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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寒的眼睛里闪过迷茫,摇头道:“我不知道。”
“算了,不为难你了。”俞音说,“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和我求婚呢,你下一次,要是喜欢我,能不能早点告诉我……我们总不至于,到了这种地步,还在婚约上磕绊,你就这么拿出个婚书,下面这些人害怕着呢。”
俞音向屋顶下扫了一眼,仅仅是一瞥,就有人面露惧意,后退了几步。
“我喜欢你,不看时辰和地点的。”秦霜寒声沉如水,听不出任何情绪。
“那你别后悔啊。”俞音垂下眼帘,在对方耳边说。
“永远都不会。”秦霜寒说。
“那来吧,这婚约,我应下了。”俞音伸手,婚约落在他的手中,一道红线从婚约中飘出,系在了两个人的手腕上。
俞音指尖沾了血,想了想,在婚书上,写下了一个“囍”字,婚书和红线散开,消失不见。
“小黑,你看多喜庆啊。”俞音指着那个没散尽的“囍”字道,“说不定哪一天,我们还能看见它。”
秦霜寒眼中闪过狂喜,狠狠把俞音搂在怀里。
俞音全身是伤,被他这么一搂,疼得一哆嗦,反倒清醒了:“我真的觉得,就这种时候,你才像个妖族。”
痛也好,痛彻骨髓,即便生死相隔,也没那么容易忘记了。
大敌当前,绝境中,两人在烈阳殿顶的阳光下,吻上了对方的唇,那称不上是温柔的吻,俞音的嘴里,血腥味弥漫开。
“你好好活下去,我不要你给我报仇,不值得。”俞音贴着秦霜寒的耳边道,“既然定了婚约,你就不要爱上任何人,千年万年,你都只能记得我,好不好……”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无路可退,他不可能任由烈阳殿里的那群人夺走自己血脉中的力量,既然献祭已经开始,即使是死路,他也要自己来选。
一吻结束,秦霜寒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剑,一手温柔地放在俞音的背后,另一手执着短剑,向俞音的心口刺去。
“闭上眼睛好不好。”秦霜寒吻了吻俞音的眼角,“不疼的,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我带你回家。”
他的手中拿着的是利刃,声音却无比温和。
“等等……”在最后一刻,俞音抓住了秦霜寒的手腕,余光看见了远处,有个黑色长袍的身影正在向这边赶来。
“我自己来。”俞音笑了笑,从秦霜寒微微颤抖的手指尖取下了那把短剑,“谁说预言一定要应验,凤凰的预言,我偏偏不让它应验,我不认命,天道要你杀我,我偏要忤逆它。”
三清山上,俞歌无意中预知未来,说看见秦霜寒把短剑刺进了俞音的心口。
一语成谶,但天道和命运,俞音从来都不认。
“我要是转世了,你就来找我。”俞音对秦霜寒说,“婚约还在,你总能找到我,找到我了,就立刻把我带走,和我成亲,要是我忘了你,你就把我关起来,用绳索捆住我,不让我离开,直到我记起你来,我总会记得你的……”
俞音有些说不下去了,视线里的景物都有些模糊,给天道的献祭被打断,他的魂魄都要散了,哪里还有什么来世。
可他舍不得,他觉得自己自私,他无法让秦霜寒忘记自己。
秦霜寒也一样。
要是能早一些,彼此明白对方的心意就好了。在三清山的梧桐树下,在南渊的江风里,在一切事情都还没到无可挽回的时候。
“住手!”冥灵喊道,“你以为,这样你就能解脱了吗?打断献祭,魂飞魄散。”
俞音冲他挑衅地笑了笑:“那我也不会让你得逞,你什么也夺不走。”
那把短剑,最终还是落下了。
