氏来管理,可庄氏乐得清闲,她才不愿意操那份闲心。不然,原本掌管中馈的二房一家还不恨死她!给她找茬使绊子,她一天都不得安神。
之后又接连生了俩女儿后,再也没有生养。
庄氏更不愿操这分心。
聪明的庄氏也知道,对媳妇好就是对继子好的道理。她怎么可能跟别人家婆婆那样,在儿子新婚见长辈时给儿媳一个下马威呢?
庄氏说完朝她贴身嬷嬷使个眼色,黎嬷嬷赶紧去把新媳妇敬长辈的茶端来。
二人给二老磕头敬茶。
亲自奉茶的又是王氏,可见王氏在二老面前颇有些分量。
纪宇贤先磕头,陈容接过王氏递来的茶,跟着纪宇贤唤了一声:“父亲。”
“诶。”纪林远满意的接过陈容递给他的茶,掀开盖子,喝了两口。
随后,再接过王氏手中的茶杯敬给庄氏:“母亲。”
庄氏笑眯眯地给了个厚实的紫檀盒,“好孩子,母亲就盼着你俩和和美美,早生贵子。”
这就催生了?
陈容面颊红彤彤的,跟个饱满的果儿似的,娇艳欲滴。
只得低首不语,锦盒接在手里沉甸甸的,陈容转递给钟嬷嬷,钟嬷嬷又交给身后的翠竹。
陈容注意到,屋内不少人的视线落在那盒子上,莫非有什么蹊跷,陈容也不在意,话说,好东西她不仅见得多,自己那儿更是有不少价值不菲的稀罕物。她才不稀罕庄氏给她什么不菲的首饰呢!
无论庄氏给了什么,回去封存便是。
随后给三位叔叔婶婶敬茶。
也不知道是不是陈容的错觉,三位老爷在纪宇贤面前似乎有些拘束,甚至都不敢摆兄长架子,陈容心里想,纪宇贤毕竟是世子是大理寺卿,少有人不惧他。至于三位婶婶跟那几个媳妇,个个四平八稳,暂且看不出什么。
特别是跟陈容不对付的纪雯玉在庄氏耳提面命下,不敢给陈容摆脸色。
接下来便轻松了,二人坐在老夫妻下侧,轮到晚辈给他们行礼。
纪宇贤神情温和一副老大哥的模样,陈容则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人太多了,辈分理不清,她也认不过来。
罢了,来日方长,总会认清的。
正因这种懈怠的心态,陈容在众人眼里留下端重大方甚至隐隐有几分傲气的印象。
人家毕竟是嘉和县主......
纪家人表现得格外友善和气,虽有不满,却无人敢表现出来。
陈容也把雨竹准备的那些银稞子金豆子,男孩子挂在颈间的金吊坠,女孩儿的玉珠花都拿出来发散。
敬茶结束后,纪林远朝儿子纪宇贤道:“走,跟为夫去书房。”
庄氏笑道:“且去忙你的吧,让我们娘俩说说话。”她将陈容的手握在掌心,“我留你媳妇在这里用午膳,你晚边来接她。”
纪宇贤着实还有事跟父亲谈,起身朝庄氏施礼,旋即看了一眼陈容,陈容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纪宇贤这才离开,左右府上也无人敢欺负陈容。他纪宇贤的妻子谁敢造次?纪宇贤放心地跨出了门。
父子二人一走,被拘了一个时辰的二老爷实在忍不住了,袖子一抖告辞离开,二夫人瞥见他猴急的模样冷冷掀了掀唇。
几日前,他的狐朋狗友送了个扬州瘦马给他,他这儿心痒难耐想去见她。
庄氏干脆将晚辈们全部赶去前面的花厅玩,带着陈容与三位妯娌挪去了里间。
东次间便小了许多,瞧着摆设可知是庄氏平日里在此处起居。她一直亲热地拉着陈容不放,陈容也不好抽开,只能挨着庄氏坐在罗汉床上,其余三位妯娌则分坐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