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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而又传统的上古大妖冥灵,最终输在了现当代人的恋爱观上。
冥灵:“你们、你们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北逍说。
俞音懂了,冥灵的观念,好像还停在上古时期,那时大家都比较淳朴,一时半会儿,大概真的接受不了,至于同样几千年前出生的北逍同学,好像从割魂的那一刻开始,他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了。
“神君说过,婚姻嫁娶是人生大事,不可草率。”冥灵愤怒得很。
北逍不为所动,手还放在俞音的腰上:“我只记得,他说若要爱一个人,用命来护着也不为过。”
看到冥灵的神情,纪飞雨在那一瞬间,竟然发自心底地感到高兴,一直以来的某种憋屈心情,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妖,好像忽然遭受了会心一击,背后的树,直接开始掉叶子了,像是陷入了自闭状态,北逍抡着天诛追着砍他树枝的时候,他好像也没有这么丧过。
由此可见,三观冲突,有时候真的是暴击。
请俞音容易,送俞音难,那镯子,原本是冥灵费尽心思,找了天道帮忙,用来把俞音牵制在这个世界的媒介,可如今,北逍护着俞音,他也动不了俞音,这两人成为他的阻力时,他想把俞音赶回原来的世界,却发现自己已经做不到了。
“你在那个世界,就没有留恋的东西吗?”半晌,冥灵开口道。
“有啊。”俞音点头,“可这里,才是我的家,我的家人,全部在这里,我想留在这里。”
“你竟然,真的放下了。”冥灵怔怔地盯着北逍,有些不解。
北逍一如既往地不搭理人,他的神魂被自己折腾了几千年,除了记忆追溯中那么一丁点东西,哪里还记得上古时候的事情,全凭着直觉行事罢了。
当年北逍沉于南冥,割魂留在人间寻觅不可能再回来的尧醉,他还当这人有多忠诚。
现在只有他一人,还对几千年前的那个人恋恋不忘。
“说起来,我还得谢你。”俞音道,“若不是你还看得上我的血脉,把我拉回这个世界,我怕是还在另一个世界浑浑噩噩地活着。”
“也罢。”冥灵自嘲地笑了笑,随后道,“你们就都留在这里吧。”
“你觉得如今你还有这个能耐吗?”北逍问。
冥灵伸手,接住一只从空中飞来的蝴蝶,蝴蝶的翅膀沾着血,染红了他的手心,他伸手把蝴蝶捏碎,先前梦境世界崩塌流失的灵力逐渐回转。
“几千年已经过去。”俞音道,“什么都变了,百里家也已经没有人了,到了这一步,你还放不下吗?”
“放不下,你不是我,不会懂。”树妖笑了笑,道:“小殿下,你以为走到了这一步,我还有退路吗?”
“小殿下,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想伤你。”冥灵叹息道,“要怪只能怪你的身上,刚好留存着烈阳殿血脉的力量吧。”
随后乌云密布间,翅膀染血的蝴蝶,铺天盖地卷向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在遥远的临安,封城阵的上方打开了一个缺口,黑色的洪流中夹带着痛苦的呻吟,汇入了天空中。
“不能让他再杀人了。”纪飞雨说,“四界一开,还会死更多的人。”
他话音未落,俞音和北逍同时动手,从两个方向截断冥灵的退路,重剑闪着红光,落英剑从空中飞穿而过,飞花将无数蝴蝶斩成碎片。
封城的阵法,源源不断地抽取着在场人的灵力,试图用阵法困住冥灵。
纪飞雨家鸽子猝不及防被抽了一丝灵力,张口就是一句漂亮的脏话。
“不可以骂人。”纪飞雨薅了一把鸽子,转头对着杨霁明就是一通骂,“帮不上忙就别逞能。”
“大概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信我。”杨霁明自嘲道,“冥灵和天道做了交易,对天道来说,当然更偏好原本的四界状态。几千年前,四界分离原本就是给天道添堵。仅凭你们几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天道和冥灵,四界屏障一旦打开,魔族和仙族重回人间,不论是人族还是妖族,死伤将会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那你想怎么办?”纪飞雨道,“你的阵法根本靠不住,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你抽干了全城的人,也无法困住冥灵,当初借梦蝶蛊的是你吧,凝风楼就灭在你的手里,如今你又来装什么好人。”
纪飞雨又说:“还有当时,镜雪关之役,俞歌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你少在这里装什么大仁大义,你不配。”
“还有,你这破阵有个什么用,你当杀了俞音就能阻止这场灾难了,你就一搅屎棍,装什么清高。”
“你当宗文临为什么选择游历,再也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纪飞雨道,“当初我们对你抱有多大的希望,尤其是他,一个佛修,天天为了你撸袖子揍人,谁不指望着你以后出息了给杨燧还有杨争点脸色看看,你的确是出息了,踩着别人往上爬的感觉很好吧,还虚情假意地收藏他的画作,不知情的人还说你珍惜同窗情谊,可你骨子里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不清楚?我要是宗文临,我也不想见你。”
纪飞雨越说越起劲,杨霁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拿着妄念剑的右手在轻轻颤抖。