画面停在了这里,俞音却记起了很多事情,很多原先无法理清的事情,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往事排列在一起,把因果呈现在他的面前。清寻真人逼他修无情道,让他不要同任何人结下因果,是为了保护他,可惜他注定不是个安分的人。
烈阳殿的血脉里,传说藏着上古时期的力量,有人畏惧,也有人憧憬。沈鹤尘欺骗了烈阳殿圣女容羽涅的感情,希望能够掌控烈阳殿的血脉,操纵烈阳殿的后人为己所用。
而冥灵,则想用用万千人命去祭天道,再夺走烈阳殿后人的血脉,就能让天道打开四界之间的隔阂。纪飞雨说,冥灵想要飞升,想要破开人界与仙界之间的屏障。而破开屏障需要天道应允,冥灵用人命和怨气祭天道,同时需要把上古流传下来的烈阳殿血脉夺走献祭给天道。
沈鹤尘和冥灵,都没有得逞。
容羽涅自在惯了,性子也烈,哪里会容忍被纵自己的命运,宁愿一死,也不愿意被沈鹤尘控制,留下俞音,实属不易。容羽涅让凤凰寒筝看过俞音的命运,知道他若是能同世人全无瓜葛,能有一线生机。
容羽涅自尽前,把俞音托付给了凤凰寒筝,然而京城猎凤,寒筝被杀,死前只来得及把刚刚出生的小凤凰藏在京城的郊外,甚至为了保护百里寻,连有了小凤凰的事情,都没有告诉他。
百里寻为报仇杀杨瀚,带着刚出生的俞音,隐姓埋名,去了江南的三清山。
烈阳殿圣女容羽涅死后,所有人都以为烈阳殿的血脉已经断绝,可在镜雪关之役中,俞音的额间却出现了烈阳殿的令纹,此事被毓秀告诉了沈鹤尘。沈鹤尘认出他是自己和容羽涅的孩子,召他回京,一为认亲,二为掌控俞音的力量为己所用。
沈云央活得好好的,忽然多了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觉得自己的皇位受到了威胁,自此恨上了俞音,即便俞音对人皇的位置压根就不感兴趣。
俞歌的死,仅仅是一个开始。
杨霁明的父亲杨瀚因为凤凰而死,杨霁明恨凤凰,也恨凝风楼。沈云央想要排除自己继位的威胁,而冥灵,想要夺走烈阳殿的血脉之力,不同目的的三个人,无形之中,推着当年的他们,走向了最后的结局。
俞歌身死,纪飞雨心灰意冷退居剑阁,从此好几年不问世事,宗文临不知为何从此不见踪影。
沈云央以勾结妖族为由,对俞音下了诛杀令,沈鹤尘留下的魂帆能够震慑俞音的神魂,俞音被冥灵带走,想用人族夺妖族翅膀的方式,夺走俞音的血脉。
前世俞音活着的最后一段时间,一直呆在烈阳殿里,直到秦霜寒闯了进去。原本冥灵的计划在二十年前就应当成功,然而毓秀犹犹豫豫地支开了烈阳殿的很多守卫,秦霜寒一人一剑,闯进了烈阳殿里,筋疲力竭的两人,在烈阳殿顶上缔结了婚约。
婚约已成,俞音嘲笑天道,把短剑刺进了自己的心口。
俞音已死,对冥灵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了。
秦霜寒提着断开的未泯剑,抱着俞音,一步步杀出了烈阳殿,覆盖在脸上的黑白色面具,流下血泪。
这是俞音到目前为止,记起来的事情,他能回想起他前世的所有事情,可他死后的那些日子里,发生过什么,他还是不知道。只是如今俞音听见自己死前说过的那一番话,就知道秦霜寒当初必然没有善了。
他早该料到,他和俞歌,还有秦霜寒,三个人在山上被师父放养着长大,性子里多少都带着相似的地步,在不同的事情里,会做出相似的选择——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当年的秦霜寒,必然付出了什么,俞音才能在另一个世界重活。
神魂世界里的记忆,就只能看到这里,再往前走,就是一片荒芜,做一次那种事,才给看这么一点,太小气了,俞音有点不高兴,抬腿跺了跺脚下的地面。
他眼睛里的世界又开朗起来。
这次是熟悉的场景,是妖族皇城中的那个婚房。北逍推开房间的门,两只鸽子飞到了桌上,北逍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把婚房里的装饰的一点点装点起来。
日复一日,房间慢慢被装点成了后来的模样。
当初俞音初到那婚房的时候,就觉得像是布置了很久。
如今看到这段记忆,才知道,那的确不是在一夜之间布置成的。
妖族的生命漫长,可那二十年对北逍来说,格外的孤独。
俞音睁开眼睛时,他躺在海岸上,枕着北逍的胳膊,俞音想坐起来,才发现全身酸疼,摔回了北逍的怀抱里,北逍正用探寻的目光看着他。
“还疼吗?”北逍问。
“我要是说疼,你下次能轻点?”俞音瞥了北逍一眼。
北逍陷入了沉思中,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可能性。
俞音龇牙咧嘴,抬腿踢了身边人一脚,又觉得全身酸疼,乖乖不动了。
俞音伸手,示意北逍把手腕放到自己的手心里,北逍照做了,俞音的灵力,探查了北逍的神魂,发现北逍的神魂虽然残缺,却不再岌岌可危。
缺少的那一部分,已经找到了。
“我没事了。”看出他的困惑,北逍主动道。
“你是怎么把魂丢我身上的?”俞音问。
北逍思考了一下,认真道:“当年在琴州见到你的时候,就丢了。”
俞音:“……”啧,又被这条鱼给带进沟里。
“你说你这好好的,缺了一块魂魄可怎么办。”俞音感觉自己操碎了心。
北逍摇了摇头:“你在,我的魂魄就是完整的。”
俞音放弃挣扎了。
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北逍缺少的那一部分魂魄,会在自己的身上,直觉告诉俞音,这和他的重生有脱不开的关系,可秦霜寒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想不通。
所以俞音决定不想了,打算改天趁着北逍不在,问问苏以彤。
他们在南冥天池呆了一天一夜,人间大概过去了十天半个月,不知道剑阁追杀冥灵追到什么地步了,也不知道苏以彤和杨修逸他们现在在哪张地图。
渡雪山庄的烂摊子,还得回去收拾。
俞音的重剑承影,安静地躺在沙滩上,俞音走近,剑身发出一阵红光,陈誓出现在俞音的面前。
“学弟……”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重剑会生出剑灵,还会追随着他前往另一个世界,他原以为陈誓只是水逆被他扯到了这个世界,谁知道,一切早有注定。
“我什么都没看到。”陈誓见两个人走过来,赶紧捂眼睛,澄清自己,“也什么都没有听见。”
俞音:“……”忽然感觉有点对不起直男学弟。
“学长,我想起来不少事情。”陈誓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原本就是跟着你过去的,只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有点忘了。”
听学弟这么说,俞音想起了自己回来后,听别人说过的事情。
当年他死后,重剑承影悲鸣,兀自飞入高空,在南阳城外坠落,生生砸出了一个小山谷,人人都说承影失主从此暗淡无光,却没有人知道承影有灵,剑灵追着主人,去了另一个世界。
俞音:“你……还想回去吗?”
“我原本就属于这里,我不回二十一世纪了,我一把剑回去当古董吗?”陈誓坚定摇头,“我可不想去博物馆过日子,就是没网没游戏玩,暂时需要适应一下。”
简言之,除了网瘾,其他都不是问题,不得不说,穿越真是戒网瘾的好办法。
俞音:“……”这说话方式,学弟还是学弟,他很放心啊。
“我也不回去了。”俞音看了看身边的北逍,认真道,“所以,我拖家带口来找你了,你可不能再赶走我了。”
“好。”北逍笑了笑,伸手想要抓住俞音发梢上的阳光。
“嘶……扯什么。”俞音白了他一眼。
陈誓嗖地一声缩回了承影剑里,对这两人视而不见,沉重的剑身哐当一声砸在了两个人的脚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