杨修逸始终站在不远处,按着踟蹰剑就这么看着杨霁明,疼还是很疼,甚至因为冥灵的催促更疼了,可他始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树妖大概又使了什么坏,姜诺衣死前的场景正反复出现在他的眼前,仿佛在催促着他,可他意识的深处,现在放的只有苏以彤。
他知道这样不对,可他无法自拔。
苏以彤拎着那个浮现出三个问号的灯笼,傻站着不说话。
他觉得自己当初在家门口撩拨杨修逸就是个错误,他原本是怀着满腔的仇恨来的,如今失势的杨霁明就在眼前,他不仅没空去考虑用什么方式取杨霁明狗命,反而满脑子都是那日杨修逸抱着他的场景,挥之不去。
抱着他反而安慰他的杨修逸,慢慢成长的杨修逸,承诺带他一起回南海的杨修逸。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
两个心不在焉的人游荡在战场上,不时还回头看看对方。
“那俩战地记者干嘛呢?”正在往冥灵树枝上砸的承影剑忽然冒出一句话。
“……”俞音摇头,他也不知道,苏以彤今天给他的感觉怪怪的,不会是恋爱了吧。
承影啧了一声:“这两人封阵前最后一秒火速闯进来,还以为有什么急事,结果他俩现在就在那儿对脸发呆。”
匪夷所思。
俞音觉得自己脑壳疼,怎么看现在也是算总账的时候了,把这事情解决了他就能和北逍安心回妖族了。眼下他和北逍正在认真琢磨怎么打得这只脑子不清醒的树妖消停下来,那俩一直在划水的战地记者他就不点名了,那边纪飞雨老毛病犯了,开始和杨霁明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翻起了旧账。
俞音回头看了眼蹲在纪飞雨头上的芸芸。
芸芸会意,低头啄了纪飞雨一口,纪飞雨哎哟了一声。
芸芸冷漠道:“闭嘴,打就好了,哪儿来的那么多话。”
纪飞雨安静了,把芸芸抱好,提剑去帮俞音。
俞音:“……”怎么感觉这鸽子的智商最近提高了不止一点点。
鸽子三三冷漠地蹲在北逍的肩膀上,对眼前的各种混乱视而不见,临危不惧,的确是不普通的鸽子。
到底是神魂完整的上古大妖,再加上冥灵与天道达成了交易,眼下蝴蝶飞得到处都是,根本难以攻克,在他们看不到的很多城池中,有人化为一滩血肉,整个陆地都笼罩在一片恐慌之中。
放弃俞音的血脉,树妖答应把自己献祭给天道,弥补空缺,这已经不是人族能够匹敌的力量,北逍示意俞音退后,两只大妖同时化为原形,在京城的上空打得天昏地暗。
皇城华丽的建筑倒塌,残垣断壁,飞沙走石间,地上的人只能仰头在暴雨倾盆中看见天空中两只巨兽的影子,天色越来越灰暗,蝴蝶被雨水打落,在地面上颤动着,像是在昭示着这座古老皇城的末路。
雨越下越大,洗刷着京城遍地的鲜血,衣服湿漉漉地粘在身上,却没有人敢放松警惕。
一声惊雷,俞音忽然心中一凛,对北逍道:“小心!”
然而还是没能来得及,一道闪电狠狠劈在北逍化身的巨兽后背上,巨响过后,京城中洒下一阵血雨。
天道出手了。
树妖这个坏东西,勾结天道欺负他家北逍。
俞音仰头,看向遥远的天空,那里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原本以为,他们所有人的灾难都因树妖冥灵而起,可天道,何尝不是背后推波助澜的人。
天道不仁,何解?
打一顿算了。
俞音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荒谬的想法,他摇摇头,想要把这个荒谬的想法驱逐出去。
可一只鸽子从天空中落下来,化作一个神情冷漠的孩子,漂浮在他的面前。
“能行。”鸽子三三说。
“什么?”俞音一愣。
北逍口中不普通的鸽子三三干巴巴地说:“把天道揍一顿。”
“你怎么知道可以?”承影问,“听起来好作死哦。”
俞音关注的是另一个方面:“不对,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
“因为,我就是天道。”鸽子语不惊人死不休。
纪飞雨停住脚步:“什么玩意儿?”
“你说你是天道?”俞音看了看眼前粉雕玉琢般的孩子,指着天空,问道,“那它又是什么?”
“我是天道的‘善’。”三三说,“而它,是‘恶’。四千年前,受到四界分隔的影响,我和它之间,就已经不和,这二十年间,冥灵借着自己上古大妖的身份,把恶引出来,而我被天道排挤出来,恶面脱离出去,掌控整个天道,而我,带着她的容器,坠落在南冥天池里,被鲲鹏捡到。”
所以天道的本质是鸽子?
这是俞音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
北逍无意中用天道的容器承载俞歌的残魂,所以俞歌才渐渐恢复了一些神志?
这是俞音的第二个想法。
然而天空中,他家北逍还冲在掐架的最前线,这两个想法在他的脑海中只有一瞬,就消失了。
于是三三又继续开口道:“你若能在天道上斩开一道缺口,我就能回去,我若能回到天道之中,必然能结束这场浩劫。”
“听起来有点扯啊。”承影剑一如既往地耿直道,“做不到吧。”
“可以。”三三面无表情道,“你也应当知道承影剑的不凡,这把剑取材于魔族,由仙族战神亲手铸造,虽然有点困难,斩一下天道还是可以的。”
“我有个问题,我会断吗?”承影剑举手,十分友好地询问。
俞音:“……”
三三:“会。”
承影剑怒道:“那你说个……”
鸽子精,真的不靠谱,俞音扭头就走,除了他家北逍,在场的这些没有一个靠得住。
“你不帮我,此局无解。”三三在他身后说,“你们无法对抗天道的力量,连那个树妖你们都无法战胜,你们全部都会死在这里,人族妖族日后也会死伤无数。”
俞音停下脚步,道:“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舍弃承影。”
“你不用舍弃承影。”三三道。
“那用什么来斩天道?”俞音问。
“承影是凶剑,你应当知晓。”三三又变回鸽子,企图用无辜的外表来说服俞音,“以血祭剑,能激发剑的凶性,以人魂祭剑,能激发剑的神性,斩一次天道,不成问题,一个修仙者的生魂,换整个人族和妖族的命,还能保下承影剑,你们稳赚不亏。”